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梵回酒店的路上還在想被送出國的葉詩雨怎麼會來吉市。
是她的錯覺?
不是。
她雙手抱著小豬佩奇在前面走,霍秋落下半步替她擋去人來人往的行人。
路過一家廣場,看到好多人圍在一起,然後就聽到大家的歡呼聲,還有起鬨的聲音。
「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原來是個求婚現場。
葉梵止步不動,看著被求婚的女孩一臉茫然,反應過來后看著這麼多人眼底有著不加以掩飾的驚慌。
尤其在男人單膝跪下時,女孩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連花都沒接。
葉梵說道:「肯定失敗。」
霍秋聞言,有些好奇:「少夫人怎麼知道?」
雖然這個求婚看起來不怎麼樣,可葉梵這麼篤定就認為會失敗。
葉梵淡笑不語。
果然,女孩後退了幾步后,道:「對、對不起,我還沒有準備好。」
男人一聽,臉上的笑便僵住了:「為什麼?」
女孩像是被嚇倒了一般:「我們才認識三個月,一周前我才答應做你的女朋友,這樣太快了。」
男人道:「可是我喜歡你,想娶你為妻。」
看到這裡,葉梵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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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久才道:「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告白成為情侶,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告白失敗,你說今天的日子好么?」
突然被問到,霍秋不知道該怎麼回事:「今天也是少夫人的生日。」
葉梵沒再說話,低垂的睫羽擋住了她的眉眼,抱著小豬佩奇的手下意識的一緊。
她的生日。
之後便是一路沉默的回到酒店,葉梵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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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今天是我生日,外面好熱鬧,還有好多哥哥姐姐,他們都好開心,我也很開心。」
「媽媽,七夕就是你給我講的那個童話故事么?牛郎和織女真可憐,一年才能見一面,不過今天他們一定很開心,因為他們一家團聚了。」
「媽媽,今天我生日,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
只是她的提議就是個錯誤,出門去了她們經常去的那家飯店,大家都是成雙成對的,要麼就是一家三口,可她只有媽媽。
每年的今天媽媽總是比以往更沉默,她知道媽媽一定是想爸爸了。
和別人的一家三口和樂融融比起來,她跟媽媽就成了非常明顯的對比。
「媽媽,我以後不過生日了。」
她的生日,別人都是開開心心,就連每年只能見一面的牛郎和織女都能一家團聚,只有她媽媽一個人不開心,她決定不過這個生日了。
媽媽沒有說話,只是對她微微一笑,當晚還喝了點酒,也許有了些醉意。
媽媽問她:「你怪媽媽么?」
她搖頭。
接著媽媽便道:「你爸爸他……很好,你別怪他。」
這是媽媽第一次主動提起她的父親。
當天夜裡就莫名其妙的引發大火,等她醒來時周圍全是火,還有嗆鼻的濃煙。
「媽媽,媽媽——」
不管她怎麼叫,媽媽都沒有醒,她想把媽媽扶出去,可是她人太小,根本就扶不動。
她在大火中絕望的哭喊,都沒有人過來救她們。
「媽媽。」葉梵從惡夢中醒來,滿臉的恐懼和驚慌,臉上不知道是淚還是汗,渾身都濕透了。
葉梵抱著自己的頭,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種夢了。
她和媽媽在大火中被救出來,她昏迷了兩天,再醒來時,醫生告訴她,她的媽媽在一個小時前去世了。
葉梵閉了閉發紅的眼睛,將所有的悲傷和痛苦都隱藏起來,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出門。
從吉市到平城還有三個小時的車程,霍秋直接租了一輛車開往平城。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甚至有些灰沉沉的,讓人感覺到壓抑。
霍秋見她臉色不好,精神不佳,眼睛更是明顯的紅腫,「少夫人,還有兩個小時才到,你先好好休息。」
葉梵按了按太陽穴,早上一起來她就覺得心裡發慌,現在更是感覺非常的不安,右眼皮也在跳,這讓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不用了,你開車吧!」
越是距離平城越近,葉梵心裡的不安也在慢慢擴大。
本來她是打算明天再去看她的母親,但是隨著心裡的不安,葉梵打算先去看了一下。
「少夫人,有什麼不對么?」霍秋髮現葉梵有點坐立不安,而且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沒事。」葉梵搖頭。
下車后,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葉梵覺得一陣胸悶,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道:「快點。」
幾乎是用跑的,葉梵跑到原本屬於林至秦的墓前,但是現在已經被人破壞,墓碑被人丟在一旁,墓地也被人挖開,裡面放著的骨灰盒也不見了。
她腳步陡然停了下來,眼睛陡然瞪大,雙腿一軟就跪倒在墓前。
泛紅的眼眶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她趴在墓前,雙手去挖裡面的土:「媽媽,媽媽……」
她嘴裡不停的喊著「媽媽」,可就是找不到媽媽的骨灰盒。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葉梵腦子一蒙,裡面一片空白,她什麼都想不了,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要找到媽媽的骨灰。
「少夫人。」霍秋從身後想要把她抱開,葉梵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她推開,怒吼:「你別碰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梵一邊哭一邊跪在地上用自己的雙手去刨土,在這一刻,她覺得整個天都塌了。
媽媽不見了。
媽媽是為了救她才去世的,可是現在她把媽媽弄丟了。
雨越下越大,最後是傾盆大雨,葉梵的雙手已經被石子磨破,和濕泥混在一起,身上也被雨淋濕,臉上頭上全身都是濕泥,狼狽不堪。
葉梵坐在坑裡,蒼白的臉面無表情,兩眼無神,默默的流淚,一聲不吭,霍秋有些擔心:「少夫人,雨越下越大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可葉梵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大雨淋在她身上而毫無反應。
沒辦法了,霍秋只好給霍景延打電話,把這裡的情況跟他說一下。
霍秋點了點頭,把手機開了外放,裡面傳來霍景延的聲音:「葉梵,你這是在作死么?就算你在那裡坐化,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跟霍秋先離開,這件事我會幫你查,你現在需要冷靜。」
葉梵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像個孩子一樣大哭了起來,顫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絕望和無助:「媽媽不見了,我把媽媽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