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23.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發佈時間: 2022-10-27 14:5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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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覺醒來時,空氣里飄蕩著加濕器散發的精油香氣。

 自動窗開起一個小口,微風掀起紗簾的一角,在室里劃出一道道淺淺的剪影。

 睡前定時的飯鍋里,已經隱隱飄出些食物的香氣。

 味蕾復甦,肚子空鳴。

 陶小朵伸了個懶覺,下床,趿拉上那雙兔耳朵的毛托,穿著男人長長的睡袍,慢悠悠地踱步去廚房。

 很快,安靜空曠的房間里,響起清緩的小調,歌聲。

 一張便利帖被拍上隱藏式的櫥柜上,寫著:向凌睿,你家太大了,一個人住著,真冷清,我決定搬走了。(附上一個吐舌頭的小鬼臉)

 再加一個倒數計時的時間。

 在這一張周圍,已經帖了很多張。

 上班后,陶小朵開始有些忙碌。

 托之前那個項目之福,技術部很快又接到新項目了。甘經理整日笑容滿面,前後請了兩波。

 陶小朵只參加了技術部內部的聚餐,知道他們新項目貌似還跟博瑞公司有部分。

 甘經理暗暗表示,這次不會再跟博瑞公司合作,要單獨拿下這個項目,省得再被合作方拖後腿,弄出些五四三來。

 熟男的意氣風發里,沒有那麼多婆婆媽媽的抱怨。

 細節還是陶小朵從技術部的美工嘴裡套來的,「哎,拋開技術不說,那天那個什麼許工,居然喝你水杯,也忒不講究了。就算是前度,聽說他都在計劃結婚訂酒店了,這也太油膩了。小朵兒,幸好你明智,那人一看就是個坑。」

 「火坑。」奈奈補充的。

 「後來見客戶的時候,他直說加了多久的班,連女朋友都抱怨他了。那作派,真是一看一個噁心啊!明明是他們搶了咱們一個模塊去做,大頭都在我們這邊,居然還叫累。之前讓你加了多少個班,我們都看在眼裡,他一個大男人還好意思。」

 「我們甘經理都說了,以後給再多的錢也不要跟這種老賴合作。傷身不說,更傷眼,傷胃。」

 陶小朵只是笑,群眾的眼光都是雪亮的啊!

 然而,這日中午聚餐回來,在大廳里又遇到了許強。

 這廝今日穿著一身淺色衣褲,看起來像是新買的,襯得那張已經有明顯法令紋的瘦削臉龐,更黑得發光。哦,看錯了,是他今日的髮油抹得不少,和皮革一樣能照面兒了。

 他邁著八字步走過來,笑得大牙發光,自以為一副老闆派頭,看在旁人眼裡那走路的姿勢就像年邁的老人,背有點駝,很滑稽。他還朝幾個熟悉的美女打招呼,美女都捂著嘴笑著離開。

 「小朵兒。」

 他一叫出聲兒時,陶小朵就覺得頭皮發麻。她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遠沒有以前她想像的那麼傲氣,也許只是沒遇著合適的機會,這會兒他那把傲氣全沒了,渾身散發著一股子油膩膩的荷爾蒙分泌過份的酸味兒。

 陶小朵只是點頭笑一下,回頭繼續和奈奈聊天,兩姑娘腳步都加快了好多。

 遠離人渣,平安和諧。

 許強似乎完全沒感覺到他人的排斥,忙衝進了電梯。

 「呵呵,托美女們的福,最近我恐怕又要常來這裡,叨攏一下二了。」

 兩女心頭都是一咯噔:還來,要撕了!

 下電梯時,許強也跟著一起下。

 陶小朵覺得有些氣緊,趕緊閃。

 卻聽許強在後面叫,「小朵兒,回頭下班了,一起吃個飯,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下。」

 陶小朵皺眉,「許工,要是公務的話,現在你就可以說。其他私人時間,我不想談公事。」

 許強卻一笑,自以為笑得佑惑神秘,自打圓場一通,就進了技術部。

 奈奈哧聲,「這男人有毛病吧!以為自己是愛豆嘛,也不看看自己的腳後跟兒夠不夠得上,連給向大少提鞋都不夠看。」

 剛才站一塊兒,奈奈比許強高了好大一截。

 陶小朵看看手機,距離某人離開,已經過去十天了。

 明天,就是最後期限日。

 這3000的契約。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認識了三千個小時了。

 向凌睿,你現在幹什麼呢?

