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章 舅媽的指控

發佈時間: 2022-12-02 08: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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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當時你才這麼高而已。”秦亦呈伸出手比劃着小小的藍月身高。

 “你還說呢,媽媽要我叫你小哥哥,可是你當時比我還矮誒。”藍月回憶着年少的趣事,不禁莞爾一笑。

 “對啊,我記得當時我還留着鼻涕呢。”秦亦呈可是很愛整潔的人,只是小時候那段糗事真是太記憶猶新了。

 “對啊,當時舅媽還跟着你屁股後面追着你,你還變本加厲地將鼻涕抹在衣服上。”說道這裡,藍月不免大笑。

 “好啦,別再說了,等下全飛機上的人都知道我小時候是個邋遢鬼了。”秦亦呈低聲警告着藍月,臉不自在有些紅暈。

 “遵命。”做出噤聲地手勢,藍月收到提示。

 上海這個經濟文化並駕齊驅發展的國際繁華大都市,剛下飛機。藍月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人情味。

 雖然常年定居在國外,但對於這個生養媽媽的城市,藍月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車來了,我們走了。”家裡的司機此刻正在外面等着,秦亦呈在後頭取完行李叫着藍月。

 “表哥,我們是要先去醫院嗎?”上了車後,藍月問道。

 “先回家,然後再去看奶奶。”看了看時間離病房開放時間還有點距離,秦亦呈想要藍月先回家休息一下再帶她去醫院。

 “外婆……她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嗎?”藍月生怯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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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談到這個沉重的話題,秦亦呈並不想說太多。

 很快的車子就駛到了秦家大宅。秦家在民國時代就是上海有名的書香世家,秦亦呈的奶奶也就是藍月的外婆是上海洪詩集團的千金洪梓嶽。

 洪詩集團可是上海老字號百貨,當時下嫁給秦氏海運的大公子秦山可是轟動了整個上海灘。

 洪梓嶽爲秦山生了兩兒兩女,秦亦呈的爸爸是老大,藍月的媽媽則是老幺,藍月的大姨早年嫁到瑞士已經很少回來了。

 二舅由於當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後,投資失利已經十多年沒有回過家,至今不知道在何處。

 至於藍月的外公,在她媽媽十二歲那年因爲飛機事故死於空難,所以現在這座大宅只剩下了表哥一家和形單隻影的外婆了。

 秦家大宅坐落於黃浦區的南京路段上,因爲外公信仰日本劍道文化,所以房子的風格也是偏日式的建築。

 站在院子裡,看着兩旁的櫻花樹,藍月想起了當年和媽媽一起站在這個同樣的地方,等着外婆能夠出來見他們一面。

 “怎麼了?”秦亦呈看着突然停下腳步的藍月問着。

 “嗯?”失了神了藍月有點恍惚。

 “進去吧。”秦亦呈仍是溫柔的笑着。

 “哦……好。”將自己從那段過去的回憶中拉回的藍月答道。

 “我爸在公司,媽在醫院陪着奶奶,所以家裡沒有其他的人。”帶着藍月走到大廳,把行李交給傭人後,秦亦呈說道。

 “二舅還是沒有行蹤嗎?”藍月看着這個比自己在紐約的家還要大的屋子,眼睛掃過牆上那副珍貴的全家福問道。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許還在,也許不在了。”這麼多年了,秦家一直在派人找着二公子秦懷鬆,可是卻杳無音信。

 慢慢地,秦家人也開始習慣了給自己‘秦懷鬆不在人間’的訊息。

 “那大姨呢?”藍月從來沒有見過大姨,只是聽說在瑞士。

 “她還在瑞士呢。”

 “外婆生病了也沒回來?”藍月有些錯愕。

 “嗯,也許她心中也和你一樣還有些心結未解吧。”秦亦呈有些苦澀地說道。

 “對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你的房間早就安排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我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外婆吧。”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她的心裡很慌,這讓她有一些不安。

 知道藍月的xin子,秦亦呈也不再說休息的事了:“你準備好了,我們就走吧。”

 “奶奶下午都在睡覺,我們現在去也許還沒醒呢。”秦亦呈親自駕車開往洪梓嶽住的私人療養院。

 “沒關係,我可以等。”

 雖然嘴上這樣說沒關係,但是到了醫院後,走在去往VIP病房的走廊上,藍月心裡也開始懸緊。

 病房門被輕輕地推開,正在給婆婆按摩的葉金枝擡頭看到從美國回來的兒子,眼底立馬閃過一絲喜悅,然而看到兒子身後的人影時,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停下手中的活,葉金枝看着還在睡的婆婆,輕輕地將被子蓋好後然後拉着秦亦呈走到一旁。

 “你真的帶她回來了?”葉金枝的口氣略帶着責備:“她是那個女人的孩子,你竟然真的……你,真的要氣死我。”

