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洗手間的地面上,小夏整個人彷彿被抽離了魂魄,雙目空洞無神,愣愣地望著某一處,淚珠不要錢似的滾落眼眶。
梁傑早就在剛剛撕開真面目后甩手離開,留下來的威脅之語卻一遍又一遍迴響在小夏的耳畔。
她到底該怎麼辦?
小夏終於忍不住地失聲痛哭。
她以為,她終於可以擺脫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最終,卻還是毀在了梁傑手中。
小夏清楚,如果把這事告訴溫念,她一定會想辦法幫自己解決。
但她並不想把這種東西說給溫念聽,也許是覺得丟臉吧。
當初她那麼以梁傑為榮,生活則狠狠給了她一個巴掌。
她要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小夏明白,梁傑這麼執著於和她「舊情復燃」的真正原因——
她現在在溫念和杜雪如她們的力捧下,正是如日中天,收入亦是源源不斷。
當初她在年夕瑤那裡拍的第一個廣告片,報酬雖然只有三萬,但是對她一個新人來說,這已然是天價,別人想都不敢想象。
後來,第二次合作,年夕瑤也許是給溫念她們面子,出場費給到了十萬。
小夏很快就把欠溫念的錢還清。
梁傑正是看中了這點,把她當成了現成的搖錢樹,根本不肯放過她,死皮賴臉地糾纏,現在,竟然還用起了那種噁心的手段來威脅她。
小夏想了許久,洗手間的門忽然被推開,是她身邊的助理。
原來,王導見小夏遲遲沒有回來,擔心她的情況,便讓身邊的助理過來找她。
「小夏姐!你……這是發生了什麼事?!」見到小夏狼狽的模樣,助理被嚇了一大跳,慌慌張張地跑過去把人給扶起來。
「沒什麼,地上滑,我剛剛摔了一跤,太痛了,覺得很委屈……」小夏胡亂地解釋敷衍了一下助理,「我,今天太累了,王導那邊,你去幫我說一下吧!我,我想先回去休息!」
助理張了張嘴,還想關心關心小夏的情況,一抬眼,就發現小夏隨意洗了把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在後面喊了幾聲,都沒有應答。
夜裡涼風陣陣,小夏獨自行走在大馬路上,車輛行人來往間,並沒有注意到落寞失魂的她。
半個小時的車程,她愣是走路回到了住處。
一整晚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她經常神經質地拿出手機刷新微博,生怕梁傑真的會把那些不堪的東西公佈於眾。
那時,她面臨的,將會是比第一次更慘重的失敗,也許,連從頭來過的機會都將徹底失去。
直到天邊翻起了魚肚白,天色將明,小夏都沒有睡著。
終於,在天光大亮的時候,她蹭的坐起身,一把抓起床頭的手機,躊躇了幾許,還是點開了一個曾經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
【我知道你想要的只是錢,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把那些東西都刪掉。至於重新開始?梁傑,你別做白日夢了。】
她終究還是擔心自己現在的一切會毀在梁傑手中。
那邊一直沒有回復,這個時間點,早上七八點,恐怕梁傑還在夢裡繼續得意忘形呢。
一宿未眠,去公司的時候,弊端就體現出來了,工作的時候就不在狀態,公司例會上,小夏更是一個小時就已經打了七八次瞌睡,引得溫念和主持人頻頻把目光投向她。
例會結束,溫念為此特地去找小夏談了談。
「你今天怎麼了?昨天王導殺青宴,沈菲說你出了點事提前離場,是不是……」
小夏飛快搖頭否認,「不是的,溫姐姐,我沒事,昨天就是不在狀態,我只是摔了一跤……」
「小夏,有什麼事你不必一個人扛。」溫念的表情很是認真。
「我……知道,不過我真的沒事啦,溫姐姐,還是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小夏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把梁傑的事告知溫念。
她不可能事事都依靠溫念和杜雪如她們的力量,該面對的,她必須要自己解決。
會後,宴靳南來接溫念回家,見到她和小夏在說話,便安靜地在旁邊站著,溫柔深情的目光落在溫念身上,彷彿穿越了亘古,深沉不滅。
溫念似乎感受到他灼熱深沉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彆扭地轉頭,想要躲開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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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不經意抬眸看過去,就正好望見了這一幕,心裡微澀,情不自禁便想到了梁傑。
過去,她也以為自己有一份真摯的,值得託付的感情,現實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溫姐姐,宴總來接你了,你快走吧!有沈菲送我回去就好~」
小夏一直推脫,溫念便放棄了繼續勸說她的念頭,無奈一笑,轉身離開。
宴靳南幾步走過來,牽住溫念的手,然後低頭輕輕在她發間一吻,「辛苦了,回去再好好補償你。」
溫念罵他不正經,臉上的笑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鬧完后,溫念挽著宴靳南的手,正準備上車,結果見他忽然頓住腳步,看著公司門口的方向。
「嗯?看什麼呢,不回家?」
溫念看過去,發現正是自己和小夏之前站的地方,不過小夏現在已經離開了,和他們相反方向地離開。
宴靳南回過神,眉心微擰,很快又恢復,笑了笑,「沒事,上車。」
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溫念看得奇怪,又往宴靳南之前看的方向看了幾眼,依舊沒看出什麼值得讓他分神的東西。
不過,這事並沒有讓溫念記掛多久,回去后,她的注意力就被自家兩個寶貝完全吸引過去。
見她沒有一直糾結這事,宴靳南也不知高興還是遺憾。
他之前走神,是不經意看到小夏望著他們兩個的表情有些奇怪,眯起眸子剛想仔細探尋小夏眼中深意,她忽然就慌慌張張地低下頭,轉身往回走了。
之後就是溫念詢問他的那一幕。
宴靳南沒看透小夏的神情,也不想給溫念平添煩惱,便沒告訴她。
不過,連宴靳南也沒注意到的是,在小夏和他們分別離開后,暗處悄悄走出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