 ……

 慕尼黑,施塔恩貝格區。

 這裡是德國的富豪們最集中的富人區,聚集了無數的富人、漂亮女人、大小明星,無數記者常年遊走在這裡最昂貴的夜總會裡,打探著名人影星們的風流韻事和生活秘辛。

 位於施塔恩貝格湖邊的生活區,可以說是整個社區里,風景最好,最幽美的地方。這裡的屋舍和別墅,很多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產業,不乏身附貴族血統的王室貴胄。

 住在這裡,不僅是財富的象徵,更是身份的炫耀。

 汽車駛進小區時,街邊花園可見一些裝成遊人,拿著加長廣角鏡的記者。

 陳子墨觀察四周,嘖嘆,「又到春天了啊,難怪最近這附近的狗仔子又增多了。」

 戴納減慢車速,認真看著前路,仍忍不住讚歎周圍的園林造景,和華麗的雕塑藝術,以及不時緩緩走過的金髮長腿大美女。

 他雖就職於人人羨慕的慕尼黑國家醫院,拿著令人眼紅的豐沛薪水。在這些富人眼裡,只是一個小小的中產階級。和這個富人的世界的距離,至少有三百年的距離,只有偶爾與眼前這兩個擁有東方血統的朋友接觸時,才能窺見一隅富人生活的真實面貌。

 「往右轉,對,沿著河開就沒錯了,第一個大門兒就阿睿,哦不,現在應該是希克斯家的了。」

 「我說阿睿,你腦子抽了把這幢公寓給她。這可是你祖爺爺留下來的啊!」

 向凌睿坐在後排,身形筆挺,雙手輕放在膝上,目光平直地看著前方。

 他的回應里毫無情緒起伏,「安吉拉喜歡這裡。」

 陳子墨哧喝一聲,「切,哪個女人會不喜歡這裡,站在樓上還能看到夏宮。路上不一小心,就能碰到世界頂級富豪,誰家愛豆。只要不是個腦子抽的女人,都會選擇留下。」

 向凌睿垂眸,「小朵不會。」

 他聲音很輕,有點沙啞艱澀。

 陳子墨癟了個嘴兒,「你又知道她不會,你沒看她發視頻的地方就是你那個頂頭公寓。」

 那個時候,陶小朵已經把公寓里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只有她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和一兩套換洗衣服帶上,走進了專屬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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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凌睿給她買的東西,包括那雙兔子托鞋,都端端正正擺在原來的位置。

 向凌睿抬起頭,目光一片陰鷙。

 嚇得陳子墨瞬間閉了嘴。

 下車時,暴君下令,「你們在車上等著。」

 戴納絕對紳士,良好的教育讓他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會八卦地打探別人的隱私。

 陳子墨暗自翻了個白眼兒,待向凌睿一下車,就輕車熟路地摸了出去。

 戴納一見,忙追去阻止,兩人拉拉扯扯,翻了圍籬,爬了狗洞,摸進了屋子。

 當然,富人安保沒這麼菜。

 「切,你看,警報都沒有響。給你說了向二他就是悶騷,明明心裡想要,嘴上非說不要,幾十年都沒變的。」

 戴納眨眨眼,「雖然如此,可是我覺得還是不應該這樣,太不禮貌了。」

 「去,當狗仔要什麼禮貌。」

 「路易斯,你最近不炒股,改行當狗仔了嗎?」

 「……」

 算了,還是不要跟小白花說這麼深奧的話題了。

 「路易斯,你要去哪啊?」

 「噓,跟著走就是。」

 陳子墨的目標是從後花園摸進去,那個鎖早就壞了,但因為並不重要而一直沒修的花房門摸進主屋。那後面的樓梯本來是修來方便園丁做花藤造型的,但小時候,他們都用來玩刺激的攀登遊戲。

 沒錯,這幢別墅,外表看起來和周圍的新別墅差不多,那是主人家為了不脫離社會,每年都會翻新改造出來的,骨子裡其實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幼時,老親王和親王婦退位后,就住在這裡養老。他們逢年過節來探望老人,對這個別墅的童年印象可深刻了。

