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涌動_073 痛(一)

發佈時間: 2022-10-06 07:3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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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此刻燈火輝煌,蘇綠還是毛骨一陣悚然,整個人呆住,不能動彈。

 一枚遺像的出現,讓典禮的喜慶嘎然而止,驟然間變得如同葬禮。

 而此時,周圍已經議論聲四起——

 “……這人是誰?別人的慶典,怎麼能捧着遺像出現,太晦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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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看着不像,像是有備而來,對了,那照片上的女人好眼熟,好像,好像……”

 “好像賀博遠的前妻!”

 ……

 不知誰的一聲爆料,讓蘇綠的頭皮蹭的一麻,再擡眼望去時,聶校奈已經停下步子,因爲賀擎天擋住了他的去路。

 兩個男人對峙而立,如兩頭巨獸。

 雖然未動手,空氣中卻早已瀰漫起濃濃的火藥味。

 四周的議論聲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個男人身上,像是在觀看一場懸念未決的比賽盛宴。

 別人是看熱鬧的,可是蘇綠做不到,她想也沒想就衝過去,可她剛靠近,就被呵住,“一邊去!”

 異口同聲,兩個敵對的男人竟如此的默契,讓所有的人意外。

 蘇綠停在原地,還沒出聲,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低喚——

 “博遠!”

 顫抖的聲音,帶着慌張。

 蘇綠望去,只見慶典臺上,只剩下周芝琳一身白紗的孤獨站在那裏,臉色蠟白,她身邊的男人已經棄她,衝着這邊而來。

 再看賀博遠幽深的眸色之中,有波光熠熠而動,激動難掩……

 沒人開口說一個字,可是現場的氣氛已經激烈到了極點,蘇綠的心跳也是一飆再飆,思維混亂到不行。

 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怎麼了?

 正想着,就聽到賀博遠顫抖的聲音響起,“……成,成茵……”

 “難得賀先生還記得我母親,”聶校奈的聲音隨之而起,臉上掛着淡淡的笑,那笑卻是飽含諷刺,“我今天是帶着母親來是給賀先生送賀禮的。”

 “你說什麼?成茵是你……”賀博遠複雜的目光落在聶校奈臉上,震驚,錯愕,還有不能言喻的激動,“你是成茵的孩子?你多大了?你……”

 “賀先生好像很激動啊,”聶校奈淺笑,眸光流轉,細看才發覺,他的眼底有清醒的殘忍, “你是不是很意外被診斷爲不育症的母親,怎麼會生下我這麼個兒子?”

 周圍一片譁然,蘇綠驀地記起自己聽到過的傳言,看來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周女士,你不覺得做爲我母親的好友,該來向你的老公解釋一下這件事嗎?”聶校奈在衆人驚詫之中,將矛頭指向了臺上的周芝琳。

 原本就顫抖如鬥篩的周芝琳,此刻幾乎堪堪而墜,她以爲這件事會隨着成茵的離開死去而終結,可沒想到,成茵居然還生下了兒子,當年的陰謀,隔了三十年還是被揭穿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賀博遠的一顆心早已如同波濤巨浪翻滾,這些年他一直在偷偷打聽成茵的下落,可卻沒有一點信息。

 沒想到她已經去世,更沒想到她還有個兒子。

 當年成茵嫁給他三年,一直不曾懷孕,後來被診斷爲患有不孕症,在他這個家族,在老太太抱孫心切的氛圍中,成茵終是留下一紙離婚協議悄悄離開了。

 賀博遠對她心存愧疚,哪怕後來和周芝琳在一起,也沒有給她婚禮,因爲在他的心中,真正的妻子只有成茵一人。

 “周女士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聶校奈站在臺下,周芝琳站在臺上,可他卻銳氣直逼的她連呼吸都不能。

 周芝琳閉上眼,想逃走,可是連擡腿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給釘在了原地,任由別人恥笑。

