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
見商伯仲動了真格的，賀擎天主動打圓場，“我太太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帶孩子玩幾天，既然商老爺子愛孫心切，我們也不好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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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便把熟睡的突突交給了商老爺子的警衛員，這時蘇綠不幹了，可是賀擎天卻將她箍的緊緊，在她耳邊低聲哄勸，“和老爺子硬碰硬沒有好處，想見孩子以後有的是機會。”
蘇綠搖頭，她不要以後的機會，她現在就要突突，她想抱抱他，親親他。
“乖啊，喜歡孩子，我們晚上回家就去生，”賀擎天把蘇綠的頭壓進懷裏，哂笑的看着商老爺子。
蘇綠縱使千不願萬不願，可還是看着孩子被陌生的人帶走，眼淚溼了賀擎天的衣襟，一大片。
一直回到賀家，蘇綠都還抽抽噎噎的，那種感覺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賀擎天半擁着她，走進客廳，很意外老太太和賀博遠都在。
父子四目相對，當即電光石閃……
老太太將一切看在眼底，雖然在這件事上，她對賀博遠的過激也不認可，但是兒大不由娘，她也干預不了，但是，她最不想看到他們父子鬧僵。
“喲，你們小兩口回來了？”老太太臉上掛着溫潤的笑，仿若一切變故從未發生。
曾經叱吒商界的鐵娘子，可不是浪得虛名，化干戈爲玉帛，她自是手到擒來。
“奶奶，”蘇綠低着頭，輕喚了一聲，眼裏仍點點淚花。
“我這孫媳婦怎麼了？”儘管蘇綠一再的掩飾，可老太太還是看出來了，“小天，你欺負她了？”
“奶奶，你覺得我像欺負老婆的人嗎？”賀擎天撫了下蘇綠的頭，這話是回給老太太，眸光卻幽厲的看着賀博遠，“欺負老婆，讓自己的女人揹負過錯，這不是一個男人的行爲。”
賀擎天話裏若有所指，每個人都聽得出來，賀博遠沒有接話，眼裏飄浮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痛楚。
“聽說厲霆撿了個兒子？”老太太換了話題，打破僵滯的氣氛。
聽到這個，蘇綠的心更疼了，眼淚啪嗒又掉下兩顆，賀擎天將她摟的更緊，輕嗯了一聲。
“唉，這下伯仲那老小子，終於又有得瑟了，”老太太話語之中帶着羨慕，還隱隱的夾雜着失落。
賀擎天不接話，明白老太太的言外之意，見他裝不懂，老太太乾脆打開窗戶說亮話，“蘇丫頭，你別忘記了，我們是有約定的。”
此刻，蘇綠心頭一團亂，聽到點了自己的名，只能點頭，爾後難過更加洶涌。
蘇綠這麼一直掉淚，弄的老太太還想再多說幾句，也不好意思說了，於是手一擺，“你們上去休息吧！”
“晚安，奶奶！”賀擎天說完，帶着蘇綠上樓，由始至終都沒有和賀博遠說過一個字。
仿若他們是素昧平生的陌路人。
賀擎天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博遠，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賀博遠沉默。
*
商家。
商伯仲打量着睡的香甜的小傢伙，左看看右看看，“……像，真像……你看這鼻子高挺有型，一看就是我們商家的種，還有這額頭飽滿圓潤，長大一定是做軍官的料。”
商厲霆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幾次想插話，可是看着老爺子興致正高，只能嚥下。
許久，商老爺子終於發現了商厲霆的存在，卻是手一揮，“你去休息吧，孩子交給我了。”
“爸——”商厲霆開口，不知是這幾天抽菸太多的原因，嗓子有些啞，卻性-感的好聽，“我們談談吧！”
商伯仲伸手給突突掖了下被角，起身，“好！”
書房，商厲霆又點了顆煙，“爸，你確定這孩子是我的嗎？”
其實到現在，商厲霆還有種做夢的感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已經有了個五歲大的兒子。
可是，各種調查結果都向他證明，這孩子就是他的。
蕭半夏離開他五年零十個月，這孩子五歲零一個月，她走的時候應該就懷上了。
這孩子是他的，不會有錯，可他仍覺得不真實。
“臭小子，這個問題該問我嗎？是不是你的種，你自己不清楚？你不清楚，會把孩子帶回來？”老爺子犀利的三個質問，讓商厲霆沉默。
過了好一會，商厲霆才輕輕回道，“我不敢相信。”
當年，是他傷她那麼深，可她竟還生下了他的孩子……
“那丫頭呢？”商伯仲對兒子當年的事，略知一二。