 尤其是後門、狗洞等特別配置,都是閉著眼睛也能找到。

 當他們跌跌爬爬溜進屋裡,向凌睿已經按響門鈴,由管家開門進了屋。

 但是別墅里的人非常少,顯然安吉拉似乎裁掉了一些人員。

 向凌睿站在大廳中,雙手放在手杖上,靜立不動,等待女主人。

 另一方,通往主卧的玻璃長廊里,緩緩走來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正是安吉拉。

 金髮天使邊走邊用絲帶系起飛散的蕾絲裙擺,遠遠看來,就像剛剛落入凡塵的天使,那雙漂亮的大長腿修長筆直,走起路來,一舉手一投足,都盡顯國際超級名模的風範兒。

 待她一走過,陳子墨本來要要跟上去,偷聽這對前夫前妻的話,但戴納突然拉了他一把,示意他朝主卧的方向看。

 似乎有一道身影,從那裡閃過。

 陳子墨回頭給戴納打了個手工,果斷地轉移了方向,摸向主卧。

 二人辛苦攀爬,壘了兩輪羅漢,才好不容易將眼睛掛到了窗頭,看清了裡面的情形。

 一個男人,**著身體的男人,身材高大健美,性感得流油兒。

 正半倚在貴妃長椅上,手裡端著一杯上乘名酒,優雅地晃動著高腳杯,有一口沒一口地輕啜著。

 如果這還不夠刺激,再看那張帝王大床上,一片凌亂,地上散落著衣務,還有一些小玩藝兒,套套,夾子,棒子……就是再遲鈍如戴納這樣的小天真,也知道這裡剛剛大概發生了些什麼不可描述之事。

 陳子墨氣得哈聲低咒,「媽的,小桃花還真沒說錯,這個安吉拉就是個——天、使、表!」

 「路易斯,你說什麼?」戴納的目光從那個巨大的棒子上,移回來,充滿好奇地問,直覺剛才這位好友又說了什麼驚人之語。

 陳子墨琢磨著,「你說,我們要不要現在把這男人拘了,拖出去給阿睿瞧瞧,揭露安吉拉這個天使表的真面止?把這幢房子拿回來?」

 戴納很認真地思考了一分鐘之久,「路易斯,你剛才不是說他們都離婚了嗎?那這就和雷奧沒什麼關係了。我們這樣做,有違道德,親犯他人隱私,我覺得不太……哎,你等等我。」

 陳子墨已經拍下了男人的正面照,和室內的畫面,摸去了前廳。

 大廳里,安吉拉揮退所有傭人。

 她很驚訝,沒想到這麼快,向凌睿又找上門來。她隱隱地還有些期翼,想他是不是想要反悔,回來要再談婚姻的問題。

 若真是如此,她也想重新再考慮一下。

 「安吉拉,我要你馬上收手。」

 「雷奧,你……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向凌睿面無慈色,深沉的藍眸愈發冰冷,「我給你一周的時候,安排新聞發布會,宣布因我單方面問題,我們的婚姻關係破裂,你將獲得巨額賠償。

 之後你可以拿到這兩年裡,三大時裝周最好的出場單,九個一線品牌的合作,隨你挑選。」

 安吉拉聽得腦子一轟,簡直無法相信這突如其來的大反轉,如天上砸下的巨大幸福石。

 「這,那封離婚申請我還沒有去備案。你真的要跟我……雷奧……」

 安吉拉聲音一顫,眼圈兒就紅了,身體也跟著往男人懷裡倒去。

 向凌睿沒動,「安吉拉,別靠過來,我撐不住你的重量。」

 這話像個冷巴掌,打得安吉拉硬生生的,尷尬無比的,僵在傾斜的姿勢上,隨即抽回身來,表情古怪地看著男人朝後退了一步。

 「雷奧,你為什麼?」

 向凌睿看著女人,目光愈發陰沉。

 安吉拉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他們也只差三歲。當年他剛剛站上時尚界最頂尖的舞台時,安吉拉就藉由父母的關係,認識了他,那時她才18歲,正是一個女孩子最美的年紀,天生麗質的小姑娘,純真,可愛,未經雕飾,給予了他當時的創作極大的靈感,他們合作得很愉快。

 這種愉快,並不足以觸動他當時全心投入的藝術之心。

 只是,像那個女孩說的,歲月是把殺豬刀,單純是最容易被渲染的白布。

 「不準再在網上散播那些謠言,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她?你,你說誰?」

 安吉拉依然不願承認,眼前這個向來對自己十分溫和有禮的男人,會用這麼冷酷甚至敵視的語氣,威脅自己,保住一個……一個東方女人?!

 她從未見過,向凌睿如此重視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