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水牢
素芸昨兒個絞盡腦汁想了一夜，若顧錦珠真的不肯善了，她也脫不了干係，思來想去，就想起了淑妃曾命王氏為難顧錦珠的事上。
求淑妃？王氏一愣，猶豫道，「娘娘怎麼會管這種事……」
素芸急忙道，「若是旁人娘娘不一定會管，可這牽扯到顧錦珠就，娘娘怎麼能允許她氣焰這麼囂張，況且現在咱們也沒別的法子，總要去試一試才行…」
王氏左思右想，想到顧錦珠辦完了於氏喪事，回頭肯定會來找麻煩，瞬間坐不住了，急急站向外面吩咐道，「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她決定不管淑妃娘娘肯不肯幫，她都要去宮裡求一趟，總比坐在這裡等人送進牢房的好。
哪知王氏準備妥當，坐著馬車還沒出了府邸二門，就被一眾侍衛攔住了，領頭的侍衛隊長臉色冰冷的道，「王妃有令，請夫人這段時間待在院中，無事不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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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立刻像被炸了毛，一掀帘子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攔著我？況且我是有事出去，你速速讓開！」
那侍衛卻一點不懼，冷聲道，「抱歉，沒有王妃的咐咐，夫人不能外出！」
任王氏如何威脅斥罵，那侍衛都凜然不動，將她們強行又送回了院中，並且直接守在了院外，王氏素芸和一眾奴婢婆子都不能踏出院門一步。
王氏這下是真的心慌了，她沒想到顧錦珠動作這麼快，居然這樣光明正大的將她軟禁起來。
王氏院中亂成一團，王氏故意哭嚎撒潑，把整院子的東西都砸了，叫囂著要顧錦珠過去。
可顧錦珠在替於氏辦喪事，哪裡有空去理她，聽到下人來報，只淡淡道，「砸了的東西不用再送去，看守好院門不要讓她們出來。」
稟報的下人暗暗心驚，王妃這是打定主意要懲治王夫人了，王氏為了撒潑，連送去的吃食都砸了，現下不用送去，可見是要餓著她們了。
七日喪期一過，顧錦珠就吩咐人封了於氏住的院子，童生她親自接在了身邊照顧。
王氏頭幾日還撒潑叫囂，氣焰囂張，可餓了兩日下去，再也聽不見了半分動靜。
顧錦珠吩咐三日送一次飯食，只要人不餓死就行，對於王氏這種歹毒心腸之人，她再也沒有了半分心軟。
現下她大部分的精力全被童生佔去了。
不過五歲多的小娃，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給童生造成了極大的精神刺激。
那天夜裡他就燒了起來，整張小臉紅撲撲的，燒的人事不知。
顧錦珠擔憂壞了，衣不解帶照顧了一整晚，到天亮時他額頭的熱度才降下了一些。
白日里安頓好於氏，顧錦珠回去的時候，童生才醒了。
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那孩子居然開口叫了聲，「娘。」
顧錦珠一愣，這孩子怎麼了？
幾個丫鬟也被童生給嚇到了，這可不是隨便就能夠叫的，總有傳聞，孩子能夠看見大人看不見的東西，顧錦珠和於氏呆了一晚上，難道真有什麼東西和她在一起？
想到這裡，芸香幾個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
顧錦珠慢慢走到童生身前，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但那一聲娘，但那一聲軟糯糯的「娘」卻讓她心頭有些觸動
童生無依無靠，不受人喜歡，以後的日子一定不好過，要是她不管，這孩子誰都不會要。
「以後怎麼辦啊，童生這麼小就沒了娘……」芸香看著孩子也有些可憐。
之後的幾天里，顧錦珠忙於氏的喪事，讓紫鳶陪著童生。
可是她不在的時候，童生就不吃飯，見了人就躲，常常縮在一個角落裡，那雙大眼睛里滿是懼怕。
紫鳶常常被他弄得焦頭爛額，看他可憐，也只能耐心哄著。
可也就是這幾天，大家都發現了一件事，童生有點不對勁。
每到了夜裡，童生總是會在夢中驚呼著坐起，驚呼過後，又安靜的異常。
那小小的身軀，默不做聲的縮在角落，整個人都獃獃怔怔的。
「王妃，童生少爺不會是……嚇出問題了吧？」芸香忍不住擔憂的道。
顧錦珠心頭也有些沉甸甸的，這些天她留心觀察童生，自從那天童生叫了她娘以後，這幾天也是這麼叫她的，只有她回來了，他才會好生吃飯，不哭也不鬧。
顧錦珠心頭擔憂無比，她可是在於氏靈前發過誓的，若是童生有什麼事，她怎麼對得起他娘。
她讓請來了宮裡的大夫。
大夫給童生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通，並未發現什麼問題，又問了問他的情況，顧錦珠把前幾日發生的事情給大夫一說，這才有了頭緒。
「這孩子親眼看見母親慘死，受刺激過大，他認王妃為母，並不是隨口一說，而是王妃待他好，他潛意識裡記得，才錯認王妃為母，以後還需要王妃多多費心，這孩子現在心神脆弱，可再經不得折騰了。」
大夫一席話，大家隱隱約約也明白了許多，曾聽說過有人遭受過一種重大打擊后，會封閉一些記憶，沒想到童生也是這樣的。
顧錦珠看著那孩子朝她天真笑著的樣子，神色更加凝重了。
之後，顧錦珠就親力親為的帶著童生，晚上也和他睡在一起，護著這孩子。
童生漸漸安靜下來，每晚蜷縮在顧錦珠身邊，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讓她心憐不已。
不到二十日，銳王的回信已經到了。
顧錦珠拿著那一小捲紙，心口莫名輕跳，她輕輕展開，出乎意料的，上面只寫了兩個字，「水牢」！
那紙頁微微發黃，邊緣不太整齊，像是從什麼東西上匆忙撕下來的，唯有那字跡挺拔軒昂，力透紙背，看著便有一股濃濃的殺伐之氣。
歡芷在旁邊解釋道，「王爺在戰場上不方便回信，又怕耽擱了王妃的事，便匆忙間只寫了兩個字，意思是王妃不用費心將夫人她們關進大牢，府中便有專門設立的水牢！」
「水牢？」顧錦珠一怔。
歡芷沉默了下道，「以往有一些王爺抓來的窮凶極惡的犯人，不適合關在大理寺，便關在府中地牢，那裡面環境……不太好，也有一些刑具，若是將王夫人她們關在裡面，也省了王妃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