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關於前世

發佈時間: 2022-12-07 04:2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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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曠的冰窖,四角各置一個彩繪銅雁魚燈,內裡燃著百年不滅的燈油,出奇得絢爛。

 冰窖底下,是一方水域,水質清澈,竟能看清小魚蝦米。

 冰面中央放著一方冰雕棺椁,上面噴漆彩繪,無不精巧細緻。

 棺椁中有一具屍體被保持得極好,容顏不腐,眉目如生。彩繡輝煌,一襲紅衣妖嬈,紋繡彩鳳。容貌是世間少有的傾國傾城,魅惑眾生。只是臉上淒惘,隔了生死,竟還能窺出墓主彌留時的滿腔哀愁。

 “她的經脈寸斷,已是死人。”說話的是閻王,一身的墨衣,周身罩著一團黑氣:“如今,能够救她的只有你青凰。”

 一身青衣的馮百病眉眼溫藹地看著那個女子:“早知有今日,卻不想來得這麼快。此番,勞煩閻王大人了。”

 男人清隽的身形微晃,在刹那間便化為光點,糾糾纏纏間,是一隻展翅的青色鳳凰,在女子的棺椁上盤旋啼鳴,五光十色,卒然光芒大盛。

 *

 千萬年前,彼時的鳳九歌是鳳族的小公主,鳳凰是上古的神獸,以鳳為尊。

 到了鳳九歌這個輩分,鳳凰的數量已經大大减少,鳳九歌也便只有一個大哥。

 “大哥,聽說在岷山那邊神魔大戰,你可否帶我前去看看?”女子調皮一笑,纏上了青衫男子的手腕,仰面撒嬌。

 “傻丫頭,戰場上殘酷至極,你尚且沒有歷練,又怎麼能隨便上陣應戰。”青衫勾了勾女子的鼻尖,滿是寵溺。

 最後,鳳九歌終是偷偷前去了岷山,還未到達那處地方,卻已經能見著那處的戰況極其激烈,半邊的雲霞已經染紅,有黑壓壓的一片從雲頭上掉落,就好一場黑色豪雨,久久不息。

 女子駕著彩雲,托腮,盤腿而坐,只是她正看得興起,忽有一道雷霆向她這邊打來,她不備,立即便翻了個跟頭,狼狽地摔下了雲頭。

 鳳九歌的運氣確實不怎麼樣,她下落的地方正是號稱神仙塚的火焰山。

 沖天的火焰將女子吞沒,一瞬間,便從發頂開始燃起,驟然,衣飾化為灰燼,不留衣角,以鳳九歌的修為是萬萬不敵,再片刻,她便化作了原形,努力地撲棱著翅膀,矇頭轉向地飛旋著。

 奈何她的紅羽已經燃盡,只能不住地往下落去,墜入無邊的煉獄。

 鳳九歌在最後的一刻,煞有悲情地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她的最後一個念想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大哥,我以後再不犯渾了!

 鳳九歌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睜開眼的時候,確實是被眼前的美色給震驚到了。

 一個男子低著頭看她,他膚色白皙,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男子風流無拘。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暢的長髮用雪白的絲帶束起來,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風流自在,優雅貴氣。

 女子癡癡地看著這個男人,不自覺就失了神。

 她見過許多的仙人,但是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才是真正地超脫物外,一塵不染。

 “呵~還真是有趣的肉雞。”男人眉眼微彎,好笑地瞅著那只沒毛的“小雞”,指尖在它的喙上輕點。

 “嘎?”鳳九歌還一陣迷糊,只覺得這個男人笑起來的時候越發得燦爛。

 這只小傢伙的反應實在是可愛得緊。

 “我還是第一次見著,這麼醜,這麼髒的肉雞,也不知味道怎麼樣?”

