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_第570章 大結局(12)(三)

發佈時間: 2022-10-06 09:35:39
A+ A- 關燈 聽書

 秦宗寶沉默了一下道:“姐,我找人調來了很遠地方的監控,監控顯示某一天半夜,曾經有人爬窗去過妹妹的房間,雖然只看到一個黑點,但是從窗口的位置和當時家裏的情況來看,那個人只能是姐夫。如果你不信,我把照片發給你。還有別的證據。證據發你郵箱,我就要啓程去北山島了。”

 說完,不等秦采薇反應,秦宗寶就掛斷了電話。

 接着手機郵箱提示音響起,秦采薇點開了郵件,果然看到了秦宗寶所說的監控視頻。

 如果說這些監控視頻不可靠,沒有拍到正臉,完全不足以被當做證據,可後面附上的照片卻清晰得像是拍戲——在雨夜的車裏,兩個人在忘情地接吻,從他們穿的衣服上看,時間距離現在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月。

https://www.nunu1109.com/ 波妞言情

 也就是說,莫苒回到秦家之後和顧景臣一直有來往有璦昧,一切都不是空穴來風,說不定顧景臣真的和莫苒在秦家的老宅、在她秦采薇的眼皮子底下做過見不得人的勾當,好一對狗男女!

 秦采薇在事實面前不得不信,新婚第四天就得到這樣的好消息,她恨得牙齒都要咬碎,一種徹底的被羞辱感,顧景臣怎麼可以這樣侮辱她!尤其不能忍的是,在他們的婚禮當天,在她以爲終於贏了的那一天,顧景臣居然還在偷腥!在婚宴酒店的洗手間!真是夠飢不擇食的!

 秦采薇哆哆嗦嗦地想撥電話,想拿槍打死莫苒和顧景臣的衝動讓她陷入了瘋狂。她也終於體會了一把當年簡寧的痛苦,她奪了別人的男人,霸佔了七年,現在遭到報復了。誰都在故意報復她!

 “卡擦”一聲響,毫無徵兆的,洗手間的門被從裏面擰開,顧景臣穿戴整齊走出來,令秦采薇意外的是,他這身衣服根本不是前幾天他們準備好的出行裝備,他甚至做了僞裝,戴了帽子,臉上的鬍鬚沒有刮乾淨,整個人有一種要去野外作訓的感覺。

 秦采薇從來沒有真的目睹過顧景臣特種兵時期的樣子,他在她面前一直西裝革履,因此這一身打扮讓秦采薇有那麼一點茫然,甚至忘了歇斯底里地興師問罪:“你……”

 還沒有反應過來,秦采薇已經被顧景臣反扭住手按在了椅子上,秦采薇掙扎着大叫:“你幹什麼!顧景臣!”

 顧景臣任她叫,並不阻止,連外面的保鏢也全都失蹤了一樣,沒有人闖進來打擾他們。

 顧景臣慢條斯理地將秦采薇綁在椅子上,他的臉色看不到一點點波動,也和婚禮上俊朗溫情的樣子判若兩人,冷漠得像是魔鬼:“你都知道了。”

 雖然顧景臣沒說得明白,但秦采薇卻懂他的意思:“你怎麼知道?!”

 顧景臣綁好最後一圈,兩邊繩頭狠狠地勒緊,將秦采薇固定住,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無名指上的婚戒已經取了下來,不知道扔在了什麼地方,他笑,還是刻骨的冷:“想監聽並不難。”

 秦采薇瞳孔睜大,原來顧景臣監控了她的手機,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提前知道,不等她來宣佈結果,他先給了她判決。

 秦采薇還是難以置信:“顧景臣,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秦家大小姐,你忘了嗎?你綁我幹什麼!難道你還要殺我嗎!殺了你的新婚妻子,殺了秦家人,你回得了頭嗎!”

 她根本想不通:“你爲了那個小見人這樣對我?呵呵,顧景臣,你想要她,你要得了嗎?今天是4號,她已經在去北山島的路上了,她已經是白夜行的女人!白家是你招惹不起的!”

 “顧景臣,你不明白爸爸的意思嗎?把她送給白夜行,只是爲了討好白家,她就像一件廉價的商品,爸爸跟我說,在她沒有嫁給白夜行之前不准我動她!你好好想想她跟過多少個男人,早就被人玩爛了!你顧景臣偏偏要撿別人玩剩下的,你是不是見!”秦采薇已經瘋了,她不肯承認自己輸給了莫苒,接二連三的髒話脫口而出。

 顧景臣並不被秦采薇的激將所動,放她繼續歇斯底里,他壓在帽子下的眼睛一片寒霜,慢條斯理地整理他的東西,好像窮兇極惡的人在做着最後的暴行準備,已經完全不在乎地位、名聲、威望,甚至生命。

