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發佈時間: 2024-05-02 08:2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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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等再回宮裏,都有些不習慣了。

越亦晚臨走前,愣是被大哥和爸爸胡嚕半天毛,新吹的髮型都亂糟糟的了。

他拎著零食去了宮裏,下馬車時頗為輕鬆。

木屐還是不太方便呀。

花慕之正在抱樸殿裏寫公文,聽見樓下有馬車聲,去窗外看了一眼。

小小的人影在遠處晃著手,然後撒著歡就跑了過來。

他不覺失笑,過去迎他上樓。

“可以多住幾天的,不用急著回來。”

越亦晚擺了擺手,忽然把那袋零食遞給他:“你嘗過這個嗎?”

花慕之愣了下,辨認了幾樣:“薯片小時候吃過,其他兩樣……還真沒有。”

“嘗嘗這個!乾脆面!”

越亦晚當著他的面把那畫著小浣熊的包裝打開,捏碎一大塊面餅之後灑了香辣蟹的調料包,然後晃了半天。

面餅碎在袋子裏晃來晃去,略有些辛辣的香味就嗆了出來。

這皇家吃的零食大多都是手工製造的,即便是薯片也有廚子幫忙切好薯片現烤好再送過去。

花慕之頗有些好奇的看著他晃悠完打開袋子,試探著伸手拿了些嘗了嘗。

“——很好吃哎。”他看向越亦晚:“這是什麼?”

“是垃圾食品。”越亦晚輕咳一聲道:“咱偷偷吃完把包裝袋藏好,我怕馮老師訓我把你教壞了。”

兩人還真跟放學後的小學生一樣,躲在書房裏分食完蘭花豆和乾脆面,又邊聊邊吃完了一袋薯片。

雖說是很廉價的食物,可吃起來確實一本滿足,簡直欲罷不能。

趁著吃零食的功夫,花慕之找了PAD過來,給他看自己新寫的故事。

頭號粉絲越亦晚眼睛一亮,湊過去讀得津津有味。

這次故事的主角,叫做畫中妖。

清苦的書生在閒暇之際,會揮毫潑墨畫蘭草墨竹,又把那畫懸掛在書房裏,挑燈夜讀累了便抬頭賞看。

那千代蘭在書房裏放了多年,竟漸漸被凝了靈氣,自畫中揮袂而出,做了他的書童。

畫妖聽著公子念了許多年的書,自己也是個頗有主意的妙人,便伴著他做文章論詩賦,甚至在寒冬裏把他那雙冰冷的腳踝抱在懷裏,讓他能夠不至於冷的瑟瑟發抖。

春去秋來,自然是情投意合日夜相伴。

書生帶著畫與行囊赴京趕考,結果還真的金榜題名,直接成了當紅的舉人。

不僅有好些商賈有意結交,京裏的好些老爺也搶著把女兒嫁給他。

畫妖夜裏依舊為他添燭溫酒,似乎對外界的那些瑣碎事情都渾然不知。

“然後呢?”越亦晚讀到這兒,忽然發現故事斷了。

他許久沒有追小說,此刻簡直想催花慕之趕緊把故事寫完。

“後來他們怎麼樣了?”

花慕之端著熱茶吹了吹氣,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

“那書生最後想要娶員外郎家的千金,又唯恐被那家中那知根知底的妖怒而反噬,就去道觀裏偷偷給道士收錢,讓他強闖進家裏,拿桃木劍殺了那畫妖。”

越亦晚抱著平板一口氣沒上來,甚至有點生氣:“他怎麼這樣啊!”

大概是公務太多的緣故,花慕之也沒想著把這故事寫完,隨口把結局也講了出來。

“等道士進了書房,卻發現裏頭掛著一幅空畫軸,蘭草與妖都不知所蹤。”他頓了一下,繼續道:“書生不以為意,準備與那千金花好月圓,卻發現自己再也作不出好文章來。”

越亦晚聽得頗不盡興,皺眉道:“這王八蛋,真是活該!”