 到了這個時候,鳳九歌才發覺事情的蹊蹺,她低頭看去,自己正倒在一塊砧板上,後背的一對翅膀被人用繩索給綁了起來,更讓她驚恐的是,自己整個身子都是光禿禿的,她絕麗的紅翎已經一根不剩。

 這個火焰還真是厲害啊,她渾身上下,竟然被燒得這麼徹底。

 她欲哭無淚,這個模樣,這個自己,還真是……非一般的醜!

 鳳九歌垂著頭,把頭往肚腹的地方縮了縮,再縮了縮,羞愧難當,一隻雪白的肉體,浮出許多粉紅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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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越發覺得有趣,這個小傢伙,看起來還是相當地愛美呢。都要下鍋煮了,居然還在意自己的形象。

 男人沉沉地笑起來,嗓音別一般地磁xin悅耳。

 下一刻,鳳九歌就被拋進了一個水缸中,當冰涼的水沾上她的肌膚,她打了個激靈,只知道踢蹬著雙腳,當水漫過她的鼻孔,她幾乎絕望了,沒曾想,那般的大火沒有燒死她,今天居然要溺死在水缸中。

 若是這件事被她族中的姐妹們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嘲笑她。

 下一刻,是一雙溫潤的手將自己撈了起來,鳳九歌頹然地倒在男人的手掌中,眯著一雙三角眼,激烈地喘著粗氣,更是惡狠狠地瞪著這個男人。

 “你知不知道本公主是何人?!大膽刁民,還不把本公主給放了!”

 鳳九歌一找到喘息的空隙,就張著尖利的喙,牢牢地咬住男人手上的肌膚,恨不能咬下一塊肉來。

 若不是自己的本體受到侵蝕,影響到自己的法力,這時候,自己分分鐘鐘能弄死這個男人。

 看他的模樣,雖有神體,卻沒有一點的神力。

 “公主?肉雞中的公主?”男人卻是毫不在意地笑了,鳳九歌對他的攻擊,就好像是隔靴搔癢,無關痛癢。

 “本公主是火鳳,是鳳凰啊,知不知道?!”是可忍孰不可忍,鳳九歌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不由氣急敗壞。

 “哦~是鳳凰啊。聽說鳳凰這種生物舞姿極美,歌聲更是分外動聽,不知道你能不能展示一下?”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指尖劃過鳳九歌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好似溫柔的撫摸。

 既是鳳凰,倒是能够解釋地通了。他被這個術陣困了幾萬年,從沒見過有誰能闖過火焰山留下一命,這個小傢伙,確實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這種上古神獸,本命屬火。

 他在這個術陣中孤獨了這麼久,xin格也變得惡劣了許多。

 “嘎~”鳳九歌一愣,唱歌跳舞這種事,她當真是不會啊。她生來就對這些無感,最喜歡跟在大哥屁股後面學武。

 “若是連這些都不會,那還留著你做什麼?倒不如將你煮了吃了。想來,我還從沒吃過鳳凰,想來滋味必定不錯。”

 男人垂涎地看著她,裡裡外外,鳳九歌只覺得渾身的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急得直冒冷汗,一雙眼中竟是積了淚花。

 “唉,罷了罷了。想來鳳凰同雞的區別也不大,以後,你便負責幫我在庭院中除草吧。”男人悠悠地說著,眉目流轉,在鳳九歌的小腦袋上輕彈一下,便解了她的束縛。

 咕嚕嚕~

 鳳九歌跌坐在砧板上,受了一陣驚嚇,身體瞬間就軟了下來,本能的,就發出了腸鳴陣陣。

 “餓了?”男人挑眉看她,下一刻就抓了她的一對肉翅,毫不溫柔地將她扔到了庭院中,抛物線的弧度優美。

 鳳九歌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直摔得她五臟六腑都動盪了起來,她圓滾滾的身子就像是一個小球般,在庭院中打了幾個跟頭。

