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好的呀。找了份好工作交到了很多靠譜的朋友。挺好的，真的。」沉默了半晌，葉斕珊故作輕鬆道。
顧尚衡聞言，深深的看著了她一眼。
越是故作輕鬆，真相便越是沉重。
一個女孩獨自在異國他鄉打拚六年，得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擁有如今的成就？
「葉斕珊，你說謊。」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說我說謊，那三少你呢？」面對被戳穿心思，葉斕珊毫不介意。卻小心翼翼的反問。
比起她的生活，她對他那六年的生活更為好奇。
「你想讓我說什麼，我的生活一直都是那樣。」他說的雲淡風輕，可葉斕珊聽著卻很揪心。
就算他不說，葉斕珊也能猜到。
她吃過很多苦，但是他在那些年，也一定不好過。
或許，又遠不止那些年。
「顧三少，你想吃甜甜圈嗎？我順便再出去幫你買一杯熱可可好不好？」葉斕珊倏然道，放棄了再繼續那個話題。
顧尚衡聽了這話，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甜甜圈？
他？
他看上去會是喜歡吃哪種東西的人嗎？
薄唇微啟，但還不等他說出「拒絕」兩個字的時候，葉斕珊就直接起身拍案決定了。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哦。」葉斕珊朝他揮揮手，燦爛一笑。目睹著對面的那張溫暖笑顏，顧尚衡心底的所有抗議頃刻間便化作了虛無。
葉斕珊出門后，很快就走到了對面很有名的甜甜圈店開始排隊。她此刻的眼眶有些泛紅，心情也隨之變得有些沉。
她總覺得，顧尚衡以前的生活太苦澀了，她總想帶給他點甜的滋味。即使他並不喜歡。可是，她就是想討那個大魔王的歡心。
葉斕珊不是沒恨過他，在他用暴力手段奪走她的初夜，第二天又乾淨利落的趕走了她，就像處理一個過期物品一樣不留餘地后，她是恨的。
可是後來，當她發現自己手指上的尾戒后，又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或許，顧尚衡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於他而言，他認為她想要的就是錢和自由。所以他都給。就像老瓊斯曾經在醫院裡和她解釋的那樣：
「三少心裡其實是感激你的。」
「你是他生命里為數並不多的快樂。」
她那時候只覺得老瓊斯是可憐她才對她說這些話。因為她曾經對顧尚衡的心思，他本人察覺不出來，可是老瓊斯卻看得很清楚。
在城堡里的那些日子，陪伴顧三少的就只有大量的工作，還有大量的精神藥物。她那時候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每天這麼壓迫自己解決那麼多工作。老瓊斯告訴她，「因為三少想竭盡所能，為顧家多做一些事。」
有些事，只有顧三少能做。如果哪天，三少不在了…他這是在最大程度的減低顧氏的損耗。
那時候，葉斕珊才知道，他有多不容易。
當葉斕珊眼眶紅著向甜甜圈老闆娘說出要兩份甜甜圈和熱可可時，老闆娘還貼心的說，「姑娘，失戀了不要緊。天下好男人多得是。」聽的葉斕珊哭笑不得，只能尷尬的擦著臉頰上的淚。
買完甜甜圈后，葉斕珊正要過道，卻在半途中被熙攘的人群撞了一下。她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幸好有人扶了下她的胳膊。
葉斕珊抬頭，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有過幾面之緣的陸墨舟。
「謝謝。」葉斕珊站穩后禮貌的道了謝，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隨後又不動聲色的保持了距離。
陸墨舟看到葉斕珊出現在這裡也很意外，「舉手之勞，葉小姐也在這裡逛街？」
「嗯，跟…朋友一起來的。陸先生呢？」
「我一個人。」陸墨舟輕輕笑了笑，隨後又想起什麼似的，面色變得有些凝重，「葉小姐，能否冒昧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和顧家人，是不是很親密？」陸墨舟此話一出，葉斕珊有些愕然。隨後看向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沉。
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陸墨舟見她疑惑，也很坦然，「之前安家地下錢莊的事，我曾深入調查。雖然痕迹被抹除的很乾凈，但依舊通過一個監控口看到了當時的情景。當然，我並不打算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批判什麼。只是在監控里我看到你和顧家二少走在一起。」
而不久之前，葉斕珊第一次進局子，把她保出來的則是顧三少。
將這兩件事聯合起來看，陸墨舟推測，葉斕珊和顧家的關係匪淺。
「陸先生希望我怎麼回答你呢？若是說交情，是有些的。」面對質問，葉斕珊的回答顯得四兩撥千斤。
陸墨舟聞言，沉銀了一會兒，「不管葉小姐信與否，我都希望你能與顧家人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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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向來不像外人看的這麼簡單。如果靠的太近，或許自己就會受傷。」說不定，靠的越近，傷的越深。
葉斕珊聽后，心知陸墨舟的這番話並沒有惡意。
但是…
「靠不靠近，什麼時候輪到陸家人說的算了？」就在這時，葉斕珊的身後倏然響起了熟悉的華麗男聲。
三少？
葉斕珊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反應了過來，當她轉身時，果然就看到顧尚衡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了她的不遠處。
顧尚衡走上前來的步伐沉穩有力，隨後自己拉住葉斕珊，往自己的背後一扯。他並不喜歡，任何男人靠近她哪怕一點。
當陸墨舟見到顧尚衡時，眼底也明顯閃過了一絲訝異。
「顧三少，久仰大名。」陸墨舟神色正經，面色嚴肅的難得連一絲笑意都沒露。
顧三少就更不用說了，裝都懶得裝，怎麼可能給他好臉色。
「彼此彼此。」冷笑加不屑，顧三少的標準嘲諷臉。
明明是客套的寒暄，被這兩個男人從嘴裡說出來，葉斕珊莫名其妙的就感覺背後發寒。連個握手禮都沒有，你們是要當街對峙嗎？
之前是有過節嗎？
什麼仇什麼怨？
看著周圍人朝這裡投來的目光越來越多，葉斕珊瞬間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隨後果斷的拉起顧尚衡的手道：「三少，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不然要是在這裡留久了，不知道會被周圍的吃瓜群眾腦補出什麼狗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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