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對光線的適應程度比上一次好了些,但是眼前還是一片模糊,影影焯焯看不真切。
“能看見嗎?”他的語氣裏有些焦急。
我搖了搖頭,心一下沉寂下來。難道,我從此要失明了嗎?
還好,醫生用英語告訴我們,這是正常的,還有幾天的恢復期,慢慢就會恢復正常。
我大大地鬆了口氣,隨後,聽到盛筠在我旁邊也長長地舒了口氣。
身上的疼痛已經大大地減輕了,還有幾處皮外傷需要換藥。我躺在牀上,看到盛筠高高大大的身影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但卻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我聽到護士走進來說要爲我換藥,卻被盛筠三言兩語打發了出去。隨後,他關上了門,走過來就要脫我的衣服。
“幹嘛?”我一下緊張起來。
“幫你換藥,順便看看傷口。”他自然地回答到,隨後利落地把我的衣服像剝蓮藕一樣,一下從肩膀褪至腰間。
“啊……”我驚呼了一聲,慌忙想遮擋,但已經來不及了,“流氓啊你!”
“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什麼。”他語氣倒是自然得很,“比之前已經好多了,就是瘀傷不容易好,皮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讓他們給你用最好的藥,保證不會留疤。”
說完,他用棉籤把藥膏抹在了我身上的幾處患處,藥膏冰冰涼涼的,每抹到一處,我的身體就忍不住微微一抖。
總覺得這樣的姿勢十分怪異,很想把衣服扯起來,可奈何他卻正在抹藥,而且一本正經地抹藥,弄得我好像反倒有些想入非非一樣……
好不容易他終於抹完了藥膏,我以爲就此作罷,沒想到他突然說:“褲子也脫了,腿上也有傷口。”
“什麼?不要!”我慌忙擺手,“還是讓護士進來吧,不用你給我抹。”
他才懶得理我的忸怩,三下兩下直接褪去了我的褲子,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流利。
“換藥就換藥,我不會幹別的。倒是你這麼扭扭捏捏的,難道對我有非分之想?”沒想到,他居然調侃起我來。
我還沒說完,他便用棉籤挖了一些藥膏摸到了我的大腿內側,剎那間我渾身一陣顫慄,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你往哪兒抹?”
“這裏有傷口,”他語氣無奈至極,“你能不能別這麼一驚一乍,你弄得我都沒有心思抹了,光想……”
“想什麼?”我一時沒明白,脫口而出。
“想這樣!”
話音剛落,我整個人便被他欺身而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他得逞了去。
“盛筠!我還有傷在身!”我驚慌地喊道。
“我知道,所以我很溫柔。”他柔聲在我耳邊說道,呼吸立馬變得急促起來,他哪裏還管得了那麼許多,“我檢查過了,傷口基本好得差不多了,也諮詢過了醫生,醫生說小心點就可以了……”
……
兩個小時後。
他擠在病牀上,懷裏抱着我,發出了輕微的呼聲,睡得很沉。
我因爲這些日子躺了太久,所以沒什麼睡意,只是閉着眼睛養神。
他突然說起了夢話,我猝不及防,還以爲他醒了,輕輕喚了他兩聲,但他並沒有迴應。
“小芸,小芸……”他似乎一直在呢喃着一個人的名字,因爲這些日子以來雙目失明,所以聽覺變得敏銳,儘管他聲音輕微,但是我還是聽到了。
小芸是誰?
我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他喊了幾聲後,側過身來抱住了我。我心裏一陣疑竇,但因爲他的懷抱溫熱,我很快也睡意昏沉。
他在美國一連陪了我四五天,這些天裏,我的視線漸漸好轉,第五天早晨,我甦醒的時候,他已經醒了,正坐在窗前的沙發上看一本英文原著小說。
“筠子。”我輕輕喚了一聲。
他立即擡頭看着我,我注意到他穿着一件米白色毛衣和一條深色牛仔,面龐比在國內的時候清瘦了些,因爲穿着比較年輕化,看上去比從前顯得陽光許多。
“你瘦了。”我下意識說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什麼改變。
他的目光卻驚喜萬分,他立馬放下書本走了過來,握着我的手說:“你能看見了?”
“什麼?”我還沒意識過來。
愣了兩秒,我這才終於反應過來。是啊,我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了!
