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六章:也許,他已經累了

發佈時間: 2022-12-01 18: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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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突然覺得回到了古時候呢?在這個民主的二十一世紀,恐怕已經沒有人過着比她更受鉗制的生活了。

 蘇念不禁暗自苦笑了下。

 她剛想要起來,一張乾淨的手帕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

 不用擡頭看也知道,這張手帕的主人是周晨軒。

 還好,在這個地獄一般的家裏,還有一個溫暖的存在。

 這樣,至少每次被傷得遍體鱗傷之後,她還可以收穫關心,以此來勸慰自己越來越絕望的心。

 是啊,只要還有一個人是關心自己的,自己就不該產生絕望的念頭。

 於是這樣想着,蘇念在擡起頭看着周晨軒的時候,已經絲毫看不出她有任何負面的情緒了:“謝謝。”

 她接過手帕擦拭着手心的血跡。

 周晨軒看着蘇念不嫺熟甚至略顯笨拙的動作,終於還是忍不住從她的手裏拿過手帕,一邊爲她輕輕地擦拭着,一邊溫柔地說道:“女孩子怎麼可以對這麼簡單的事情表現得這麼陌生?是你從來都沒有受過傷嗎?”

 蘇念有些排斥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是卻被周晨軒給拉了回去,周晨軒有些責備地看向她:“就當作是朋友之間的關心,這樣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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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念還在低頭猶豫的時候,周晨軒已經拿起了棉籤準備爲她上藥。

 在沾有藥水的棉籤觸碰到她的手心的那一瞬間,她吃痛地叫了出來,眉頭皺得更緊了。

 周晨軒看了蘇念一眼,然後微微低下頭對着她受傷的部分慢慢呼氣,希望能夠減輕一點疼痛感。

 “好些了嗎?”周晨軒輕聲問道,好看的雙眼總是帶着最澄澈且乾淨的眼神,恐怕一般的女孩都難以招架得住這樣一個完美男人溫柔的眼神。

 蘇念點了點頭,心裏暖暖,這是一種最簡單的溫暖,可是她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過這樣簡單的溫暖了呢?

 “不疼了。”蘇念回答道。

 “你爸媽剛剛來了個電話,說想要見見你,你總不能讓他們看見你這般憔悴的樣子吧?他們應該會擔心的。”周晨軒一邊說着一邊已經爲她上好了藥並且包上了紗布。

 原來,一個男孩也可以

 這樣細緻。

 蘇唸的目光卻突然黯淡了下去,擔心?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擔心她嗎?

 尤其是她的母親,她的母親還記得擔心她這個女兒嗎?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她有可能是撿來的,也有可能是領養來的。

 因爲,沒有一個母親,可以像她那樣冷淡。

 “怎麼了?”看到蘇念有些出神了,周晨軒便問道。

 蘇念回過神來,笑了下,淡淡的:“沒事。謝謝你。”

 周晨軒卻有些失落,因爲蘇念與他的生分:“你一定要對我這麼客氣嗎?”

 “這不是客氣,應該說是最基本的禮貌。”蘇念還是帶着淡淡的微笑,像是在刻意與眼前的這個人保持距離一樣。

 周晨軒收拾好東西然後站起來,臨走之時還不忘叮囑:“不要在地板上坐太久,容易着涼。還有,去見你爸媽之前給自己好好上上妝,你的臉色看起來,真的很蒼白,很憔悴。”

 蘇念點頭,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今後會受到周晨夕什麼樣非人的待遇,但是她不想每一次都麻煩周晨軒。

 畢竟,叔嫂有別。

 這一點,她還是有分寸的。

 在外面,或許他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來相處,但是回到周家,他們還是要回歸現實。

 如果僅是爲了自己今後受了傷之後,都可以找到一個溫暖的避風港,她就絲毫不去理解周晨軒的處境的話,那麼她就太自私了。

 所以,只能刻意地疏離了吧?

 也許是感覺到了蘇唸的冷淡,周晨軒的心重重地沉了下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不能呼吸。

 太在乎一個人,原來會這麼容易受傷?

 周晨軒不禁苦笑,然後黯然離開房間。

 坐在酒吧裏,將自己置於一個格格不入的世界,周晨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酒。

 酒精也許就是在這樣的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人爲什麼會喜歡買醉?

 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在酒精進入肺的那一刻,他可以感到肺暖了起來,也許就是在那一刻,很多的悲傷可以得

 到宣泄,得到遺忘。

 不然他會覺得,自己的心在以無法控制的速度迅速冰冷下去。

 當心冰冷掉的那一刻,他就會好想哭好想哭。

 也許,他已經累了。

 翹首盼望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愛情,很累。做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從小就要懂得去適應爾虞我詐,很累。要接受上輩人給自己安排的婚事,就連搖頭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很累。

 “晨軒哥哥。”陳昕怡突然出現了,在周晨軒的旁邊坐下。

 周晨軒眯起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裏紅豔的液體:“你怎麼來了?”

 “我爸爸不是請你去我家玩了嗎?可是你爲什麼遲遲沒有出現呢?所以我就跑去問你的管家了,他說你在這裏。”陳昕怡很老實的交代了一切。

 周晨軒轉過臉去看着陳昕怡:“那你來幹嘛?來看我現在有多狼狽嗎?”

 陳昕怡皺起眉頭,委屈地扁了扁嘴:“晨軒哥哥,我怎麼會是來看你有多狼狽的呢?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嘛…………你…………你幹嘛要這麼兇我?”

 對啊,他幹嘛要兇她呢?

 他心情不好,難道就要將自己的不憤發泄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嗎?

 但是一想起剛剛父親從國外打來的電話所對他說的話,他就滿腔的憤怒,而且無處宣泄。

 父親幾乎是以命令的語氣:“陳宇年的女兒好像對你有意思,所以,對她好一點,你們的婚期,我會和陳宇年做進一步的討論的。”

 什麼?婚期?

 他的父親就這樣將他的妻子,他的未來都給決定了嗎?

 就連一點要詢問他的意見的意思都沒有嗎?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父愛嗎?

 從小到大,他對父親百般順從。

 知道父親愛面子,所以他拼命的學習,努力成爲父親的驕傲,這樣父親就可以在別的董事面前把頭擡得高一些。

 因爲,他有一個比他們任何人的兒子都出色的兒子。

 他幾乎從來沒爲自己考慮過,從小到大,可以說,他一直都在爲了父親的期望而活着。

 從來沒有一刻,他有爲自己活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