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看這次……小年沒有再拖哥哥的後退了。”
小年的聲音很虛弱,卻帶着笑意,彷彿是真的開心。
小穆坐在邊上,看着小年肩上鮮紅的血液,心痛至極。
“傻瓜,你從來都沒有拖哥哥的後退,你一直都是哥哥永遠要保護的人……”
小穆身體微微顫動,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看到小年受傷,他感覺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那種陰暗的情緒快要霸佔他的大腦。
他咬着牙,伸手撫摸小年的臉頰,只覺得太陽穴上青筋暴跳,目光漸漸變的陰狠。
小年是爲了他在擋槍。
他是哥哥。
他有責任要保護好小年。
那個傷害了小年的人,他永遠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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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兩分鐘,終於到了基地。
因爲基地隱祕,席少霆車速那麼快,也是開了十分鐘左右纔到。
黑色的蘭博基尼驟然停在停車場,在地上劃出一道尖銳的痕跡。
門口幾個接應的人看到席少霆的特工和醫生紛紛圍了上來,之前他們接到消息就在這裏等着了。
一分鐘都不能浪費。
將蘇欣芮接了進去,小年也被送到了另一個房間。
席少霆則是和小穆一起在門口等着。
時間過的很慢,小穆面色慘白,脣無血色,雙手捏的緊緊地。
隨時有可能暴走。
看着席少霆坐在長椅上,又是一股火氣,一下子他的眸色一變。
話也沒有說的便朝着外面走去,打算離開。
“站住!你去哪裏?”席少霆的聲音沒了以前說話的玩笑情緒,多了幾分嚴厲。
“去找兇手。”小穆的聲音很冷很冷,冷厲的彷彿變了一個人。
他的身上散發着一股冷厲的氣息,暴戾、血腥,完全不像一個孩子該有的。
“你去哪裏找兇手?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孩子這樣出去很危險?”席少霆的聲音很沙啞,帶着一股怒意。
小穆這次的舉動,實在令他有些失望。
“那你要我怎麼做?!那些人開車撞了媽咪!還開槍傷了小年!”小穆幾乎是吼着出來的,對着席少霆他沒有絲毫怯懦。
他指着席少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他憤怒,他嫉恨,他幾欲瘋狂。
“你能做什麼?你去幫你媽咪妹妹報仇?別開玩笑了,小穆,你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做不了!”
席少霆毫不留情的說道,語氣尖銳的令小穆耳朵發燙,頭痛欲裂!
他憑什麼說他什麼都做不到?!
他從未看到過他的努力!
他從未了解過他,他憑什麼這樣說!
一向沉默冷靜的小穆這個時候都快瘋了!
“啊!——”小穆的雙眸發紅,朝着席少霆就衝了過去,他要證明,他能做什麼,他一定能做什麼。
他不是個廢物!
席少霆的眉梢微蹙,卻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小穆衝了過來,眼神有些恍惚。
彷彿看到了當年的他。
憤怒中衝向那個人,揮舞着雜亂無章的拳頭,卻被那人一下子抓住,胖揍了一頓。
席少霆也正像當初的那個人一般,胖揍了小穆一頓。
小穆的拳頭也狠,力氣很大,相當不錯,令席少霆很滿意。
他可比當年的他好多了。
“啊!——”這個時候的小穆,不斷的用他的拳頭髮泄着他的憤怒,他的不甘。
邊上的人都看到,可是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偷偷的看着,繼續做原來的事。
席少霆的事,不是他們能管的。
只是莫名的心疼那個歇斯底里的孩子。
他很痛苦吧。
內心很掙扎吧。
最後小穆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癱坐在地。
席少霆早有預料的。
他知道,他沒有力氣了,就會停下來。
席少霆擦了擦額上的汗,走到小穆的身邊,便直接坐在地上。
“她們出事了,我同樣很緊張,也很害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媽咪了,你知道嗎?
可是你這樣做,什麼都做不了,到時候遇到了危險我還要分出精力來救你。”
席少霆的聲音很輕,好像他也很累,累到沒有力氣。
天知道他在幫小穆走出來的時候,自己腦海裏卻都是負面的,暴戾的,血腥的……
他們父子還真像。
可是席少霆永遠沒忘記的是,小穆是他的兒子,他不能讓他也變得和他一樣,和當年的他一樣……
所以他像個慈父一般,勸導他走到正軌。
否則他估計是直接放養一般,根本不會管他太多的吧?
他還好一些,一直抑制着自己,抑制着自己想要打人的衝動。
壓抑着自己所有的負面。
給小穆做個榜樣。
小穆只是忽然咧嘴一笑,看了看席少霆,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虛僞。”
下一刻,他便一下子昏倒在地。
氣急攻心,再加上虛脫,他毫無懸念的昏了過去。
“醫生,醫生!”席少霆抱起小穆,等了一會沒人過來,席少霆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是哦。
這裏所有的醫生,都在手術室呢。
這裏還哪裏有醫生?
看着手術室緊緊閉着的門。
胸口如同破了一個大窟窿,疼到麻木。
第一次感覺到那種,痛不欲生,恨不得替某人受罪的感覺。
他想,他的小芮那麼堅強會沒事的吧。
她一定會沒事的吧。
他不斷的自我安慰。
戴安娜這個時候才從神廟那邊趕回來,剛回來便沒有歇着趕來了這裏。
她就靜靜的站在席少霆的身後,看着這個堅強的男人,抱着那個孩子,背影那麼低沉。
就好像當年他聽到席少宇出事的時候那般。
等了好久好久,終於一個醫生走了出來。
帶着口罩,帶着眼鏡,是個嚴謹的E國醫生。
這些這裏的醫生都是從各大醫院請來的醫生,簽了一輩子的合同,專門爲基地裏的傷員療傷。
而且不能泄露這裏的任何消息。
席少霆沒有說話,沉沉的看着醫生,已經是面無表情。
他站在這裏,四個小時了。
抱着小穆,如同站軍姿一般,站着,身體都僵硬。
盯着那緊閉的門。
醫生的眉頭微蹙,看到席少霆抿脣說道,“抱歉,那位女士傷的太重,失血過多,已經走了。我們,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