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_第566章 大結局(8)(一)

發佈時間: 2022-10-06 09:3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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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景臣身材高大修長,站在門前居高臨下地望着簡寧,看她墮落看她迷醉看她生不如死。

 聽着簡寧痞裏痞氣的玩笑,彷彿纔跟着白夜行出去一天,她便染上了白夜行的腔調和毛病。

 顧景臣驀地關上門。

 不算狹窄的衛生間因爲他的出現而逼仄起來,他慢慢走近簡寧,在她面前蹲下身,伸手抽走了她叼着的煙。

 簡寧慵懶地靠在馬桶上,吐出最後一口菸圈,也不歇斯底里地指責顧景臣的多管閒事,像是醉了似的隔着煙霧望着他,笑道:“姐夫不喜歡我抽菸?你不喜歡有人喜歡,他說要帶我抽更有滋味的煙,玩更刺激的遊戲。”

 她本無意說起白夜行,可這時候的她好像沒有別的話可以再說。

 顧景臣也沒有因她的墮落而憤怒或失控,他將煙按滅後扔進垃圾桶,抿着脣注視着簡寧的癡狂,許久才沉聲說起了莫名其妙的話:“這些年我自甘墮落,染了很多不該沾染的東西,甚至我有過各色各樣的女人,年輕的、美貌的,像你的,或者不像你的……我已經墮落至此,遍身都不乾淨,但是我從來沒有碰過秦采薇,一次也沒有。”

 秦家前腳剛公佈了他的婚期,顧景臣後腳就跟上來解釋他和秦采薇的“乾淨”,簡寧幾乎要笑出聲,在她開口之前,又聽顧景臣繼續道:“並非因此我便得以高尚,我不碰她我便是情聖。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前半生顧慮太多,反而丟你一人承受不幸,我的後半生任你支配,我的心我的命都給你,你好好活着驅使我的餘生,不要中途放棄。無論是白家、秦家還是顧家,沒有人值得你豁出命相博,錯的是我們,從不是你。”

 顧景臣的聲音低沉,語調舒緩,她從來沒有聽過顧景臣這樣說話,溫柔得不可思議,他在求她好好活着。

 簡寧聽着他的自白,或者說是懺悔,臉上的迷醉和慵懶終於一點點卸去,她甚至也不再刻薄地鄙夷顧景臣的花言巧語,那張屬於莫苒的年輕面孔滿是哀傷,苦笑道:“我不要你的餘生,也不要你的心和你的命,我沒有斤斤計較不放過他們,只要你把簡寧和她的父母還給我,把她的理想和愛人還給我……我什麼都可以不再追究。”

 她話音落下,顧景臣沒出聲,她明知他無法將過去還給她,她明知他也只是個凡人。

 “顧景臣,早就回不去了。”簡寧直面顧景臣的靜默,望着他自嘲道,“你結你的婚,我嫁我的人,別再勸我回頭,早就回不了頭了。”

 她的聲音同樣低沉,沒有用多少力氣,只有近在咫尺的彼此才能聽得明白。

 顧景臣被她幾句話逼得眼眶通紅,知道說什麼她都不會再聽,風花雪月救不了她,顧景臣救不了她,她只要魚死網破。

 顧景臣沉默了一會兒,直直對上她的眼,道:“依照原來的計劃,如果白夜行對你鍾情,你們很快便會訂婚,他不是一個隨口說說的人,他會讓白家履行婚約。但是,現在簡氏的風波剛過去,白家絕不會以身涉險來C市辦訂婚宴,所以白夜行會帶你回北山島,到時候便是我們的機會。”

 簡寧見他這麼快轉到正事上,有點意外,卻還是聽進去了,略一思索,笑道:“今天我聽白夜行的意思,他會盡快帶我回去,如果我沒算錯,我訂婚的時候你正在度蜜月……”

 曾經的戀人能平靜地討論對方的嫁娶,她身陷龍潭虎穴的時候正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時刻,多麼不可思議。

 風花雪月都是虛妄,他並不能陪她赴這一場。

 “妹妹,你在嗎?”