 鳳九歌眼冒金星,艱難地站起了身子,撲棱了幾下翅膀,甚是惱恨地瞪著男人。

 “對了,提醒你一下,出了這個柵欄,就有無多的猛獸,有豹子,有野狼,一個個都能將你這個小傢伙給撕碎了。”

 男人最後看了鳳九歌一眼,就轉身進屋去了。

 鳳九歌在庭院中當機了許久,終是垂頭喪氣地歎了一口氣,低下了頭,一下沒一下地啃起了嫩草。

 想她一隻鳳凰,居然被這樣一個沒有法力的男人吃得死死的。真是太可悲了。

 她吃慣了山珍海味,第一次吃綠草,真是糙得難以下嘴。

 不知不覺就到了夜間,晚風徐徐,鳳九歌縮在庭院中的一個角落中,不斷瑟縮著身子,連連打著哆嗦,沒有毛的鳳凰,屁都不是!

 似是掙扎了很久,鳳九歌雄赳赳地踏步,小心翼翼地鑽進了門縫,探頭往屋內看去。

 一間臥室中,除了一張床榻,再無其他。

 而那個男人背著自己,身上蓋著一張虎皮,看起來已經沉睡。

 鳳九歌挪步再挪步,往那個方向一點點地進發,她使勁地拍打著翅膀,企圖飛上床榻。

 她嘗試了許久,身上已經起了薄薄的熱汗,終是飛上了床榻,累趴在炕上。

 鳳九歌尋著熱源,將自己整個埋在了被窩裏,一瞬間,就被熱源包圍,而縈繞鼻端的,還有一種好聞的陽光味。

 不過片刻,鳳九歌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而那個男人已經睜開了如星的眼眸,頗有些複雜地看著身旁的隆起。

 他早就發現了這個小傢伙,見著它的笨重,它的有趣,竟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他原是有些微潔癖的,只是,竟是任由這只小傢伙滿是草屑地與自己同榻而眠。

 男人嘴角的弧度微勾,亦是閉上眼,懷抱著這個小東西,呼吸均勻。

 早間,鳳九歌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整個身子都麻了。

 她駭然抬頭,就對上了男人晨醒的模樣,烏髮及腰,衣領微敞,還真是妖孽!

 鳳九歌覺得,自己真是相當的不爭氣,只因為,她居然流了鼻血!

 “哈哈哈哈~”男人的嗓音沉沉,調侃的意思明顯。

 鳳九歌窩在男人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知到男人胸膛的震動,羞愧地縮了自己的脖頸,下一刻,撲棱著翅膀,逃也似得跑了出去,噠噠噠。

 *

 在這個地方呆了將近一個月,鳳九歌才發現事情的詭異。

 它身上的彩翎已經如笋般冒了出來,只是這法力居然連半層都沒有恢復。

 “小傢伙,來吃飯了。”男人倚著門框招呼著鳳九歌,手中捧著一個瓷碗。

 看男人的神色歡愉,鳳九歌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慢慢向男人踱步而去。

 “你老是抱怨說吃素不長肉,我可是特意為你找了些肉食呢。”

 男人將瓷碗放到了鳳九歌的面前,女子將頭往裡面一看,頭上不由劃過幾條黑線。

 這碗中不斷扭動這身軀的東西,是一條條的蚯蚓,此時糾纏在一起,不斷地蠕動著,看起來甚是噁心。

 鳳九歌有些惶然地退後了幾步,目光惡寒地看著男人,一張喙抽動著。

 “你就給我吃這個?”