 “媽!”秦亦呈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小月是小姑姑的孩子,奶奶病了,她回來看望奶奶沒有什麼不對,我希望小月在的這段時間媽能夠改一下態度。”

 心裡一直抱有哀怨的葉金枝本來就不喜歡藍月,現在又直接被兒子當面教訓,這下對藍月的恨意更加深了。

 藍月尷尬地站在房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她一直不明白爲何舅媽對她抱有敵意,此刻看她的眼神也是恨不得殺了她。

 藍月轉向病牀上那因生病變得瘦弱不堪的身體,她記憶中的外婆總是一身精緻地旗袍打扮,頭髮喜歡綰成髻然後別上特色的玉簪,一出場那氣勢就連男人也忍不住驚歎。

 曾幾何時,那高雅端莊,從容大方的外婆現在被病魔折磨地只能靠着藥物來維持身體。

 葉金枝越看越難受,突然衝向藍月的位置,一個巴掌瞬間打上了藍月的臉,速度快的連秦亦呈都怔住了。

 ‘啪’的一聲響,藍月撫着發痛的右臉冷眼看着那盛氣凌人地舅媽。

 “媽,你在做什麼?”反應過來的秦亦呈連忙用力的將葉金枝拉開。

 “你別攔我,我今天就是打這個小狐狸精。”被兒子反抱住的葉金枝開始對藍月大罵起來。

 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指控,藍月這才正色地看着憤怒中的舅媽開口:“舅媽,話不要亂說。”

 “哼,沒想到你還真好意思和亦呈一起回來,你這個小狐狸精就該和你那個命見的媽一樣死在國外。”葉金枝恨不得上前再甩藍月幾個耳光。

 “媽,夠了。”秦亦呈出聲喝止住葉金枝的無理取鬧:“別忘了這是奶奶的病房,我們先出去。”說完並用力地拉着葉金枝朝門外走去。

 “誰都不許走。”突然病牀上的洪梓嶽出聲說道。

 “奶奶,你醒了。”秦亦呈驚喜地叫道。

 “媽” 葉金枝也弱弱地喊了一聲,但眼神卻不敢對着婆婆。

 “站在門口的就是我的小外孫女月兒吧?”洪梓嶽的聲音很虛弱,她用力的起身想看清門口的身影。

 秦亦呈連忙將身後的藍月拉上前,然後慢慢地將奶奶扶起來,並貼心地拿了個枕頭放在身後墊着。

 坐起身的洪梓嶽這才舒服地順了口氣,稍早兒媳婦說話的時候她就醒了,現在看着眼前這個眼神冷清的年輕女娃兒,洪梓嶽忍不住感嘆着,這女孩兒和自己年輕的時候還真像呢。

 “走近點,讓外婆好好看看你。”洪梓嶽叫着藍月。

 藍月沉默地走上前,然後任由這個既熟悉但實際很陌生的外婆拉着自己的手。

 “這麼瘦?是不是國外的生活不好,你爸爸肯定很忙碌沒時間照顧你吧。”洪梓嶽摸着那細緻的手腕,語氣十分心疼。

 “還……還好。”藍月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你還在記恨着小時候的事嗎?”洪梓嶽是何等地精明,作爲洪詩集團的千金,在丈夫逝世後還執手掌握了秦氏海運的一切事務。閱人無數的她一眼就看出外孫女的心事。

 “外……外婆。”藍月小聲地叫道。

 “嗯,乖,真乖。”洪梓嶽聽到這聲久違的問候,眼眶不禁有些溼潤。

 當初要不是她脾氣太硬,小女兒也不會在國外選擇那樣決斷的方式讓自己輕生,她的小外孫女也不會憎恨自己這麼多年,所以這一切都是她造下的孽啊。

 “媽,你幹嘛哭了。”葉金枝責備地看了一眼藍月後,然後拿起手帕替婆婆擦掉眼淚。

 “我這是高興。”洪梓嶽知道自己的兒媳的心結很深,她雖然不點破但不代表她的外孫女就這樣被欺負。

 “人都回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葉金枝忍不住多嘴的說了一句。

 “亦呈,先帶你媽回去。”洪梓嶽沉聲地對着孫子說道。

 “好,奶奶。”秦亦呈知道奶奶有很多話要和藍月談,這些話恰巧不是媽喜歡聽的,於是立馬答應。

 “媽,你這是幹嘛?我待在這裡又不會影響你們。”葉金枝當然不幹,把她支開分明有鬼。

 “金枝,別逼我發脾氣。”洪梓嶽這一嚴肅的口吻令葉金枝立馬不敢還嘴,她婆婆雖然病了,但是那與生俱來地華貴氣勢她實在不敢冒犯。

 雖然有一肚子不滿,但還是乖乖地跟着秦亦呈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