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舌戰
旁邊姜姨娘簡直恨不得撲上來掐死顧錦珠了，聞言嘶聲力竭的道，「大小姐可真是好狠的心，連你年幼的妹妹都不放過，不知道瑾兒到底是哪點得罪了大小姐，要讓你下這樣的狠手？」
顧碧彤也在旁邊泣道，「姐姐，上次你把我拉進水中就算了，可為什麼連瑾兒都不放過，她還只是個孩子」
聽到這個詞，顧錦珠簡直要笑了，如果說她是仗勢行兇，那顧碧瑾就是恃幼行兇，每次都拿年紀小當借口，然後肆無忌憚的挑釁，禍害別人！
若說年紀小，顧玉容不比她更小么？當時被顧碧瑾撞傷額頭，她們怎麼不憐惜容兒年紀更小呢？
而且她故意提起上次落水的事，惹得顧清遠的臉色果然又陰沉了下來，這顧碧彤可真會落井下石，她怎麼沒發現她這二妹妹不光長的好，心計也是一等一的。
她心頭泛起冷意，面上卻現出一絲委屈道，「爹，女兒是打了三妹妹，可這件事另有內情，並不像姜姨娘說的是心狠手辣，故意欺辱妹妹，否則女兒又怎麼敢來見爹爹？」
她說著，跪了下來，眼中凝起淚光。
她容貌本清麗無雙，此刻淚珠凝結在纖長的睫毛之上，欲掉不掉，紅唇微抿，一向清冷的面上竟有一種委屈無奈的神色，看起來竟有種奇異的惹人楚楚憐愛之態。
看到她這個樣子，不光顧清遠一怔，連顧碧彤眼中都閃過一絲意外，在她的印象中，這個大姐一向清冷持重的厲害，幾時也會這樣裝腔作勢起來？
顧清遠的眼神卻不自覺的緩了緩，儘管依然發怒，臉色卻並不像剛才那般嚴厲了，沉聲道，「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回事？」
他一向對長得漂亮的女兒有優待，要不然也不會對顧碧彤百依百順，他雖對顧錦珠沒有二女兒般看重，但顧錦珠這份容貌，卻也讓他割捨不下。
顧錦珠微微垂下頭，輕輕開口道，「昨日下午二妹妹來找我，說要把母親賜給我的青薔園要回去，可青薔園乃母親所賜，女兒怎敢隨意讓出？因此女兒讓二妹妹去和母親說，只要母親同意，珠兒一定把青薔園給妹妹騰出來。可這時三妹妹卻來了，張口就叫女兒．見人」
她緊緊抿著唇，神色帶了些凄楚，淚珠從雪白柔膩的臉頰上滑落，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神情像含著莫大的悲憤，「三妹妹如此口無遮攔，公然辱罵女兒，可這也罷了，如果女兒是．是．那她又把父親當作什麼？三妹妹雖然年幼，卻也不該如此任性，這話若是傳出去，叫天下人又如何看待父親母親？
大家不會說三妹妹年幼，只會說父母失了教養之責，三妹妹雖然是庶女，可到底也是我公府的小姐，今日在家中丟臉也就罷了，萬一哪天出去，再行無狀，到時就是女兒想阻攔，怕也沒有機會了！
為了父親母親的名聲，為了國公府的名譽，女兒才不得不狠下心教訓了三妹妹！」
顧錦珠邊說，眼淚止不住的滑下來，像是無比的委屈。
「人說詩書禮儀傳家，子女才有德行，女兒覺得，三妹妹大概一直養在姜姨娘手中，才失了氣度分寸，為免以後妹妹惹出大禍，所以珠兒懇請父親，讓三妹妹歸於母親膝下撫養，也好過將來好好一個國公府小姐被帶得宛如市井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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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用力在地上磕下頭去。
而顧清遠和姜姨娘都驚呆了，尤其是姜姨娘，一張面孔陡然驚的雪白，一聽說把女兒送給姚氏撫養，那簡直如同挖了她的心頭肉一般。
顧錦珠話里話外都說明了一個意思，顧碧瑾被她寵壞了，堂堂國公府小姐在姨娘手中養大，怪不得如此粗俗野蠻。
顧碧瑾也沒想到顧錦珠會這樣說，瞪大一雙淚眼看過來，心頭的恨意再也壓抑不住了，甚至顧不得父親在場，推開母親就撲了過來，手徑直向顧錦珠的臉上抓去，嘴中狠狠罵道，「你這個見人，滿口胡言，我跟你拼了」
姜姨娘嚇得臉色都白了，慌忙撲過去抱住女兒，一把就捂住了女兒的嘴，驚叫道，「瑾兒，可不許亂說．」
然而她再阻止也遲了，這句話被幾人聽得清清楚楚，顧清遠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顧錦珠蹙起眉尖道，「父親，您看看，在您跟前三妹妹都如此囂張，可見平時了」
顧清遠也實在被氣著了，他雖知三女兒平時驕縱了些，但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被寵壞到了這個地步，當著他的面就敢污言穢語，看看她披頭散髮，滿眼恨毒的樣子，哪裡像高門出來的貴族小姐？和顧錦珠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他心頭就忍不住偏了過去，覺得大女兒說的太對了，女兒就是因為被姜氏帶著，才被教養成了這般，果然姨娘養出來的東西就是上不得檯面。
他沖著顧碧瑾怒喝了一聲，「放肆！」
滿臉鐵青的道，「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還不快給我滾出去！明天就去你母親那裡禁足，不學好就永遠別出門！」
姜氏看到顧清遠的眼神，心都涼了一截，再聽見他這樣斥責女兒，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湧出來，忙跪行了幾步，撲上前抱住顧清遠的腿道，「老爺，瑾兒年幼不懂事，您又何必和她一般計較？她學不好，妾身慢慢教就是，您可千萬別把她送去夫人那裡，您這是要妾身的命啊」
她話還沒說完，顧錦珠就蹙眉道，「姨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將妹妹交給母親撫養，倒是挖了你心頭肉了？難不成你是覺得母親教養不好三妹妹么？」落井下石，她也不是不會！
姜氏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然而現在改口也來不及了，乾脆什麼都不說，只是垂頭嚶嚶哭泣，盼著老爺能有一絲憐惜。
然而顧清遠現在正在氣頭上，聽到顧錦珠的話，怒氣更盛，狠狠一腳把姜姨娘踹開道，「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兒！你還敢說好好教？再被你帶下去，這丫頭不定變成什麼禍害呢！」
姜姨娘被踹得伏在地上，哭得直都直不起身，顧碧瑾爬過來，抱著母親也在嚶嚶哭泣，兩母女看起來甚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