 “爲什麼?顧景臣,爲什麼要這樣做?你變心這麼快,愛上那個小見人,對得起死去的簡寧嗎?!”秦采薇使出了殺手鐗,她自己比不過的女人,拿死去的簡寧去比。雖然已經不明白這樣的攀比有多少意義,可就是想證明在顧景臣的心底,到底誰的分量最重。她是需要和死人比較,還是和活着的人比較,雖然這樣的賭局裏面,她最沒有資格參與,可輸給一個死人,也總比輸給一個活着的年紀輕輕一無是處的莫苒要好。

 可是這一次,秦采薇失算了,哪怕是提起簡寧,顧景臣的動作也沒有停頓,東西被他收拾乾淨。

 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李恆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被綁起來的秦采薇,竟然也沒有驚訝,而是平靜地說道:“四少,差不多可以出發了。”

 一切都是一場有預謀的騙局,秦采薇到現在才清醒,可她又如此糊塗,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皺緊眉頭看着顧景臣:“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做什麼?你想殺了我嗎?顧景臣……我爸爸會知道!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相信我,沒有人會知道,至少在我們的蜜月旅行結束前不會。”顧景臣終於看了她一眼,眼底什麼情緒也沒有,只有刻骨的淡漠和冷酷,連恨也沒有。

 從沒有愛,怎麼會有恨?

 顧景臣把車鑰匙丟給李恆,終於開始宣判:“二十天,你替我們走完全程,穿越亞歐大陸去北極,在走完全程之前,讓她好好呆在這裏,不準離開這個房間。”

 並不會殺她,秦采薇或多或少放了點心,可聽顧景臣的意思,他也絕對不會放了她。

 她終於知道顧景臣是來真的,可他的意圖她一點都領會不到:“顧景臣,你想過嗎?你這樣對我,秦家和顧家以後沒有辦法再好好相處,你爲了你一個人的自私,毀了顧家!”

 這時候,顧景臣居然笑了,笑得讓人渾身發冷,滿足秦采薇的恐懼和愛意:“呵,我忘了我們是夫妻……李恆,如果我回不去,她也不能回去。”

 顧景臣說完,將帽檐壓低,從取出一張照片來,凝視了一會兒,吻在了照片上最中心的位置,隨後大步走出房間,不再聽秦采薇的任何嘶喊。

 我的愛人,等着我,我這一生回頭次數太多,爲了那麼多的顧慮患得患失,這一次,我不再回頭,請你務必等着我。等着我。

 門被李恆帶上,整個房間裏只剩下秦采薇一個人,她的嘴沒有被東西封住,可她喊着喊着嗓子啞了也沒有人理她。一種得不到自由、得不到答案的巨大恐懼來襲,她甚至弄不清顧景臣要做什麼,她一點都不瞭解他。

 可她知道,她的丈夫,她糾纏了七年總算步入婚姻殿堂的丈夫,下手對付她了。也許,還有她的家族。

 是的,秦采薇終於恍然大悟,顧景臣肯答應結婚,肯爲了七年前簡寧的祕密妥協,扮演起好丈夫、好女婿的姿態,全都是爲了今天!他佈局謀劃了很久,秦家和她卻都被矇在鼓裏。是不是這次有預謀的計劃,也得到了顧家的默許?

 通訊工具都被拿走,和秦宗寶的那個電話,也許會成爲她和秦家最後的聯繫。顧景臣說,如果他回不去,她也不可以回去。夫妻,夫妻,他以殘忍的手段要她陪他一起死,成全她七年來迫不及待想與他同呼吸共命運的心。

 因爲是顧景臣和秦采薇是自駕遊,路線並不都是繁華的地方,比如這家酒店地理位置偏僻,一年也不會有多少客人,加上事先已經安排好,秦采薇的行蹤絕對不會被發現,而她的社交網絡會繼續顯示他們在旅途行進中,永遠也不會有人懷疑她被囚禁在了蒙古國的一個小鎮上。

 顧景臣走出房間,樣子已經和進來時差距很大,如果不仔細辨認,根本認不出。

 李恆追上去,猶豫道:“四少,司令和老爺子都很擔心你,你可不可以現在回頭?”

 李恆和秦采薇說了一樣的話,讓他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顧景臣勾起脣角,笑得放肆不羈,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個性,只是被壓抑了太久,徹底遮掩住了本性,他輕蔑地笑:“替我轉告他們,如果他們覺得顧家並沒有錯,明哲保身也是應該的,就讓他們繼續這樣以爲吧,無神論者不信鬼神因果報應,可我信,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簡家家破人亡的罪過我來還。繼續縱容的結果,只會讓顧家變成第二個簡家……”

 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說到一半,顧景臣忽然頓住,脣角的笑容有一絲溫柔,他竟然問李恆道:“你知道我當初爲什麼去念軍校嗎?”

