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下臉
顧錦珠也覺的好笑，姚氏難得送這麼多好吃食，如果甄氏過來，看到她吃的比她都好，必然大怒，卻沒想到自己早防著她了。
吃過飯，碧菀把東西都收拾了出去，回來忍不住道，「姑娘，新來的那個小翠倒是個手腳利索的，廚房的洗碗和收拾柴禾，都是她和楊柳做的，那個喜鵲和七巧卻不見人影。」
「小翠？」顧錦珠想起那個穿綠衣面目平平的丫頭。
「可不是，」碧菀邊替她揉捏肩膀邊憤憤道，「屋外的活都是小翠和楊柳做，那個喜鵲和七巧就跟個大爺似的，有什麼都支使她倆。」
顧錦珠點了點頭，姚氏的人她都不敢用，就都放在外間。
她想了想道，「這些時候，你和芸香多留心她們，若是不安份的，咱們找機會慢慢趕出去，若是心性好的，再留下來不遲。」
碧菀和芸香齊齊點頭。
那天過後，聽說甄氏足足罰姚氏跪了兩個時辰，姚氏氣怒交加，又不敢生事，倒難得老實了兩天。
沒有她找事，顧錦珠的生活總算步入了正軌，每天早起去延福居請安，剩下的時間都待在碧竹苑中，讀書，練字，畫畫，日子過得無比清閑。
這幾日，顧玉容倒是常常跑來找她玩，小女孩兒天真的笑聲給碧竹苑都帶來了不少生氣，兩姐妹倒是漸漸親近了起來。
只是給甄氏請安的時候，每次遇見顧碧瑾，都會被她陰陽怪氣的刺幾聲，顧錦珠只當她是小孩子，懶得理會。
倒是顧芷月，那天過後，竟再也不見她，聽說是被趙氏拘在了院子里，不讓出來。
碧菀氣憤的道，「剛得了小姐的東西，就連面都不露了，明顯是躲著咱們。」
顧錦珠卻無所謂，趙氏性子謹慎，顧芷月剛和她相交就被抓傷了臉，更兼姚氏現在對她氣恨交加，必會遷怒，她這個時候避開倒也情有可原，畢竟她母女二人是在姚氏手底下討生活。
世人趨吉避凶，大抵如此。
時間已進入了八月，暑熱漸減，顧府後園種了不少桂樹，此時掛滿細碎淡黃的花瓣，風一吹過，香飄滿園。
顧錦珠午後無事，便準備帶了芸香碧菀去園子里打些桂花，想要做些桂花糕。
哪知剛走到門口，就見幾個丫頭守在外面，裡面有幾個小廝正在打掃路徑，將落下的花瓣都掃得乾乾淨淨，洒水鋪路，又搬了數十盆開得正艷的花過來，將整個園子裝點得煥然一新。
顧錦珠正要進去，一個小廝就笑嘻嘻的攔了過來，施了個禮道，「見過大小姐，這園子正在重新歸整，請大小姐過兩日再來。」
「重新歸整？」顧錦珠有些疑惑。
那小廝笑道，「宮裡傳了話，說二小姐明日便回來，二小姐一向愛這園子里的金桂，夫人便發了話，讓把這園子好好拾掇拾掇，弄得漂亮些，二小姐回來看了也高興。」
顧錦珠還沒說話，身後的碧菀就忍不住怒了，喝道，「二小姐回來便回來，這園子這麼大，難不成別人就不能逛了？」
那小廝笑了笑，面上卻沒有絲毫害怕之色，只道，「這奴才們就不知道了，反正夫人發了話，別人不能進，大小姐還是等隔幾日再來逛吧。」
他這話音一落，連一向沉穩的芸香都忍不住動氣了，俏臉含怒道，「這園子是顧府的，又不是二小姐一個人的，憑什麼別人就不能進？這也太霸道了吧……」
正爭執間，就聽到一個嬌脆的聲音道，「都杵這兒幹嘛呢，是不是想偷懶不幹活？」
那小廝回頭一望，臉色立刻一喜，沖著顧錦珠道，「夫人身邊的金梧姐姐來了，大小姐有什麼事還是和她說吧。」
說完也不等她說話，轉身一溜煙的跑掉。
一個身材高挑，穿著件杏黃長裙的丫頭拂柳穿花的走過來，果然便是姚氏身邊的大丫頭金梧。
金梧看到顧錦珠主僕三人一愣，上前行了禮，笑道，「大小姐怎麼過來了？」
顧錦珠淡淡道，「午睡后無事，便想來園裡走走，不成想卻被攔了下來。」
金梧臉色卻絲毫不變，只笑道，「哎呀，那可不巧，夫人剛發了話，讓把這園子好好整整，這裡又是塵又是土的，亂的不行，大小姐還是等幾日再來吧。」
顧錦珠沒說話，碧菀卻指著遠處幾個嬉鬧歡笑的人影道，「既是裡面在歸整，那為什麼還有人在裡面玩？」
遠處的花叢里，有個穿著朱紅衫子的身影正帶著幾個丫頭撲花戲蝶，不時的傳來銀鈴般的笑聲，依稀是顧碧瑾。
金梧笑了笑，淡淡道，「那是三小姐在帶著丫頭們採花，準備插進瓶里，給二小姐擺進房中，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最好，三小姐最是熟知二小姐的喜好。」
她這樣說了半天，反正是不許顧錦珠進去，碧菀氣得臉都白了，正想再說什麼，顧錦珠止住她道，「好了，不進便不進吧，我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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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率先轉身，芸香跟在她身後，碧菀恨恨瞪了金梧一眼，才跟過來。
回去的時候，顧錦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任誰被一個丫環踩在頭上，都不會覺得高興。
碧菀一路憤憤不平的道，「這二小姐也太霸道了吧，不就一個後園，難不成她回來了，還不許別人去了？」
芸香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看來二小姐在府里實在受寵，夫人為了她專門布置園子，可也不能這樣啊，連大小姐都不能進去，這話傳到外面，人們不定怎麼說她行事刻薄呢！」
「我看她才不怕，要不然也不會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
兩個丫頭怒罵不休，顧錦珠回頭道，「好了，不就一個園子嗎，也值得你們動這麼大氣！」
碧菀撅著嘴道，「姑娘，還不是金梧那丫頭太過份，眼瞅著都欺到您頭上了，您說我要不要偷偷打她一頓，給您出出氣？」
芸香舉雙手贊成道，「好啊好啊，就今兒晚上吧，拿個麻布袋子把她兜頭一罩，然後一頓拳打腳踢，看她還敢不敢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