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50. 我不是一個好情人

發佈時間: 2022-10-27 14:5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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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凌睿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

 「小朵,我沒有其他女人。」

 他看著小女人渾身緊繃,連眉頭都皺了起來,粉嫩水亮的唇不自覺地緊抿著,泛了白,她用雙手環著自己,埋進水時,那是一種他最熟悉不過的,自我保護的姿態。

 一個人,住在安全舒適的房間里,食物充足,沒有任何危險,還需要自我保護什麼呢?

 他微攏的眉頭慢慢鬆開,伸手擺開了面前濃密的泡沫,飄浮的果子,劃到她身邊。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環境,在水裡,他可以游得比她還快,她想逃的話,他可以立即把她追回來,抱回懷裡,讓他覺得自己重新擁有了所有保護她的能力。

 「小……」他撫過她的頭,抬起她的臉,她立即就閃開了,他已經看到她的狼狽和不安。

 她急於澄清,「沒啥,我,我剛才是開玩笑的。呵!」

 她擠出一個笑來,又垂下頭。

 可是他已經看到那雙虛掩的大眼裡,有不安的恐懼和濕意。

 他抱緊她,像要揉她入身體里。

 下巴輕輕揉在她鬢髮間,「小朵,其實,我不是一個好情人。」

 他輕輕撫過她的背,感覺那肌肉的僵硬。

 「我忙起來的時候,就會六親不認,即使是父母和大哥,也不能打擾我。」

 「對於工作,我向來非常固執。」

 「甚至過於專註。」

 「我怕,某一天會因為這些無法改變的固執,傷害到你。」

 「他們都叫我暴君,不是沒道理的。」

 「到發布會前夕,他們每天會在私底下給我打暴躁指數,我都知道。」

 「我一直儘力控制好這一切,但是……」

 「我很怕傷害到你。」

 他感覺到掌下的人兒,身子微微顫抖著,一點點放鬆下來。但她還是自己撐著身子,不願交付給他。

 「我們向家的男人,都有工作狂的外號。父親,大哥,還有我。只是現在父親年紀大了,留了更多時間給母親。而我大哥……算了,不說他。」

 陶小朵唇動了動,沒有出聲。她鬆開了自己,將一隻手搭上了他粗實的手臂,上面也帶著一點點絨毛,還是淺淺的金色,很特別。

 她覺得鼻頭有點兒酸,心裡有點兒自厭。

 她好像又嬌情了。

 有什麼好害怕的啊?大不了……

 可是不想想那個後果啊,她才剛剛感覺到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愛和關注,她不想又失去,不想讓這種該死的情緒佔據自己的心,還讓他覺得不安了。

 這個該死的失戀後遺症PTSD啊!

 他繼續哄著,「除了工作,我們只有家人。對家人忠誠,誠實,是最基本的。」

 「小朵,你可以考驗我,但不要逃離我。」

 他再次勾起她的臉,四目相對。

 她看清了那雙藍眸中深沉內斂的情感,沒有調笑,只她一人。

 一顆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想要掩飾,被他大手捧住,用拇指拭過,俯身吻過她的眼角,一點一點溫柔的氣息噴洒在她臉上,愛憐沉進心底。

 「向凌,睿……」

 她覺得又羞,又惱,又酸,又不好意思,控制不住淚水流得更多,最後用力環住他,將狼狽都埋進他懷裡。

 還聽到他說,用著有點點生澀的語氣,「沒有別的女人,只有你。小朵,也許等你了解我更多,就不會這麼不安了。對不起!」

 「今晚,我去參加了一個飯局。」

 他本想繼續說出真相,但想了一想,又覺得不妥。

 有時候,男人就愛這點兒面子。打擊情敵,落井下石這種事,自己明白就行,說出來,倒顯得幼稚了。而且這些事有違他一慣的教養,要不是她突然這樣生氣怯弱,讓他擔心,他是從來不屑和人解釋這麼多的。

