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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4-29 14:5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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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兵器架邊上那座單獨放置的烏木劍架,薑稚衣目光一凝,看了眼驚蟄。

驚蟄立馬衝穆新鴻皺了皺眉:“怎麽大帳裡也這麽冷,你們少將軍的營帳連炭火都不供?”

“少將軍……”穆新鴻看了眼屋裡那面布簾,“不畏寒。”

“我們郡主畏寒,熱茶總該有備吧?”

“末將這就派人去取。”穆新鴻走到門口吩咐了個小兵,又退回到帳裡,雷打不動地守在了一旁。

薑稚衣隔著帽紗盯了他一眼。

雖然腦子不太靈光,倒是個忠厚的,也不知沈元策跟手下人說過她什麽壞話,竟讓他們把她當賊防上了。

她坐擁金山銀山,還能偷他這兒一堆破銅爛鐵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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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稚衣忍耐著想了想,朝驚蟄抬手一招,往裡走去。

驚蟄跟上她,一路跟到布簾邊上,附耳過去,聽了片刻,點了點頭。

穆新鴻望著那面布簾,沁出一頭的冷汗,抬手抹了抹汗涔涔的額頭。

薑稚衣轉過身,在隨行護衛搬來的玫瑰椅上坐下,手指搭在扶手上一下下輕輕敲著:“你們少將軍幾時回來?”

穆新鴻:“回郡主話,可能暫且還回不來,要不末將派人去……”

薑稚衣豎掌打住他:“少將軍公務繁忙,誰都不許去打擾。”

“末將代少將軍謝過郡主體恤。”

“我與你們少將軍的關系……”薑稚衣無聲一笑,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敲得更輕快了些,“不必見外。”

取茶水的士兵很快回來,走到薑稚衣跟前,躬身遞上茶碗。

驚蟄伸手去接,剛一碰到碗沿——

“哎!”茶碗一晃,茶水四濺,薑稚衣拎起裙擺猛地站了起來。

“你怎麽辦的事!”驚蟄往前跨了一步,擋住薑稚衣被“打濕”的衣裙,回頭看了眼她的“慘狀”,急忙朝帳外自家護衛道,“快去馬車裡拿身郡主的備用衣裳來!”

送茶水的士兵懵在原地,滿臉惶恐地望向穆新鴻。

“郡主要更衣,你們還杵在這裡是不要眼睛了嗎?”驚蟄指了指兩人。

穆新鴻尷尬地搓了搓褲腿:“呃,那個,郡主要不還是……”

“還不快退下!”

“這……”穆新鴻悄悄瞅了眼紋絲不動的布簾,“那……末將告退了?”

連告退都要問一問空氣的意思,那空氣是能長出手來扒拉著你不讓你走?

薑稚衣剛要說什麽,穆新鴻麻溜地拉走了那小兵,退出去輕輕合攏了帳門。

營帳裡只剩帳縫流進來的呼呼風聲,薑稚衣一把掀起帽紗,衝驚蟄眨了眨眼。

“郡主真是足智多謀。”驚蟄用氣聲說。

“那還用說?”

薑稚衣招呼驚蟄走到烏木劍架邊上,仔細端詳起那柄長約三尺,寬約三寸的劍。

“這麽大的劍,拿得動嗎他……”薑稚衣狐疑地嘀咕著,剛一湊近,猛地往後一仰,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怎麽了郡主?”

“臭死了,這什麽味兒?”

驚蟄靠近過去聞了聞:“劍……劍味兒?”

“?”

“那可能,”驚蟄不確定地又深吸了口氣,“是有一些,血腥味兒?”

薑稚衣鼻子還皺著,眼睛亮起來。

是血腥味兒,那不就對了。

張道長說,推測一柄劍浴血多不多,除了看它殺過多少人,還看它的劍槽是否長且深且寬。

這會兒帳門關了,帳中又擋了面厚實的布簾,遮沒了一半透進來的天光,有些看不清楚。

薑稚衣朝驚蟄努努下巴,示意她拔劍出鞘,自己走到那面布簾前,準備拉開這礙事的東西。

驚蟄猶豫著指指劍鞘,朝薑稚衣比口型:會出聲。

都到了這份上,薑稚衣也沒了耐心,指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聽她號令:“咳咳咳……”

驚蟄一愣。

這是不是太“掩耳盜鈴”了點?

薑稚衣催促她一眼,一手掩嘴咳嗽,一手用力拉開了布簾。

唰地一下天光湧入,屋裡瞬間一片大亮。

布簾之後,長身而立的少年赤**著微濕的上半身,拿著塊染血的手巾站在面盆架前,歪了歪頭疑惑地看過來。

一個四目相對,薑稚衣一口嗆進喉嚨裡:“咳咳咳咳咳……”

“你……咳咳……怎麽在這兒!”

元策淡淡看了看她,一扔手巾,轉身拎起一卷裹傷的細布:“這話好像應該我問郡主?”

驚蟄手忙腳亂趕過來,抬起胳膊就往薑稚衣眼前擋。

薑稚衣後知後覺地對著那一片肌理分明的赤白眨了眨眼,飛快背過身去:“你怎麽不穿衣服!”

“我的大帳,我怎麽不能不穿衣服?”

“你是聾了嗎?沒聽見本郡主來了?”

元策眉梢一揚:“聽見了,不是郡主說的嗎?我與你的關系,不必見外。”

“……也不必這麽不見外。”薑稚衣咬緊了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

“那要不下次郡主拉簾子之前先知會一聲?”

薑稚衣面朝帳門攥緊了拳,渾身上下的血液直往腦袋湧,滿腦子都是她方才親手拉開這蠢簾子的一幕。

“你,立馬穿戴齊整,否則莫怪本郡主上殿參你失儀之罪!”

身後沒傳來應答,起了一陣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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