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恩晴瞥了眼江珩難看的臉色，拉了拉祁越的袖子，「阿越，舅舅已經夠糟心了，你就別再給他添堵了。」
「他要是不想我們跟著他一起糟心，最好離那個雲芷遠遠的，不是嗎？」祁越挖苦道：「他這樣只能說是自討苦吃。」
邵恩晴躊躇道：「可是舅舅跟小舅媽……」
「夠了。」
江珩自恃理虧，平時不想跟祁越發生什麼衝突。
可他跟恩晴在這裡你一言我一語，讓他本就煩亂的心，更加煩躁。
「我跟雲芷的婚姻怎麼處理，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們無關。」江珩面無表情說道。
病房裡老爺子在喊人了，江珩沒再看兩人，走了進去。
江父躺在床上，這一次進醫院，讓他看起來蒼老不少。他虛弱道：「我聽恩晴剛剛說，你已經聯繫過雲芷了。她怎麼還沒來？」
他不待見雲芷是真，可韓家並非小門小戶，他也不願意跟對方鬧得太難看。
那個韓德俊是個混不吝，他可不能跟對方一樣不管不顧。
江珩垂眸道：「她身體不舒服，讓我幫她說聲抱歉。」
老爺子知道他在說謊，但也沒心情再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他只是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回江氏？」
「雲芷搬回悠然居后。」
「那她要是不肯搬回去，還要跟你離婚呢？你就不管江氏了？！」
江珩不喜歡聽離婚兩個字，他蹙眉道：「不會離婚的。」
江父氣得臉都紅了，「你你真是被她迷昏了頭！她就是個蛇蠍美人，你是清楚得啊！」
對此，江珩只是低頭不語，任他責罵。
晚上，雲芷回家時，看到了堵在別墅門口的江珩。
下午下了場大雪，到處白茫茫的。別墅門口的草地都被蓋住了，一片潔白的雪地上，此時只見江珩踩出來的腳印。
江珩一向鍾愛深色衣服，除了裡面的白色襯衫，衣櫃里只剩下黑。此時他穿了件黑色妮子大衣，襯托得他身形更加修長，而他的眉眼也顯得更加冷峻凌厲。
昏黃燈光下，他扭頭看過來，眸色深幽不見底。
雲芷看到他，擰了擰秀眉。她低下頭，默不作聲往家裡走。
「你已經出來一段時間了，今天和我回家吧。」江珩道。
她身形頓了頓，「我這兩天，會讓人把離婚協議書……」
他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不想離婚的理由，我說過了。你想要愛情，我可以給你。」
她想要什麼，他都可以給，除了還她自由。
「你懂什麼是愛情嗎？」雲芷沒掙扎，只是平靜道：「你說你喜歡我，可是你不信任，你看著我被人欺負，還幫著他們欺負我。」
「你說喜歡我，卻沒有追求我，卻在我人生低谷的時候，用我最需要的錢，佑惑我做了情人。」
她抬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你還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利。」
她這輩子只單戀過祁越，不懂愛情，可是她知道，江珩給她的不叫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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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只能說是佔有。
江珩看到了她眼底的決絕，這一刻不可否認，他有些慌了，「孩子我們可以抱養，但是那個孩子……」
「畢業旅遊時，酒店門口幫我的那個人是你嗎？」雲芷打斷了他，她不想再聽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謝謝當時你幫我。」
可是她的感激，還有她跟N這麼多年的交情，都被他消耗沒了。
雲芷掙開江珩，走進了別墅。
這裡才是她的家，悠然居不是，那裡只是她的囚籠，是她恥辱的見證。
江珩看著別墅門關閉，手上屬於她的溫度已經散去。
不知何時，天上又下起了雪，落在睫毛上，有些遮擋視線。他點燃了一根煙，眉眼隔著煙霧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微抖的指尖。
手機震動聲響起，他拿起看了眼備註，掛斷了。
沒過多大一會兒，邵恩晴發來消息。
恩晴：舅舅，你快回來吧。不知道韓先生跟外公說了什麼，外公氣暈了。
江珩最後看了眼別墅亮著的燈，掐滅煙上了車，眉宇間染著些許疲憊。
別墅內。
雲芷剛進門，韓德俊便捧著離婚協議書樂呵呵跑過來，「沒準備新的，還是我之前給你看的凈身出戶那一份。」
「謝謝爸。」
「你是我閨女，跟我客氣什麼？」女兒要離婚，韓德俊樂得跟大項目中了標似的。
他把離婚協議書塞進雲芷懷裡，還在嘚瑟。
「你用這份離婚快，可我怎麼想，都覺得凈身出戶太便宜那家子。然後你猜我怎麼著？我給那老爺子打電話，跟他說，你離婚非要從他們家扒下一大塊肉不可。」
「那老爺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也真是弱，我就說了這個，他好像就氣暈了，電話那邊亂糟糟的。以前我可沒發現他這麼矯情。」
雲芷聽到江父被氣暈，眸光閃了閃。
像老爺子那年紀，情緒激動很容易出事。
韓德俊一眼便看出她在想什麼，恨鐵不成鋼地在她腦袋上輕拍了一下。
「你被逼成那樣，也沒見誰心疼你。對敵人仁慈，就是在傷害自己，懂嗎？」
雲芷點了點頭。
第二天雲芷帶了離婚協議書過去，想當面給江珩，最好他簽完字以後，他們就去民政局領離婚證。
然而，直到上班點，江珩也沒過來。
臨到中午時，白秘書來到了水雲。
兩人不久前還是上下司關係，這次再見面，一個還是秘書，而另一個是老闆。
白秘書臉上閃過一抹唏噓，「雲小姐最近氣色看著好了不少。」
雲芷不善言談，嗯了一聲后，便問道：「江珩呢？」
「江總還有事要忙，以後就不來貴公司叨擾了，這是辭呈。」白秘書拿出辭呈，遞給雲芷。
他不來正好，雲芷鬆了口氣，省得面對他，她覺得不舒服。
只是說不清為什麼，心裡有些難過。
她壓下那點不該出現的情緒，隨手將辭呈放到一旁，然後拿出離婚協議書，放到了白秘書跟前。
「這個給江珩吧，讓他簽完以後聯繫我。」
白秘書看到離婚協議書幾個字，便覺得心臟重重一跳。
每天跟在江總身後，她對對方想法勉強知道的多些。
「我是江總的下屬，把離婚協議書帶過去給他，不太合適。」白秘書嚇得語速都變快了，「還有，江總讓我給你帶句話。」
「前有邵小姐，後有江董，如果雲小姐和你父親再這樣下去，江總不介意親自出手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