 一個爺們兒嘴太花是沒用的,應該拿出真本事,干實事兒。這話,是外公林姥爺常掛在嘴邊的。

 「席間的確有女賓,不過都是別……」

 她突然仰起頭,攬著他的脖子,急急地吻住了他。他身上支撐點本來不是很足,這突然襲擊一下失了平衡,就被她撞進水裡。

 浪花在身邊翻湧著,帖著肌膚飄舞,讓人有種酥酥痒痒的感覺。

 他們吻得難分難離,情到濃處,如膠似漆。

 她說,「向凌睿,我知道了。只要你告訴我,我就相信。」

 他看著她的眼睛,眼底寫滿虔誠,「小朵,不要怕。」

 一場淋漓盡致的浴池運動之後。

 陶小朵又得到了一個新的素材,那是男人在時間加長到了一刻鐘后,懶洋洋地給她講了一個男人應酬時發生的小插曲兒。

 說完之後,陶小朵內心有點小震動。

 「真這麼狠啊?」

 「是。」他回得乾脆,但又立即問了一句,「你怕嗎?」

 她不解,「我怕什麼,我又不是男人。」

 他微微一愕,一進不懂她的意思。

 她像是感覺到他的疑惑,笑嘻嘻地說,「如果那樣的男人對付女人的話,肯定不會用這種方法,就是一直吃肉喝湯。對不對?」

 他不知該怎麼答,「……」但心裡認真想了一下,似乎,的確不會。

 做為向家的男人,從小受的教育,也讓他從未想過要欺負一個女人。對於安吉拉的不忠,他婚前從未發現,婚後漸漸有所察覺。但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多麼生氣,只是覺得有些煩躁,還有……一絲莫名的輕鬆。

 「而對女人來說,要是曾經特別親密過,事後權當陌生人,相見不相識,才是最大的打擊。沒能給對方留下任何情緒上的糾結,感覺自己毫無存在感,那種打擊可大了。」

 「對人類來說,被承認,或者被否認,都是一種重要的反饋。若是被無視,不存在,那真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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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訝,「小朵,你研究過人類社會學?」

 她挑眉,有點小得意的樣子,「那當然。我可是全知全能的網路作家。」

 他失笑。

 她就生氣了。

 兩人在床上膩膩歪歪,玩得不亦樂乎。

 ……

 出租屋

 陶小朵仔細清理著自己的生活用品,把一些早該更換扔掉的牙刷、洗臉帕等等都扔掉了,還拿出了新的備用。計劃再買些新的內褲,內衣等等。

 同學擦著臉,說,「你都和向少同居了,還準備這些日用品幹嘛?難不成向少還跟那個渣強一樣,捨不得哦?」

 陶小朵說,「不啊!我還要回來住的,這裡是我們女生的天堂。」

 同學一愣,就笑了,「對,就是天堂。我在瀘城那邊打工的表姐說,女人必須給自己買套婚前房,更有保障。」

 陶小朵點頭,「是呀!這是我們可以全權掌握的東西,我們自己的空間。不然,吵架的時候他沖我吼一聲,這房子都是我的,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瞎逼逼?那我不得委屈死,哭死的。」

 同學說,「沒錯,那的確是他們男人賺的,不然哪來的底氣沖女人吼。」

 「古往今來,女人在男權社會下的地位就跟財產差不多。」

 陶小朵說,「現在條件好,我們也可以把男人變成財產之一了。所以……」

 「努力賺錢,買自己的房。」

 「耶!」

 兩女擊常為盟,傻樂一片兒。

 陶小朵將要扔的東西都打包好了,看著列出的待買清單,微微失了一會兒神。

 之前,向凌睿聽說她要回出租屋收拾東西,帶一些日用品來,就財大氣粗地表示過了。

 但她拒絕了。

 她說,「我不想有一種被男人包養的感覺。我們交往,應該是你來我往的。我不干涉你喜歡用你的高級男士護膚品,你也不用擔心我用我買的國貨美妝會擦壞臉蛋兒。」

 男人看著她幾秒,最後妥協,表示,「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一定要直接告訴我。我不是個好情人,不會猜女孩子的想法。」