那一刻,我幾乎從牀上蹦了起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我身處一間看上去十分高級的單人病房內,房間裏清一色米白與暖黃的格調,隨處可見一些英文的醫學術語!
“我能看見了?”我直視着他的眼睛,突然激動起來!
“嗯,沒事了,我去喊醫生過來。”我看得出來,他強忍着激動,欲起身去按鈴。
我一下拉住了他的手:“等等!”
“等什麼?”他茫然。
我勾着他的脖子順勢而上,主動吻上了他的脣,他愣了愣,很快激動起來。
“筠子,你對我真好,我愛你。”我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當我說完,我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震動了一下。他捧起我的臉,化被動爲主動,迅速攝取了我的脣,滾燙的吻鋪天蓋地襲來。
我感覺到他的投入,他的炙熱,他的情不自禁……但我的心卻彷彿置身於無人的空谷,除了迴音之外一片沉寂。
我是騙他的,騙他的情,騙他的愛。
因爲我清楚地知道,回國後,我將面臨什麼。
他大概不知道吧?像他這樣自命不凡的男人,擁有別人沒有的實力,也擁有別人沒有的自信。
他會認爲我真的愛上了他,爲他的好而感動,爲他癡狂。很好,我就要他這樣。
“其實,你很早就喜歡上我了,對吧?”他沉靜的語氣裏,帶着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嗯,不過你也別驕傲。”我順應着他的語氣說道,“如果有天你不喜歡我,我還是會照樣離你而去的。”
“我不相信你能離開我,”他的眼裏滿是自信,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我身體的所有部位,他說,“許舒貝,我說過我要讓你爲我沉淪,你逃離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那你呢?你何時喜歡上我?”我化被動爲主動,翻身一躍,坐在了他的身上。
“誰說我喜歡你?”他挑了挑眉,臉上依然呈現出那一副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
“沒事,我愛你就好了。”我俯下身去,輕咬着他的耳朵,說下又一句違心的話語。
我再次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一顫,緊接着,他把他的所有悉數送入了我的身體……
原來,說情話不像我所想的那麼難。難的是,不動心。
三日後,我們一起離開了美國,飛回了中國。
我身上穿着他爲我購置的時裝,戴着名錶和墨鏡,勾着他的手與他一起走過vip專屬通道,進入了頭等艙。
感覺得出,盛筠對於自己動了心的女人,大方得很。
我們逛商場,他隨隨便便爲我購置裝扮,就花了小一百萬。不過我知道,這些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九牛一毛。
他這麼做,無非就是爲了讓身邊的女人,更配得上他而已。我只能這麼想,才能微微減輕一些心裏的愧疚感。
國內很冷,春寒料峭,下飛機的時候,他把他的大衣披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覺到一陣溫暖。
我沒想到在出口的地方,等待我們的是一大幫蜂擁而至的媒體。
“盛總,請問您和許小姐已經確定了關係是嗎?”
“盛總,請問許小姐哪裏吸引了您?”
“許小姐,您對盛總是真心的嗎?你們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
一大堆無厘頭的問題問得我措手不及,我以爲我們這一趟去美國不過是一個祕密,沒想到,盛筠居然通知了媒體。
他想幹什麼?他一定要這麼高調嗎?他這是動了真格?他回國前爲什麼不告訴我?……心裏一連串疑問在翻騰。
好歹我是公關出身,雖然事出突然,但是很快就明白怎麼面對。一看盛筠那一副笑臉盈盈的模樣,我便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默許的,他有意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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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大大方方勾上了他的手臂,無論媒體怎麼詢問,只要他不開口,我始終迴應媒體的,都是一個簡潔大方的笑容。
我們在一大羣媒體的簇擁下終於走到了車邊,盛筠當着一大幫媒體的面,居然堂而皇之地抱起了我,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車裏的座椅上。
那一刻,無數的閃光燈在耳邊咔咔作響,而我,腦海裏一片空白。
“天氣冷,大家先回去吧。接下來我會安排發佈會,詳細說明我和許小姐的交往情況。”盛筠對着鏡頭,給了媒體一個最終的承諾。
什麼?!還要專門召開發佈會?!盛筠究竟是想做什麼?!
他轉而上了車,車門隨即合上,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筠子,你……這是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