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心慌亂了一瞬，她小跑著進了電梯，連按關門鍵。
但就在電梯門快要關上時，江珩還是擠了進來。
他們兩人本身長相很出挑，電梯里其他人便多看了幾眼，尤其注意到了，江珩手裡與他格格不入的圍巾。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電梯里人有點多，江珩把雲芷圈到了他身旁。
恰好電梯下行一樓停下，電梯門開了。
雲芷第一反應跑出去，只是剛跑兩步就發現，江珩在後面拽著她的帽子。他不動，她被迫回了電梯。
「你誤會了，我回去不是想找圍巾，就是想看幾眼璐璐。」雲芷背對著他，目光閃爍。
注意到電梯里她的倒影，她又低下頭，以免臉上撒謊的痕迹太明顯。
江珩垂眸看著她，淡漠道：「你家璐璐在垃圾桶里？」
電梯里其他人發出一道低低的笑聲，雲芷被笑得有些窘迫。
「醫院外面不遠，有家咖啡廳，去坐一會兒。」江珩說話時，手緊緊扣在她腰上，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她幾次掙扎不過，惱道：「你鬆手！」
他跟沒聽到一樣，又問了一句，「不想去咖啡廳？可以換其他地方。」
總算到了一樓，雲芷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壓著聲音道：「有什麼事情，出去再說吧。」
她以為那些視頻都已經流傳出去了，她會對其他人目光不再有感覺的。
但事實卻是，除非把她逼急了，不然她還是很在意其他人的注視。
出了電梯，大廳里依舊人來人往。雲芷想換個偏僻點的角落，江珩也不同意。
「我還要回去工作，沒時間出去。」她一口回絕了。
江珩卻不肯這般輕易放她走，「問題那麼難回答，是因為你發現對我動心了嗎？」
雲芷猛地抬起頭，正對上他探究的視線。她的心更慌了，嘴卻要比平時都快，「我不會喜歡一個半強迫我做情人、還逼著我打掉孩子的人的。」
「那你為什麼要回去撿圍巾？」
「那是我送N的，是我跟朋友的回憶。N是你，但又不是你，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如果一早知道N就是你，我不會再跟N有來往。」
江珩眼底的期待一點點落空，因隱忍，額頭上青筋擰起。
雲芷看他這樣，說不出為什麼，心裡有些難受。
這種不受控的感覺讓她感到慌張，她轉身要走，他在後面喊住她，「我們認識這麼久，你有對我動過心嗎？」
他說完，又晦澀地加了一句，「不論是我還是N。」
「沒有。」
其實是有的。
她跟N志同道合，也曾動過心，只是N一直不想見面，絕了她那份心思。
雲芷沒再停留，離開了醫院。
江珩站在原地，心中像是被人活生生挖去一塊，空落落的。他看著手裡的圍巾，有心斷了這份單方面的暗戀，最終卻還是連條圍巾都捨不得扔。
之後將近半個月，雲芷沒見過江珩。
她再遇到他時，街上的人已經從羽絨服換成了呢絨大衣。
雲芷討厭極了錦繡，那裡滿是她不堪的回憶。韓德俊一直惦記著這事，把錦繡買了下來。
有人做了關於錦繡收購后的具體運營計劃書，可韓德俊壓根看都沒看。他特意從B市趕來，要跟雲芷一起監工，把錦繡給拆了。
施工隊已經趕到了現場，雲芷戴著安全帽坐在一旁椅子上，旁邊放著點心水果。
而就是這時，一輛勞斯萊斯和一輛邁巴赫停在錦繡門口，江珩祁越還有邵恩晴下了車，在他們後面還跟著一群戲弄過雲芷的公子哥大小姐們。
江珩從下車后，視線便黏在雲芷身上，「我的電話為什麼不接？」
「不想接。」
他的眼神每次都很直白，讓人無法躲避，她有些慌亂地往嘴裡塞了一口點心，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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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他所說，她發現對他動心了。
到底是對N動心還是對他動心已經無所謂了，他們都是一個人，而且是她的仇人，她不能容忍自己喜歡上一個欺負她的仇人。
江珩蹙眉正要再說，祁越勾著唇角走了過來。
「我還說是誰想不開，買了錦繡這個銷金窟，居然要拆掉。如果是你，那我就可以理解了。換我在這個地方陪過客，我也要銷毀它。」
後面那些人一陣鬨笑。
江珩冰冷的視線掃過他們，他們訕訕地止住笑聲，不過仍在交頭接耳，想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他轉身看著祁越，「你犯不著這樣咄咄逼人。」
「那抱歉了阿珩，我今天就是想咄咄逼人一下。」祁越視線從他身上挪到雲芷身上，不懷好意道：「誰又能怎麼……」樣呢？
「你踩著我的地了。」雲芷聲音軟軟的。
祁越一時沒反應過來，江珩已經過去敲車窗，讓司機把車停到錦繡以外的位置。
在他做這些的同時，雲芷已經站了起來。她有些冷，把安全帽下的圍巾又攏了攏。
「你們都踩我的地了，麻煩讓讓。」雲芷腦子裡都是祁越他們當初逼迫她陪客的不堪回憶，她手緊緊攥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但面上還是那副怯怯的模樣。
她不需要他們配合，扭頭去喊李松。
「李叔，你把他們趕走吧。哪個要是不配合，就……」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才艱澀地說出口，「就多找幾個人，把他們扔出去。」
他們當時把赤身**體的她拖出去時，可沒有半分留情。
韓德俊本來在一旁指揮施工隊，見女兒好像被欺負了，趕緊趕過來，「你們這群小兔崽子，誰要是敢欺負我閨……」
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雲芷說的那些話，頓時喜笑顏開。
「李松，你按阿芷說得做，哪個不配合的，車給我砸了，人給我拖出去！」
至於賠點錢，那算什麼？
他韓德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江珩已經站到了一旁，祁越卻沒動，他不相信韓德俊會為了一個半途認回來的女兒，去得罪這麼多人。
但凡一個心智成熟的人，就不會為了出口氣，做出來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然而——
砰！
以他開的那輛邁巴赫為首，鏟車一鏟子下去，車子便凹陷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