 她知道,他是男人,他的敏感和天賦更多都用在事業上了。

 她也知道,他並不像他說的那麼粗枝大葉,也許他已經把能夠付予的細心和體貼都用在她身上了,只是不能跟那些特別會哄女孩子的男人相比。

 「小朵,只要你說,我能做到的會盡量去做。」

 她感覺到他的真誠,她覺得心安了一些。

 離開出租屋時,陶小朵把之後半年的租金都付了。

 同學還是有些疑惑,「你真要繼續住這裡?」

 陶小朵一笑,點頭,「那當然。這裡,可是我們的大本營,永遠都不能丟的。」

 同學徹悟似地笑了,舉起拳頭,「嗯,加油!」

 陶小朵握拳一撞,「加油,買房。」

 「哈哈哈,買房。」

 陶小朵覺得,男人和女人,其實很多時候是一樣的。

 ……

 在去歐洲之前,陶小朵還是知道了那晚應酬的真相。

 八卦的當然是陳子墨這個狗仔,她偶時還真有點兒好奇,這廝看著整天都在玩樂,與各種美女、趴友廝混。

 「你不知道,我聽人家說,都覺得那場面真是慘啊!」

 「哦哦,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段視頻,,你要不要看?」

 陶小朵怪嗔他一眼,「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當然要看。」

 陳子墨左右打望,好像怕被人發現似的,哦,那個人不做多想,一定是向二少爺。

 「我先申明啊,這畫面里有個男人可能會有點兒可怕,你……你別被嚇到后鬧什麼幺蛾子,到時候……」

 「沒關係,要真被嚇到我一定讓你頂包兒。」

 「死丫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係,你要真被他滅了,我幫你收屍。」

 「臭丫頭,我真是誤匪啊,還有沒有點兒良心了。」

 「哎呀,你帶著一領口的紅唇印兒,還跟我談良心?」

 「這……這個,就是大家開的玩笑。」

 「還看不看了?不看拉倒,我要碼字了啊!」

 「切,看就看,誰怕誰。」

 視頻片斷正是餐廳大門外,馬路邊,許強俯地狼狽爆吐后,又見男人,恐懼之下竟然像狗一樣,將臉埋在外賣盒子里吃了個滿嘴肉沫油的慘狀。

 是的,慘狀。

 真的感覺很慘。

 沒有聲音,只有畫面。

 卻更清晰地讓人感覺到,那種深刻的屈辱,和極度的卑微,恐懼。

 陶小朵看完,不得不承認心裡不是全爽,還是有一些不舒服的。沒辦法,她對許強的感覺早就在姜思雪的事件里揮發光了,她情感受傷,但比起姜思雪身心雙重重創已經不算什麼。

 見此視頻,還有點兒同類的惻隱之心。

 「這小子就是活該,還說喜歡吃圓子湯,挑釁我們阿睿,簡直就是找死。這回讓他吃個透爽,這輩子大概都不想再吃了。嘿嘿!依我說,阿睿還是太溫柔了。」

 「要按咱的玩兒法,不吃到他胃出血,送醫院,那真對不起他跳出來噁心咱們一把的演技。」

 陶小朵疑惑,「他怎麼又噁心到你們了?」

 陳子墨眉毛都快抬上天了,「你不知道,這廝那天對阿睿說,他很喜歡吃你做的圓子湯。你知道男人聽到這話,會想到哪裡去?」

 「哪天?」

 「就是阿睿去歐洲的那天!」

 「……」

 陶小朵覺得,自己好像終於摸清了什麼事的原尾。

 陳子墨回頭問,「怎麼,你不是還同情起這小子了吧?奇怪,之前你看到姜思雪也沒落井下石,這麼聖母?你這樣兒,不會就是白蓮花的寫照吧?」

 這話當然挨了一腳。

 陶小朵道,「那不一樣。姜思雪是女人,我也是女人,而且在這件事上,我們都屬於受害者。」

 「不管是許強,還是我們,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不是人可以自己選擇的。他沒資格利用我們攀高枝兒之後,還來歧視我們。」

 陳子墨故意道,「他最近真的很慘哦!聽說工作沒了,手上唯一有點兒錢大概也被我安排的人掏光了,房貸也沒錢付,要再托上兩個月,一準被收回。另外,我還聽說,他父親生病了,來這邊就醫,估計也沒幾個月好活了……」

 陶小朵心頭也哽了一下,她一直都知道許強父母的情況。當初分手時,當時他們的介紹人還私下裡給她打電話,跟她說許家的情況,讓她多體諒。

 那年冬天,許強的父親就發過病,送到縣醫院搶救回來了。

 介紹人還讓陶小朵借錢,陶小朵當完全沒看到。

 她承認,自己的同情心很珍貴的,失戀被人甩,還要以德報怨,她怕自己事後想起來會後悔一萬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