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44章陶郎本善——陶顧番外十

發佈時間: 2022-10-07 06:2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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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44章陶郎本善——陶顧番外十

五月初一,清晨。

無漏寺外,馬蹄踢踢踏踏,有氣無力地敲打在山門外的青石上。

路過一名腳夫,認出了馬背上的男子,笑著招呼:“陶郎今日休沐?怎的這般沒精神?”

陶汾幹笑著含糊應了兩句。

這時,一隊車馬經過,他不經意瞥了一眼,精神陡然一振,忙勒馬往道旁讓了讓。

車馬至山門前停,兩名華服女子在仆從的簇擁下下了馬車。

陶汾不自覺伸長了脖子看。

綺羅似煙霞,垂鬟顏勝花。

陶汾看得微怔。

怎麽今日這樣明艷耀眼?

怔楞間,那明艷的少女已經隨著其母進了山門。

陶汾忙不叠下馬跟上。

上回鐘楚楚說什麽也不肯幫他邀見,陶汾也自知於禮不合,不好意思再找別人幫忙。

而他自己自從入仕之後,就再也沒功夫每天路過顧家七八回了。

今天是有事約了人在無漏寺,遇到顧晴嵐純屬偶然。

既然遇到了,陶汾一時也顧不上原本的安排,匆匆打發了相約的故友後,便有些鬼鬼祟祟地往上香的佛殿尋來。

還沒到佛殿,就看見了顧晴嵐。

雕梁畫棟之間,少女艷若朝霞,沿著迂回的遊廊,蓮步姍姍,行步的姿態也說不出的優雅美麗。

陶汾猶豫起來。

他要是就這麽去打招呼,會不會太唐突了?

卻在他猶豫時,忽然一人,攔在了顧晴嵐面前。

一時間,環佩驚響,急呼退怯。

陶汾心中一緊,忙疾步上前。

兩三步近後,攔路者洋洋得意的面容映入陶汾眼中。

他目光驟縮,怒火直沖腦門——

……

兩個時辰後,陶汾站在東宮麗正殿中,垂頭喪氣。

“說。”太子殿下神色冷淡,眼神都沒給一個。

倒是邊上的太子妃睜著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兒,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陶汾被她打量得莫名心虛,硬著頭皮道:“臣以為宇文昊對顧五小姐無禮,就……”

那個突然冒出來攔顧晴嵐的人,正是先前在擊鞠場圖謀不軌的宇文昊。

“師兄為何以為宇文昊對顧五表姐無禮?”唐太子妃問得敏銳,“若真有無禮之舉,我們也好為師兄辯解。”

陶汾頓覺自己灰頭土臉:“那倒也沒有……”

事實上,宇文昊還沒來得及有禮無禮,就被他揍了一頓。

確實是沖動了。

“不過宇文昊先前有一次……”陶汾將擊鞠場一事說了一遍。

前車可鑒,他一見宇文昊,理所當然認為此人賊心不死。

再加上顧五小姐驚退戒備狀,他便腦袋一熱沖上去動手了。

誰知才打了宇文昊幾拳,就趕來許多人。

有宇文家的,也有顧家的。

看到顧五小姐的母親和宇文昊的母親站在一起呵斥他的時候,陶汾只覺被人用一桶冰水從頭澆了下來。

再後來,被扭送至衙門。

再後來,太子派人將他帶回東宮。

他到現在都還憋著一口氣。

唐太子妃聽了這原委也面露慍色:“怎麽還有這事?為什麽我不知道?”

“當時太子剛回東宮,王相又遇刺身亡,京城里風聲鶴唳,這事就沒有聲張。”

太子殿下筆下一頓,擡眸:“區區一個宇文昊。”

“臣私下教訓過了。”陶汾忙道。

真讓太子殿下動手,就鬧太大了。

“私下?怎麽教訓?”太子妃感興趣地問。

陶汾有點不好意思:“就趁夜套個麻袋……咳咳……”

“師兄親自動的手?”太子妃更感興趣了。

陶汾支支吾吾:“正好有空……幫人的事還要找別人幫算什麽……”

太子妃笑了笑,問:“既然有這段故事,怎麽顧五表姐和宇文昊還相看上了?”

陶汾臉色變了變:“顧家的事,臣哪知道?”

他只當宇文昊欲行不軌,誰知兩家竟然在相看!

意識到這個局面的時候,陶汾感覺兩邊臉都被扇腫了,胸口也似被人狠狠踹了一腳,正中心窩。

到現在都火辣辣地疼著。

“應該是我那三舅母安排下的,顧氏絕不會想與宇文氏結姻,顧五也不可能看得上宇文昊這種人。”太子妃解釋道。

陶汾光顧著生氣,竟也一直沒細想。

經太子妃這麽一說,才想了想,覺得確實是這個理,心里才好受一點。

“這件事怎麽說都是師兄理虧,未免落人口舌,便罰你三月俸祿,閉門思過七日。”

俸祿什麽的陶汾並不在意,閉門思過更是不痛不癢。

只是一想起當時的情景,陶汾還是如鯁在喉。

她母親要她與宇文昊相看,她也不知道反抗一下?

……

“我原來不知那日去無漏寺是為了——”低語至此,便沒了下文,少女垂眸抿唇,似是難堪。

陶汾憋了兩天的氣,一下子就沒了。

對他避而不見了近一個月的小姑娘,親自登門解釋,他哪里還存得住氣?

“令堂不知鞠場之事?”陶汾問。

顧晴嵐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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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汾突然躁怒:“就算不知道,也不該——就算不顧你們顧氏的立場,也不知道打探一下宇文昊的為人嗎?”

顧晴嵐低聲道:“此事家中長輩自有定奪。”

陶汾想想也是。

韓氏不靠譜,但顧家並不是韓氏做主,長房不可能不管。

只是——

陶汾的目光落在顧晴嵐發頂。

她今日的裝束與那日無漏寺大相徑庭。

青衣青裙,珠玉簪發,顯得極為素凈。

多數時候都垂著目光,眉間雖不見愁緒,卻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消沈。

陶汾看著有些揪心,很想摸摸她的發或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但男女有別,他只能捏著手心收了收,柔聲問:“你……令堂……待你可好?”

他隱約也聽說過顧氏三房一些情況。

顧五小姐的父親偏愛妾室與庶女,母親則性情冷清,成日禮佛。

聽說她自幼是跟著顧家大小姐長大的,與大房更親近一些。

可他這一問終究有些逾矩。

只見顧五小姐擡起眼睛,目光冷淡中透出一絲倔強:“陶郎說哪里話?這世上,有哪個母親待自己孩兒不好?”

陶汾不敢反駁。

可是沒過幾天,韓氏卻用自己的行動狠狠反駁了顧晴嵐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