 李恆一愣,是啊,以四少的背景,他根本不必要如此辛苦念軍校,甚至成爲特種兵中的佼佼者,這並不會因此有利於他的仕途,還可能遭遇巨大的生命危險。

 “……爲什麼?”李恆後知後覺地問道。

 顧景臣卻已經不肯回答,他收斂了笑,問李恆:“凱撒他們到了嗎?”

 “已經到了,只等四少你。”李恆道。

 顧景臣點頭,鑽進了越野車裏。

 李恆並沒有上車,站在原地目送顧景臣,忽然還是忍不住上前,隔着半開的車窗問道:“四少,當初爲什麼選擇念軍校?”

 這麼多年出生入死鞍前馬後的兄弟,執着於這樣一個問題,駕駛座上的陳驍也轉過頭來,很感興趣地道:“是啊,爲什麼?”

 “你過來,我告訴你。”顧景臣摘下帽子,對站在窗外的李恆招了招手。

 李恆聽話地湊過去,“啪”的一聲,帽子重重敲在了他的頭,李恆“哎喲”一聲躲開,毫無防備地被打了個正着。

 再定神卻見陳驍已經發動了車子,探出車窗衝他壞笑道:“李恆,這麼多年還是這麼單純,頭兒的祕密是你能套出來的嗎?!臭小子不長記性!”

 李恆摸了摸頭,難得咧開嘴,看着軍綠色的越野車疾馳而去,越來越遠,他沒有看到四少探出頭,更沒有得到那個問題的答案。揚起的塵沙迷了他的眼睛,李恆努力睜着眼,鼻子一酸,竟漸漸開始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

 6月7號中午,下了船,踏上北山島的土地,簡寧纔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永寧白家的世界。

 海水的包圍中,獨立浮在太平洋上的島嶼,島上的村落竟保持着漢文化的特色,島民說話的強調帶着中國北方的口音,沿途經過的釀酒、中藥的傳統鋪子,手工藝人們忙忙碌碌,表面看起來比國內更地道。如果有漢文化的研究學者來探訪,也許會申請給白家頒個獎,比如保護和傳承傳統文化之類的。

 可突破外圍村落,進到島嶼的中心地帶,看到漫山遍野開放的繽紛花朵,簡寧的心還是揪了一下——

 罌粟。

 美豔而罪惡的花朵。

 簡寧瞥見秦宗寶的臉色變了,似乎也有點發愣,可在對上簡寧的目光時,他似乎有意地迴避了一下。

 簡寧的心思轉得快,在秦家秦宗寶一直對她不錯,這次被安排陪她來北山島“考察”,卻對她冷淡了許多。是因爲秦昱鳴的指示,還是別的什麼?

 不過簡寧也沒有繼續深究,秦宗寶怎麼想不重要,已經到了白家的地盤,秦家還能做得了主嗎?誰想把她怎麼樣,秦宗寶半點辦法都沒,靠人不如靠己。

 “那是什麼花?”簡寧裝作不認識地問白夜行道。

 到了自己的地盤,白夜行一切着裝打扮也隨意起來,邪肆的氣質、魅惑的眼神、天生壞男人的言談舉止,實在太適合在北山島這樣的地方生存。

 他聽到簡寧的問,摟着她的肩膀帶她進懷裏,佔有欲十足地給她科普:“罌粟,世界上最美麗的花,你們課本上學過吧,又叫*花。寶貝兒,先別害怕,你會愛上它們的。”

 秦宗寶和秦家的管家秦正義對視了一眼,白道上的少爺管家們,見到了歪門邪道的東西,總要忍不住聯想,這次來北山島到底是對是錯。而秦家和白家的關係實在太危險。

 白夜行沒有給他們害怕的時間,也沒打算解釋更多。到了一片乾淨整潔的別墅區,他跳下敞篷皮卡,還將簡寧給抱了下來,攬着她的腰道:“寶貝兒,我們去見爺爺。”

 森嚴的守衛,從剛纔靠近別墅區起就已經不容易靠近,越到裏,越能見到端着步槍巡邏的人。

 簡寧粗略觀察了一下,一棟別墅從正門走到裏面的客廳、臥室,持槍的保鏢不少於一百人,更別說看不見的人。

 以這樣的重武器進行防衛,可以想象裏面那個人何等窮兇極惡,白家的勾當已經超過了正常的謀生範圍,理所當然是走的歪路了。

 最後一道門打開,簡寧看到一個穿着白色中山裝頭髮花白的老人站在寬大的書桌前,桌面上鋪了一張白紙,他正彎着腰提着毛筆寫字。

 “爺爺,我回來了。”白夜行衝那個老人喊道。

 老人沒有立刻擡頭,“嗯”了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

 白夜行卻按住了簡寧的肩膀,理所當然道:“小可愛,快跪下給爺爺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