“其實人人都能畫畫啊,那書生原本也是懂蘭草的。”花慕之認真了神色道:“他原本的靈氣都凝在那畫上,自己又生生作沒了,後來不就成了一介庸人了。”

兩人說笑一番,又一塊回了朝明殿裏用了晚飯。

最近公務頗多,太子用完晚飯還要回殿裏加班,留一人一狗在客廳裏看電視。

越亦晚擼著狗刷著綜藝,忽然發覺這狗狗一摸一手的毛。

他愣了下,看著手裏的白毛忽然想到了什麼。

旁邊候著的掌侍以為他是不高興了,連忙解釋道:“越先生,最近是換毛的季節,庫爾茲犬身上又有兩層披毛,確實掉毛比較頻繁。”

“不——”越亦晚站起身來,看著那一臉乖巧的托托道:“以後我來給他梳毛,不用你們操心了。”

這狗狗,跟綿羊有什麼區別!

該薅就薅啊!

當天晚上,他就拿了把小梳子,一邊哼著歌看著電視,一邊給它上上下下的都梳了一遍。

厚實又綿軟的狗毛全都整理在小籃子裏,留做他用。

托托抱著小魚玩偶頗為聽話,隨便他怎麼折騰都不亂動。

近十日下來,竟然攢了滿滿的一籃子狗毛。

幾個掌侍都完全沒搞明白他是想要幹嘛。

怎麼突然跟狗過不去了?

這一通梳下來,狗狗那是越發的精神抖擻,長長的披毛整潔又漂亮。

然後越小裁縫直接把他們叫來,手把手的教他們怎麼撚線。

上層的長毛撚成粗線,下層的則撚成細線。

夕清閣裏散著桂花香氣,然而四五人都在悶頭撚線,猶如小工坊一般。

這狗狗也真是厚實,梳下來的毛直接撚了好幾個小毛線團。

在撚過之後,還要再兩股繞成絞線,最後泡浸在柔順劑和清潔劑裏,再架好晾乾。

圍巾般的一掛毛線架在夕清閣裏,在秋風中搖擺來去,簡直和小旗子一樣。

花慕之過來的時候,一眼就瞥見這狗毛旗子,還未說句什麼,身邊的托托就歡快地叫了一聲湊過去,在毛線旁搖著尾巴聞來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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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拿這線做些什麼?”他看著脖子上掛著卷尺的越亦晚道:“竟然繞了這麼多。”

“織!毯!子!”越亦晚雙手舉起又細又長的鉤針,語氣頗為歡快:“然後送給太后奶奶!”

等冬天來了,老人家就可以踩著厚實軟和的小毯子看電視了。

花慕之忍不住逗他道:“不給我織一幅麼?”

“那得看托托了,”越亦晚瞥了眼最近瘦了一圈的綿羊狗,露出同情的目光:“再薅下去我怕它著涼。”

剛好最近這陣子忙完了,他們兩有空一塊在客廳裏聊天看電視,相處的時間也多了不少。

花慕之不會編織,但能幫他照顧下毛線球或者抻下邊角,也漸漸習慣了晚上陪他一塊看電視。

除了網劇電視劇之外,越亦晚還頗喜歡一款全球時裝設計大賽的綜藝《璀璨新衣》,能揮舞著毛衣針看好久。

他不光自己看的入迷,還會跟線上彈幕一樣跟花慕之吐槽裏面的各種環節,教他怎麼評判不同時裝的好壞。

沒等電視裏的評委發表意見,越亦晚就能頭頭是道地指出來選手哪兒的剪裁和料子沒有選好,是蝴蝶結的位置不合時宜,還是繡上去的亮片太喧賓奪主。

這種節目本來就是外行看熱鬧,也不算花慕之感興趣的範圍。

可他也不知不覺地跟著看上癮,每晚八點一到就跟越越一塊織毯子看電視,儼然完全適應了同居生活。

越亦晚不光會紡線,還會染色。

他知道老一輩人不喜歡太鮮亮的顏色,就把一部分狗毛拿植物染料改成了煙灰色,在邊緣勾出北歐風的小菱格出來。

花慕之見證了這毯子從無到有,還真有些捨不得把它送人了。

當初吃醋完全是開玩笑,可這小毯子那確實觸手又厚實又溫軟,樣式也不是傢俱店裏氾濫的款式,看起來雅致又大方。

他表面上當然大方又好說話,心裏還是會悄悄問一句。

……真的不考慮送我一條麼?

托托窩在旁邊睡覺,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作者有話要說:托托:你們搖了我吧T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