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越垂眸，神色難辨，「為什麼會覺得我很好？」
「是因為我幫了你，還是…」他自嘲一聲，沒說下去。
還是覺得他比較缺乏這方面的認同？
艾琳搖搖頭，認真道，「都不是，我只是同樣認同你喜歡的那句話，『沒有什麼命運不可以用蔑視來克服』。」
「然後？」莫斯越揚眉。
艾琳鼓起勇氣，「然後我覺得你很厲害。」
莫斯越，「你誤會了，我並不厲害。」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真正的厲害是在能看透生活后還能熱愛生活。而不是隨着命運隨波逐流，這就很厲害，很好。」艾琳儘力解釋著，「如果是我，我可能做不到你這一步。」
她大概率沒有這個勇氣和信心一直走下去，想要把手中的一副爛牌打出王炸的效果，該多麼的難？很多時候都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莫斯越抿唇，淡淡道，「有一點，我也不熱愛生活。」
「為什麼？未來會有很多種可能啊，即使當下你可能很不開心，但是以後呢？我一直相信一句話，如果你真心想要做什麼，整個宇宙都會合力幫你完成。」艾琳說着，對着莫斯越靦腆一笑，「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這算是雞湯語錄嗎？」饒是嘴上這麼說，莫斯越原本早已波瀾不驚的心湖依舊是因為她的這番話而起了漣漪。她從來不吝嗇對他的信任與鼓勵，甚至於在某些時候相信他勝過了相信自己。
艾琳歪頭，「不算吧，這隻算真心話。」
莫斯越聽后，心想，這是個什麼樣的大可愛啊。
莫斯越笑，「就當是安慰好了，謝謝。」
謝謝她在今天，在這個時候，陪着他。
度過一個原先他都不知該如何自處的糟糕夜晚。
艾琳見他笑了，繼續回歸剛才的話題，「那就當補償好了，你要陪我去中央大廈。」她有求於他的時候語氣就會不自覺地帶上幾分嬌氣，可出奇意外的，莫斯越卻並不討厭。
夜晚的中央大廈遊客並不稀少，更有攝影師專門挑晚上的時間來拍攝這裏的夜景，從中央大廈的天台處，可以將整座C城的夜景都盡收眼底。
艾琳拉着他來到天台，看着底下的繁華的夜景，整個人都顯得很興奮。她最喜歡站在高處看風景了。外面還下着簇簇小雪，莫斯越站在她身邊，將傘頭傾向她，循着她的視線往下看去，「你為什麼喜歡看夜景？」
「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你能從這個城市裏短暫的抽離看來，用『上帝視角』來看待這一切，而且，看他們忙忙碌碌車水馬龍的樣子，你就會覺得也沒什麼坎是自己過不去的。」
莫斯越覺得她的解讀挺新奇的，「我怎麼聽說更多的人看到這些景象都會感到孤獨？」
「那是在陌生的城市吧？如果我以後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而且只能自己看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的話，我也一定會感到很孤獨…」艾琳說着，似乎被自己的想像冷到了，「不過我很喜歡這座城市，以後也不想離開這裏。」
莫斯越，「我倒不是很喜歡看夜景。」
艾琳好奇，「為什麼？」
莫斯越看着底下的萬家燈火，輕描淡寫道，「我並不喜歡很熱鬧的地方，這裏面有那麼多家燈光，但是沒有一家是你的。當然，其實偶爾還是會有點羨慕。」艾琳聞言，頓時不說話，愣愣的看着她。
莫斯越見狀，透過她看向她身後的車水馬龍，眼神沉寂，「之前你問過我，對未來的規劃。如果我說，我的規劃一直很簡單，只是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家，你會不會覺得很好笑？」
「是那種，不受任何人干涉和束縛的家。」莫斯越說着，腦海中浮現出了莫嘉莉和梁昀的臉，補充道，「而不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所謂的家人。」
艾琳一時間屏住了呼吸，有那麼瞬間，她甚至覺得他心中的大門好像向她敞開了一條縫隙。因為她知道，莫斯越不可能會在別人面前說這樣的話。
她心情震動的同時，又覺得發酸，「一點都不好笑，這個願望很好…」莫斯越見她眼眶紅紅的樣子，忍不住笑，「你是不是共情能力一直都特彆強？」好像，她很容易因為他的事感到難過。
艾琳搖搖頭，「不是…」她說着，倏然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無論做什麼，只要你能再開心一點就好了。」她說完，莫斯越想起她醉后親他時說的那些話，與現在的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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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忘記了回答，只是任由她挽著，原本在樓頂拍攝C城雪夜的攝影師見到這一幕，不自覺地將攝像頭對準了兩人。青蔥的少年少女並肩站在雪夜裏，美好的就像畫報般，簡直是天然的取景素材。
…
孟思齊在休養了一個星期後終於能行動自如的上學了，可憐的他在醫院病床上打着石膏還得做卷子，班裏人見他回歸，紛紛過來關切詢問，有幾個嘴損的就來開玩笑。孟思齊和他們鬧了一陣后，轉身對着莫斯越道，「聽說你上次代替我去參加演講了，謝謝你啊兄弟！」
莫斯越聞言，倒是沒什麼反應。
孟思齊的同桌卓依然拍了他一下，「誰和你是兄弟啊，人家是為了幫他同桌好不好，和你有毛線關係？」
孟思齊，「昂？」他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艾琳，「啥意思啊？」
艾琳梗住，卓依然繼續道，「你沒去王老師只能讓艾琳上唄，艾琳又不喜歡當眾拋頭露面的，緊張的一批。所以莫斯越才答應替她的。所以你就別自作多情了。」
被白了一眼后，孟思齊秒懂，「噢噢，當莫哥同桌真好。題目不會他來做，演講不適他來上，什麼都會幫…哎，我的同桌怎麼就那麼遜啊？」卓依然聽后，狠狠在桌底踩了孟思齊一腳，「你好好反思一下，我還沒嫌棄你遜呢！人家能幫解數學題你能嗎？人家口語溜得一批你行嗎？人家長得帥你是嗎？」
孟思齊：……
他被數落的心裏難過，「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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