下卷10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發佈時間: 2022-10-25 12:3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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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姬家碰了一鼻子灰的柯雪惠,本能的想到了一個人——霍安東!

 可當她尋思起‘霍安東’這個人名時,卻又如鯁在喉。 三十年前,年少輕狂且傲然任性的自己,丟下一句‘從今以後我跟柯家老死不相往來’後,便不顧這個叫‘霍安東’男人的苦苦哀求,毅然的選擇了投入姬啓辰的懷抱……那時候的柯雪惠,是那樣的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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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呢,除了千瘡百孔的心臟,還有滿目瘡痍的靈魂,柯雪惠似乎連去後悔的勇氣都沒有了!這條痛不欲生的路,是她柯雪惠自己選的,她又能怨恨誰?!

 死去的丈夫姬啓辰?!還是那個搶走自己丈夫的女人金雅曼?!

 其實,柯雪惠並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女人。從剛一開始見到蘇曉晨時,她的解是滿心的喜歡。可當她知道了蘇曉晨的身世時,卻怎麼也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兒!!辶!

 自己的親生兒子姬蓮景越是跟她那樣的相親相愛,就越發的刺激柯雪惠倍受煎熬的身心!!她無法去原諒那個搶走她丈夫的女人!更無法接受自己親生兒子去娶那個女人的女兒!

 人性,或許在這一刻被扭曲了!

 既然那個女人搶走了自己的丈夫,從而害得自己痛不欲生上一輩子,那自己就更不能放過蘇曉晨!柯雪惠要將她所受到的委屈和折磨,都轉嫁到蘇曉晨的身上!!她也要讓那個搶走她丈夫的女人的女兒,也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兒…澌…

 可這五年來,自己的兒子又何嘗開心過呢……這一點,身爲母親的柯雪惠,要比任何人更能深刻的體會!

 柯家的老宅,依舊被一片鬱鬱蔥蔥所包裹着。柯雪惠清楚:想留下這片比較古舊的宅院,霍安東肯定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而她柯雪惠,這個柯家的唯一血脈,卻能那般斬釘截鐵的說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話:從今以後我跟柯家老死不相往來……

 一陣陣記憶的刺痛襲來,柯雪惠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心口,那裏着實疼得厲害。

 這三十年來,是柯雪惠第一次踏進柯家的老宅院。曾經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柯雪惠熱淚盈眶了起來。不但庭院裏的一切沒有變,就連堂屋裏的擺設,都依舊如故。

 ‘如故’……好一個‘如故’!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看到堂屋門口的柯雪惠之後,一個頭花花白的老婦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雪惠……真的是你嗎?!不是鄧媽媽老眼昏花了吧?!”

 “鄧媽?!您怎麼還在柯家啊……”在看到從小伺候着自己長大的鄧媽之後,柯雪惠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苦楚,撲進那個老婦人懷裏嗚嗚咽嚥了起來。久別的親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婦人老淚縱橫。一陣噓寒問暖之後,尋思起什麼來,老婦人抹去了臉上的渾濁淚水,“我去喊安東出來……”

 目送着老婦人的背影,這一刻,柯雪惠又莫名的緊張起來:似乎記憶一下子追溯到三十年前,正值風華正茂的自己,對着跪在自己跟前苦苦哀求的霍安東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後就是那些不堪入耳的絕情話……

 按理說,柯雪惠是沒臉再回來相求霍安東什麼的!可是爲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唯一的精神寄託,她不得不厚着臉皮回來求他!哪怕是他把當年的屈辱統統的還施在自己的身上,她也一定要求他救救她的兒子……

 這是一間少女的閨房。清新活潑的色調,簡易明快的擺設……一切還如故!

 這三十年來,霍安東在時,他會親自將這間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即便是他後來去了緬甸,又輾轉到了墨西哥,他還是會囑咐着僕人把這間房打掃乾淨。

 鄧媽推門而入時,一抹高大健碩的身影正筆直的站在房間的中央,靜滯着目光看着牆上鏡框裏放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少女,十七八歲模樣,雖說經歷了歲月的沉澱,可照片上的女孩子依舊美得像誤入人間的仙子……

 霍安東,一個長相粗糙的男人。並不英俊,卻很有男人味兒。健碩的身姿,讓他看上去剛毅得像一堵牆。那遒勁的體魄包裹着黑衣的衣物裏,隱匿着某種超強的爆發力。那勁實的肌.肉,幾乎要透衣而出,會讓人有種視覺上的畏懼感。

 其實這張照片,霍安東有另外一張縮小的。一直貼身帶了三十多年。不管爲了這個女人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他只希望她活得快樂一點,幸福一點……

 可霍安東知道:她現在活得並不幸福!而他卻無能爲力。在她的眼裏,他永遠都只是柯家所養的一條不堪入目的狗!或許連狗都不如……

 “安東……雪惠她……回來了……”鄧媽依在門邊輕聲說道。

 健碩的身影依舊靜滯着,良久,從霍安東的齒間溢出一番悽淡的話,“鄧媽……是你老眼昏花了吧?!雪惠怎麼可以會回來?!她說過她不會回來的……永遠都不會……”

 就在霍安東悽澀的言語剛畢,門口處卻傳來一聲且低且弱的喃叫聲,“安東哥……”

 這一聲喃叫,幾乎讓霍安東的整個靈魂震顫了,他想轉過身來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可筆直的身體卻僵化了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安東哥……我……我回來了……”柯雪惠硬着頭皮再次喃叫了一聲。她知道自己當初義無反顧離開柯家時把他傷狠了……可爲了自己的兒子,她不得不厚着臉皮回來求他幫忙。

 像被解剖開來的慢鏡頭一樣,霍安東轉過身體,看到了他朝思暮想了近四十年的女人……真的就近在咫尺!她還是那樣的美……只是她的美染上了歲月的蒼白和病態。

 臉部的肌肉在劇烈的跳動着,霍安東將指甲狠狠的掐人自己的掌心裏……有疼的感覺!的確不是在做夢!他的雪惠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