 簡寧還在等顧景臣的說辭,外頭忽然傳來秦宗寶的聲音,隔得有些遠,大概是讓他們下去吃飯。

 顧景臣雖然有了完全的計劃,卻不能在這時候暴露了他和簡寧的關係,至少目前來說秦家和顧景臣的聯姻不能動。他沒再解釋他的蜜月期,只握了握簡寧的手,安撫道:“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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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低沉,惜字如金,說完便要站起身離開。

 可簡寧不准他離開。

 她身在地獄無處逃脫,不能任由這個多管閒事的人逍遙法外,她在地獄晃盪,他不肯走不肯放,便留下來陪她好了!

 所以,幾乎在顧景臣要起身的一剎那,簡寧反握住他的手,將猝不及防的顧景臣再次按蹲下,俯身捧住他的臉便吻下去。

 簡寧坐在馬桶上,比蹲着的顧景臣高出一個頭,她的偷襲很成功,顧景臣沒能躲過,任她的氣息鑽入他口中,任她將他淹沒。

 “妹妹,吃飯了。”秦宗寶的聲音越來越近,已經走進了她的房間,一步步離這道門近了。

 簡寧不出聲迴應秦宗寶,也不肯讓顧景臣走,她的手摸下去,控住了顧景臣的命脈,抵着他的脣低笑:“姐夫,別忍了,想來就來吧,花言巧語不就是爲了痛快嗎?”

 顧景臣慣常霸道強勢,在情事上向來說一不二,簡寧故意勾住他,他早已有了反應。他看了一眼那扇門,抱着她退後一步輕輕落了鎖,隨後咬着簡寧的耳垂沉聲道:“忍着點。”

 他要得狠,卻不讓她出聲,簡寧攀附着他,忍得全

 身痙攣呼吸不暢最後張口咬他,他一吃痛,換來更狠的力道更劇烈的顛簸,兩人的較量周而復始。

 “妹妹,你在裏面嗎?”秦宗寶敲了敲門,聲音近在耳邊,只隔着一道門。

 簡寧死死攀住顧景臣,在他懷裏軟作一團,她努力調整呼吸,冷靜下來淡淡應道:“哦,我在洗澡,等會兒下去。”

 秦宗寶道了聲好,又奇怪地喃喃自語道:“咦,怎麼姐夫也不見了。會不會去屋頂花房了?”

 說着,秦宗寶轉身便走,腳步聲漸漸離去。

 顧景臣一刻也沒浪費,無論簡寧說話還是哭泣亦或是痙攣顫抖,他初心未改體力充沛要什麼給什麼。

 終於結束的時候,額頭汗溼的簡寧笑勾着顧景臣的脖子,看了一眼他的腕錶,有氣無力地嘲笑:“十分鐘,姐夫你敢不敢再短一點?”

 “……十分鐘已經夠你叫的了。”顧景臣沉聲應道,沒有半點在情事上的不自信。他知道她的度在哪裏,他對她的身體太過了解,她的鄙夷和嘲諷傷不了他。

 隨後,顧景臣將衣衫不整的簡寧抱進浴缸,放了熱水讓她泡着,他站在一旁整理那些可疑的痕跡。他在未婚妻的家裏和小姨子的相處越來越老道,像是生來便會這些。

 聽着樓上的腳步聲,秦宗寶馬上要下來了,再找不到顧景臣,整個秦家都要發現他的失蹤。

 顧景臣看了浴缸裏的簡寧一眼,她泡在熱水裏,眯着眼睛也正望着他,一點沒有緊張的樣子,彷彿還沉浸在剛纔的十分鐘裏。她勾起脣對他笑,存心在看他的笑話,她可半點不擔心被人發現了會怎麼樣。

 “我先出去,你也下來吧。”顧景臣再沒說別的,語氣甚至可以算溫柔,沒等簡寧答覆,他果斷擰開門走出去,又將門輕輕帶上。

 簡寧聽着顧景臣遠去的腳步聲,用雙手捂住了臉,身體一滑,整個人埋進了浴缸裏,任熱水將她淹沒——

 走投無路的女人,被逼至絕境的女人,她從剛剛不堪的偷偷摸摸的刺激中竟覺出了一絲病態的安全感,她居然覺得她在這世上還有個同路人,曾經拋棄她毀了她的年少愛人,她怎麼事到如今還不長記性?

 ……

 秦宗寶從頂層花房下來時,正好碰見顧景臣從秦采薇的房裏出來,正繫着襯衫的扣子,便問道:“姐夫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