“……”商厲霆猛吸了兩口煙，仍沒有回答。
商伯仲搖了下頭，“如果真放不下，不如就追回來，放在身邊。”
放不下嗎？
他記得，蕭半夏曾經問過他，“商厲霆，既然你放不下你的初戀，那你幹嘛還和我在一起？”
曾經，和她在一起，他放不下的是另外的女人，而如今，他又放不下誰？
“孩子就放在家裏，我要對他展開軍式化教育，讓他提前成爲頂天立地的小軍人，”商伯仲無心理會兒子的兒女情長，已經在醞釀自己偉大的育人計劃。
一聽這話，商厲霆的嘴角抽了抽，“老爺子，我兒子才五歲。”
“五歲怎麼了？你看人家練雜技的，學體操的，哪個不是兩三歲就已經開始訓練了……要不是你把孫子給我遺落在外這麼久，他現在早成了軍事天才了。”
“……”商厲霆太陽穴突跳，他怎麼有種把兒子推進火坑的感覺？
商厲霆縱使擔心兒子，可是卻對抗不了老子，於是只能獨自而歸，雖然家裏有足夠多的房間讓他睡，可是他習慣了回自己的公寓。
如往常一樣，他停下車，往前走，可是沒走幾步便停下，不甚明亮的燈下，一道纖長的身影，讓從來泰山壓頂也面不改色的他，心跳加速。
T恤，牛仔小熱褲緊裹着挺翹的臀，藍色帆布及踝靴，馬尾辮，這樣的打扮風格，還真是十年如一的不變。
不，其實也變了，現在她一頭長髮如瀑，而十年前，她是個短髮俏丫頭。
曾經，他讓她留長髮，她怎麼說？
“留那個幹什麼？玩待我長髮及腰那一套嗎？姑奶奶可沒那份耐心。”
她如同銀鈴般的聲音，每每想起，都會無比清晰的迴盪在他耳邊。
站在樹下，已經不知罵了多少遍，商厲霆*大爺的蕭半夏，終於感受到身後的熱辣目光，她猛的轉身——
商厲霆迎風站在夜色裏，穿着簡單的襯衫，挺拔的立在那兒，橙黃色的路燈下，他如同俊逸非凡的黑暗王子，一手抄着口袋，一手捏着車鑰匙，望過來的黑眸幽沉，和六年前比起來，絲毫沒有變化。
四目相對，時光交錯，恍若隔世。
這一刻，商厲霆才發覺自己很想她，很想，很想……
這時，蕭半夏已經走了過來，如同翦水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他，沒有半點怯懦，甚至還挑挑揀揀的，像是去菜市場買菜一般。
這眼神，依如六年前直接，火辣，只是被她這樣一看，商厲霆就有種全身都熱的感覺。
他知道她這次來是幹什麼？
他等着她開口問自己要孩子，甚至等着他對自己一通破口大罵，可是他似乎忘記了，蕭半夏是從來不會按常理出牌的孩子。
“哈哈……哈哈……”
空氣中傳來蕭半夏的爆笑，那如同銀鈴般的笑聲，簡直直衝天際，迴盪天空。
商厲霆眯着眸子，看着她笑的沒心沒肺，也不說話，說實在的，這些年他一個人的時候，常常會回憶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回想她那常常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二話，她偶爾不着調的二相，還有沒有最離譜只有更離譜的二二的行爲。
就在他神思飛遊之際，忽的下巴一緊，蕭半夏伸手捏住了他，“商厲霆六年不見，行啊，會臉紅了，玩小白臉那套了……不過玩小白臉，你他媽的是不是老了點？”
她邊說，邊圍着商厲霆打量起來，擡腳對着他屁股踢了一腳，“這身板沒縮，可這屁屁下垂了，天天坐的吧，要不就是睡女人太賣力，累垮了……不是告訴過你嗎？別太賣力，哪天精盡人亡，你們商家可就後繼無人了。”
“喲，這胸部的手感也差了好多，肉倒是有，就是柴了些，這些年沒鍛鍊吧？這張老臉倒是保養的不錯，白白的，滑滑的，不過怎麼長斑了？內分泌失調了？便祕？明天去買瓶香丹清吃一吃，一切都解決了。”
她這一通連諷太挖，讓商厲霆看着她的眸光更深，六年了，這種失去的感覺又回來了。
“商厲霆，你幹嘛用這眼神看我？讓我看你眼角的褶子啊？那有什麼好看的，像是西伯利亞大山脈似的，看多了眼暈……喲，別動，別動……”
蕭半夏像是在他臉上發現新大陸似的，一邊說着，一邊墊起腳尖，向他靠近——
驟然間，她離的他太近，她馨香暖柔的氣息都噴在他的臉上，不知是她故意還是無意，剛纔她的脣似乎還擦過他的，雖然只是一觸即離，卻是撩的商厲霆呼吸急促起來——
商厲霆眼角一熱，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蕭半夏嘆息道，“眼屎，商厲霆你居然帶着眼屎出門，太他媽的噁心了！”
罵完，她想抽身，卻被商厲霆一把扣住——
“蕭半夏！”
粗礪微啞的嗓音，像是被巨浪打磨過的砂石，落在她耳畔，沉沉的，像一顆顆石頭砸下來……
蕭半夏怔了幾秒，卻是感覺面前的光一暗，他已經吻了下來，急切，狠戾，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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