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明月

發佈時間: 2022-10-05 15:3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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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明月

 蕭璟趕到的時候,已近午時,侍衛通報后請他進去。

 一路穿花拂柳,到了後花園,遠遠就望見花團錦簇,各色花朵爭奇鬥豔,尤其是其中的紅色牡丹,艷如紅雲,暗香浮動。

 京城人只知朱家有賞菊園,一到九月,佔盡群芳,卻不知最名貴的花都被太后搜羅種在了明月郡主的府里,一到群花盡開的時節,百色妖嬈,滿園芬芳。

 蕭璟遠遠就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坐在園心鞦韆上,頭頂繁盛的枝葉織成一道弧形天屏,替她遮住上空熾熱的陽光。

 碧綠的藤蘿沿兩邊而下,點綴星星點點的紫色花瓣,女子身姿窈窕,一頭如墨的長發束於腦後,手中捧著一卷書,似乎正看得入神。

 聽到腳步聲響,納蘭明月抬頭,眼眸立刻一亮。

 她站了起來,臉色浮起些薄紅,似乎極力剋制著眼底的欣喜,沖蕭璟福了福身,輕笑道,「難得銳王大駕光臨,明月有失遠迎。」

 她嫣然一笑間令人眼前一亮,彷彿世間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她身上,發如鴉青,肌膚勝雪,眉目彎彎,容色絕麗。

 眼前的女子已有十七八歲,卻彷彿從畫中走出,容顏嬌美無匹。

 顧碧彤被譽為「京中明珠」,容貌本已極美,可這女孩卻更在她之上,而身上更有一種高貴凌然的氣質,如枝頭雪梅。

 蕭璟還禮道,「郡主客氣,本王不請自來,倒要請郡主多多擔待。」

 納蘭明月抿唇微笑,目光落在他臉上的面具上,開口道,「王爺此來,可是有什麼事?」

 蕭璟也沒有客套,直接說了雪肌霜的事。

 明月郡主眼神微變,卻淡淡笑道,「你從不求人,更不會為了這些許東西隨意開口,我倒是好奇,是什麼人這麼有面子,居然能勞動王爺大駕?」

 她目光灼灼的看過來,蕭璟微微避開,淡淡道,「只是贈一友人,郡主又何必多問!」

 明月驀地笑了,道,「好吧,看在王爺親自上門的份上。」

 她拍了拍手,旁邊立刻有婢女過來,納蘭明月吩咐下去,一會兒時間,那婢女就回來,手中捧著一個金漆木雕的精美盒子。

 納蘭明月把盒子接過,從裡面取出一個精緻的玉瓶,親手遞給蕭璟道,「就剩下這一小瓶了,王爺可要省著用。」

 她十指纖纖,在陽光下瑩如美玉,蕭璟接過瓶子時不小心一觸,立時避開。

 納蘭明月唇角浮起一絲淺笑,眼中有一絲什麼飛快的閃過,突然道,「王爺也知道,這東西太過難得,你就這樣拿走,未免太過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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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璟頓了頓道,「那郡主的意思?不若郡主報個價,就當本王買下如何?」

 納蘭明月挑了挑眉,眼中帶了一絲不悅道,「王爺覺得我會缺錢嗎?」

 蕭璟有些無奈,她是當朝郡主,又深得太后寵愛,的確不缺那些身外之物,可除了這些,他又能拿什麼來換?

 他沉默了一下,道,「郡主若此次相助,本王感激不盡,若他日郡主有什麼咐吩,在下也自當儘力。」

 納蘭明月驀地展顏,笑容絕美不可方物,深深看著他道,「我也不用你盡什麼力,只是有幾個小小的要求罷了。」

 「什麼要求?」蕭璟看過來。

 納蘭明月微微一笑,道,「一,我要你陪我幾天,這幾天中你必須住在我郡主府,就當王爺是我的貼身侍衛,我有什麼要求都不得違背。

 二,若他日我再約王爺出來,你不得像之前一樣找借口推逶躲避,至於三嘛」她猶豫了一下,「我還沒有想到,等我什麼時候想起來,再和王爺說。」

 「我就這三個要求,如果王爺答應,雪肌霜就請拿走,如果王爺覺得不好,那就把東西放下走人,我絕不強求,怎麼樣?」

 她微笑著看著他,頰邊露出一個甜美的酒窩,狡黠俏皮。

 蕭璟面露猶豫,先不說第二三要求,光是第一個他就無法答應,他整日事情那麼多,分身乏術,哪有時間陪在她身邊?

 況且京中對他和納蘭明月的關係本來就風言風語頗多,他躲都不及,如果再和她整日在一起,那更是坐實了名聲。

 他很想轉身走掉,可眼前立時浮起那雙祈求的眼睛,終於下定決心,「好!」

 他很乾脆的答應,納蘭明月眼底一陣驚喜,她只是試探著提出要求,卻沒想到他真能答應。

 她生怕他反悔,立刻道,「那說好了,王爺現在就要開始陪著我了。」

 蕭璟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而此刻,顧府中素菊都快急瘋了。

 芸香被打得起不了身,只能在床上趴著,自家小姐已經被關進祠堂里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怎麼樣。

 她屢次跑到祠堂去看,卻均被婆子擋在門外,任她百般哀求,都不肯放她進去。

 而顧三爺也一直沒回府,她祠堂和景軒居兩頭跑,都快跑斷腿了也沒等到三爺回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又一天過去了,素菊幾乎都快絕望了,想到祠堂中的小姐兩天水米未沾,她幾乎心如刀攪。

 「求求觀世音菩薩,求求滿天神佛大帝,讓三爺今晚快回來吧,要不然小姐怕撐不下去了」

 素菊跪在地上不住祈禱,和芸香兩人相對而泣,可現在除了祈求顧翊卿能早些回來,她們什麼都做不了。

 顧府祠堂中。

 顧錦珠整個人都倒在地上,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坐起來了。

 喉嚨中焦渴的如同火燒,身上的力氣一點點流失,她只能倒在蒲團上,望著漆黑的上空。

 地上潮濕冰冷,她緊緊蜷縮起來,也無法抵擋那一陣陣透進骨子裡的寒意。

 周圍依然是漆黑一片,那些陰森森的木牌佇立在台上,如同嘲笑一般,她卻已沒有力氣害怕了。

 在最難受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會不會被餓死在這裡。

 他.還沒有回來嗎?

 如果三叔在,他一定不會不管自己的

 心口懷著一絲微弱的希望,她望進黑暗裡,只有想到那個人的影子,她似乎才有勇氣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