 “你不是鳥類嗎?不吃蟲子要吃什麼?”男人的眸光澄澈,看起來煞是認真,鳳九歌沉默了幾秒,竟是無言以對。

 “嗯~我還是去吃草吧~”鳳九歌情緒低落,雙腳在地上刨出了幾個坑。

 “喂,男人,問你,你叫什麼名字?”鳳九歌跳上了男人的肩膀,也只有這個高度,她才能與對方平視。

 “你可以叫我狐九~”男人觸著鳳九歌的頭顱,眼中是滿溢的寵溺。

 他生來九尾,是為至尊。

 想來他也是寂寞久了,竟然能與這個小東西如此親近。

 “狐九~”鳳九歌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她的認知裏,好像根本就沒有這號人物。

 “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鳳九歌再追問。

 “這是上古陣法內部。”說著,男人的眉眼卻冷凝了下來。

 鳳九歌的心中已經有些明了,她的恢復能力本是極好,卻遲遲不能變回人體,竟是被這術陣給深深地壓制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破陣?”鳳九歌不依不饒,若是一直被困,他的大哥尋她不著,必定會焦頭爛額。

 “你瞧見庭院中的那顆參天大樹了嗎?”男人仰視著滿樹的繁華,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弧度。

 他最初被困的時候,這個樹還只是一棵幼苗,如今已經直插雲霄。

 上萬年的時間啊,他積攢了滿腔的怨氣,只待來日毀天滅地。

 “只要這棵樹足够高大,能够穿過術陣的罩門,我們便可以出去。”男人仰面,明妹的陽光,他的眸如春日裏還未融化的暖雪,晃眼。

 從此之後,鳳九歌便執著於一件事,不斷給這棵古樹澆水施肥,忙的不亦樂乎。

 時光經年流轉,不過眨眼,就已經是千年之後。

 鳳九歌已經是一隻通體火紅的鳳凰,有如浴火,翩躚的彩翎將她包裝,一尾極長,意奪神飛。

 男人不得不承認,所謂的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樣的鳳九歌,確實炫目非常。

 夜中,鳳九歌蜷縮著身子,靠在男人的胸膛前。

 月光柔和,在屋內鍍上一層寒霜,而懷中的小傢伙正悄悄地發生著變化。

 鳳九歌的身子漸漸地舒展開,慢慢地幻化出一個女子的模樣,一雙如瀑的長髮披於後肩,全身的肌膚光滑,比之璞玉還要溫潤許多。

 女子沉眠著,無意識地靠攏著男人。

 她全身皆是光**,一雙玉臂纏著他的脖頸,雙腿更是跨上他的腰肢。

 女子均勻的呼吸噴在自己的面上,帶著少女特有的體香。

 男人的眸光深邃了幾秒,全身都有些僵硬。

 在這一刻,他確實是心旌搖曳的,這個小傢伙陪伴了自己千年,對自己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

 男人這邊還在隱忍刻著,女子卻毫無所覺,甚至越發貼近了男子一分,將自己的頭顱往男人的脖頸中拱了拱。

 男人深深地吐息,下一刻,已經將女子壓倒在了身下。

 他的身子抵著她,借著月光,他能見著她清純絕美的容顏,看成傾國傾城,她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入眠,撅著一張小嘴,似乎在做著什麼美夢。

 男人的動作一滯,終是在她的眉間落下一吻,便飛速地起身披衣離開。

 冷風中,他站於月下良久。

 他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要了她,他會許她一場盛世的婚禮。

 因為這個女人的存在,他的心明顯便軟了一塊。

 隔天清晨的時候,鳳九歌摸索著床頭,卻已經空了一處,她迷糊著睜眼,已經尋不到狐九的身影,而讓自己驚喜的是,她已經恢復了人身。

 她擁著被衾坐起來,伸手就能見到自己的柔胰,是舊時的模樣,纖長白皙。

 她跌跌撞撞地下床,卻在下一刻,摔在了地面上。

 已經有千年沒有這樣行動過,她竟有些不習慣,忘了如何走路。

 倏然,女子就被一人撈起,男人擁著女子坐於窗前,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發頂,一個木梳自男人的袖中滑出,一下沒一下地替女子打理著秀髮,一根紅火的錦帶系上女子的馬尾。

 男人的臉貼著女子的臉:“慢慢來,總會習慣。”