 聶校奈將周芝琳的狼狽收在眼底,這一天他等了太久,他要把她曾經加於母親的那些傷害,一一的索要回來。

 蘇綠震驚的看着聶校奈,看着他黝黑的眼底,看着他眼*焰四起,那火焰灼熱滾燙,就像是火山噴發的岩漿,要毀人於無形。

 這樣的他,她幾乎不能與自己初遇那個口吐白沫,生死無助的人聯繫在一起。

 雖然他還沒開口,可是他透露出的信息已經讓蘇綠猜出個大概,所以在他眼底的岩漿噴發之際,她低呼,“聶校奈!”

 就算是周芝琳搶了他母親的一切,就算是當年是周芝琳的錯,可是她現在畢竟是賀博遠的老婆,而且她這三十年都揹着小三的頭銜,揹負着心理和道德的債,她的懲罰也算足夠了,聶校奈怎麼能一點情面不留?

 蘇綠一直痛恨小三的,可是這一刻,她看着周芝琳即將被萬人唾指,她竟於心不忍。

 而她的這一聲,終於換來了聶校奈的一個眼神,只是那眼神就像出鞘的利刃,寒光陣陣,似能見血封喉一般,讓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之前他給她發短訊說,不來別後悔。

 原來如此,如果知道事情鬧成這樣,她一定會去的,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聶校奈的眸光只在蘇綠臉上停留一秒,便重又轉向周芝琳,“既然周女士不想說,那麼我來代她說好了!”

 臺上,周芝琳閉上雙眼……

 而聶校奈的聲音已經悠揚而起——

 “當年周芝琳女士是我母親的閨蜜好友,我母親待她如親姐妹……可不曾想,她對眼前這位賀先生芳心暗動,爲了得到這個男人,她偷偷在我母親每天喝的牛奶裏放了避孕藥,並她買通醫生,誣陷我母親不孕……她用盡手段,終於勾-引了賀先生上了她的牀,就算如此我母親依舊原諒了她,可不曾想她不知感激,反而利用懷孕來逼我母親離開。”

 聶校奈的話如掀開了一部被塵封的書,所有的人都屏息沉浸,其實關於成茵和周芝琳的傳聞,大家也有聽說,只是故事不夠完整,現在聶校奈的話還原了當年的一切。

 在大家眼中,周芝琳雖然是小三上位,可也溫婉賢惠,仁心寬厚,卻不曾想她是如此心計深重,詭計多端的惡毒。

 衆人的目光對成茵的遺像投以憐愛,而再看周芝琳則多了不恥。

 聶校奈見狀,滿意的一笑,目光再次轉向臺上,“周女士我說的可是事實?”

 周芝琳身子劇烈一顫,搖搖欲墜,沒錯,聶校奈說的都是事實。

 “你,你是怎麼回事?成茵她又嫁了?”賀博遠似乎並不感興趣當年的事,而更關心眼前這個和賀擎天年紀差不多的男人。

 “我?”聶校奈笑了,那笑容太刺眼,幾乎蓋過了這宴會的燈光,“周女士大概不知道我母親在發現她和賀先生的奸-情後,就懷疑了自己不育的事,所以她把周女士每天晚上給準備的牛奶偷偷倒掉了……在周女士以懷孕要挾我母親離開的時候,我母親其實已經懷了身孕,她會不聲不響的離開,那是因爲她心存仁慈。”

 現場因爲聶校奈的話再次譁然,而周芝琳徹底的倒了下去——

 哪怕如此,聶校奈還不肯罷休,“周女士,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的生日是1987年3月15日。”

 周芝琳的身子再次一顫,這個人是87年3月15日生人,而賀擎天則是4月15日,他剛好比賀擎天大一個月。

 “賀總,”聶校奈將目光最後落在了離自己一步之遙的賀擎天身上,而這一刻,所有的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按出生日期計算,我好像大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