 鳳九歌受著男人的寵溺,臉上不由緋紅了一片。

 在她還是鳳凰本體的時候,也同狐九這樣親近,可是變了人形,她似乎也變得敏感了起來,每一點的接觸,都會由有漣漪自心底擴散。

 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急促,有不可名狀的感情在胸腔中充盈著。

 她只是僵硬著身子縮在男人的懷中。

 又是幾十年,在這一天,鳳九歌發現,那棵古樹忽然就開了五彩的花朵,小小的花瓣在風中迎動著,花蕊點點,是小巧的粉紅色。

 狐九就立在鳳九歌的身後,周身都聚攏著一層光澤,女子回頭,就見著男人身上被無數的佛偈銘文束縛,而在古樹應聲而倒的時候,那些咒文就在刹那間化為烟靡,化成金光點點。

 男人迎風站著,身上是傾天的神力。

 這一刻,鳳九歌才知道,這個男人是如何的厲害。

 她的法力也在術陣消散的瞬間恢復了五成,然而與男人相比,卻是江海與沼澤的差別。

 她看著狐九向她伸手,面上是最美的笑容:“我們終是自由了。”

 倆人的雙手相執,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是那樣的灼熱。

 只是,鳳九歌的心中隱隱昇騰起不好的預感,猛地抬頭,便見到黑壓壓的一片,是漫天的神只俯視著他們倆人。

 在場的全是有名的上神,而她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赫然是她的大哥。

 她的瞳孔一縮,只覺得不知所措。

 “孽障,你的存在對蒼生而言就是一個滅頂的災難,今日,我們眾神合力,即便不能殺死,也要再次將你封印。”

 不知是哪個人最先叫陣,而狐九只是淡薄地望著這群上神,眼中的不屑,如同在看一群螻蟻。

 “爾等小輩,在本尊的面前也該叫聲祖宗。當初本尊與吳天決戰的時候,你們都還沒有出世。如今,妄想壓制本尊,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

 即便是吳天拼個你死我活,也不能將他徹底地打敗。

 他的那個好哥哥,他可是一直記在心裡的呢。

 當初開天闢地之時,他與吳天是渾濁中孕育出的古神,吳天那個偽君子,不過是記恨自己這個孿生弟弟的能力,尋了一個卑鄙的手段算計了自己,才會成為神尊,受萬人敬仰。

 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被後世成為魔神,也不過是世人的偽善。

 而如今,他尚且好好的活著,他的好哥哥卻早早就已經逝去。

 聽著幾人的對話,鳳九歌的心間亦是極度震驚。

 這世間,敢自稱本尊的,怕只有一人,是為魔神。

 她到如今,才發現這層真相,也是有够遲鈍。

 這個男人,是最危險的存在。

 鳳九歌的心如墜冰窖,手脚冰涼。

 “怎麼,小傢伙,怕了嗎?”男人貼著女子的臉頰,一陣耳鬢廝磨:“你有我,你信我,我有這個能力護你周全。”

 男人的眸中倒映著自己的容顏,鳳九歌的心漸漸地便安定下來。

 在這一刻,她選擇站在他的身邊,即便是惡,即便是萬劫不復,她都願意守在他的身側。

 千年的時間,她已經將這個男人刻到了骨中。

 “不怕~”她灼灼地望著他,下一刻,已經將自己的柔軟印了上去。

 青衫見著底下倆人的你儂我儂,面上已經暗沉一片。

 從第一面,他就認出了自家的小妹,她消失了整整千年,他上天入地尋她不著,沒曾想,居然在此時遇上。

 “小妹!過來!”他冷著一張臉,風雨欲來,鳳九歌若是站在魔尊的身側,便是與整個神界為敵,他日……便會眾矢之的。

 聽著熟悉的呼喚,鳳九歌明顯的僵硬了幾秒,她仰面將那個大哥望著,臉上是一層虛無的淡笑:“大哥,我要與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