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發佈時間: 2022-10-05 22: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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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逃避也好,夢汐這些天將自己關在屋子裏。聽沈喬彬說他父親在化驗單出來的當天就坐上最快的航班,與他大哥、小妹一起回到了新加坡,而他母親留在了B市。夢汐不清楚她爲何不與他們一起回去,她只知道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一定給沈家帶去毀滅性的災難。

 夢汐呆呆坐在沙發裏,心在幽暗中驚惶的跳動,似乎要碎裂一般。門外有人按鈴,突然的聲響竟叫夢汐心口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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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過神,眨也不眨眼的盯着閉得緊緊的大門。好似知道屋內有人,來人不停按鈴。

 夢汐站起身,她疲憊的摸了摸臉,朝門口去。

 可門一打開,她墨黑的瞳孔因震驚而微微一縮。

 “夢汐……”

 門外的曾意蓮看到夢汐,眼眶即刻泛紅。沈喬彬站她身側,憔悴的臉色看上去也是疲倦不堪。

 “媽說想來看你,所以我就帶她來了。”

 夢汐的心跳快得厲害,她定定看着門外這個陌生的母親,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和情緒來面對。

 “我能進去嗎?”

 曾意蓮輕聲開口,語氣甚爲小心,隱約透着哀求。

 夢汐看了看沈喬彬,後者低頭不語。慢慢的,夢汐後退幾步,把門完全打開。

 曾意蓮走進去,她擡眼在屋內四下看看,由於窗簾全都放了下來,此時室內光線不太明亮,只有太陽微微的光暈透過厚重的墨綠色窗簾,在邊緣處鑲上一層淡黃色光邊。

 沈喬彬將夢汐的一切都告訴給曾意蓮聽,說夢汐在呂家的地位連傭人都不如。最叫曾意蓮心疼得連話都說不出的一件事是夢汐小時候被管家叫去廚房做事,不小心打碎一個碗,呂太太知道後,將她鎖在漏雨的小破屋裏,三天三夜不給飯吃。後來還是當時照料花圃的陸伯擔心她,偷偷拿着兩個包子要給她的時候,看見小夢汐已經餓來暈倒在地上。當時正是狂風暴雨,小夢汐的身體冷得就像一團凝結的冰,嘴脣發紫,連呼吸都快沒有了。陸伯跑去告訴呂太太,後來才送到醫院。小夢汐九死一生的醒來後,呂太太卻叫人送去一碗叟掉的粥。小夢汐當時太餓,連碗邊也舔得乾乾淨淨。那個時候,夢汐只有八歲。

 每每想到這件事,曾意蓮就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兩個耳光。她惱自己,氣自己,她恨自己這麼多年來對眼前這個可憐的女孩從來沒有盡到一天母親應有的責任。可憐的夢汐好像就是爲了要受盡折磨,受盡屈辱纔來到這世上的。

 想到這,曾意蓮又傷心的落下淚來,夢汐聽着她細微的抽泣聲,看了看身後面色暗沉的沈喬彬,一時半會也不知該對這位“母親”說些什麼。她只能輕輕的,在曾意蓮耳邊說,“先去沙發裏坐一下吧,我給你們倒杯水來。”

 說完,夢汐朝沈喬彬往沙發處遞了個眼色,自己便去到廚房。

 在廚房,夢汐待了很久,她內心糾結,不知道出去如何面對。廳內曾意蓮悲傷的啜泣聲幽幽傳了進來,聽得她心口發堵。夢汐煩擾的抓了抓頭髮,最後,她拿着兩杯水,步子沉重的回到廳裏。

 “給,請喝水。”

 夢汐的口吻和動作顯得相當禮貌,曾意蓮淚眼濛濛的看着她,更是止不住心疼。自己的女兒竟和自己如此生疏,實在叫她悲涼,更是自責。

 “喬彬哥,你也喝。”

 夢汐努力撐起一朵笑,將另一杯水遞他手上。

 沈喬彬臉色始終陰晦,他看着面前的水,伸手去接,兩人手指不小心碰在一起。可能由於如今身份的關係,夢汐本來就有些刻意迴避他,剛纔指尖相觸的那瞬間,她的心尖竟如一道電流擊過,令她不止心口,就連整個身體都不安的緊了一下。

 夢汐紅了臉,她不敢再看沈喬彬,只是轉過頭,對站着的曾意蓮說,“您請坐。”

 “噯,噯……”

 由於哭泣,曾意蓮的聲音帶着嗡嗡迴響。她摸了摸溼潤的眼眶,身子坐進沙發裏。

 手裏是女兒爲她倒的水,掌心內有很溫暖的熱度,曾意蓮心裏漾起暖流,她當下就喝了好幾大口。待放下時,夢汐看見杯裏的水快見底了,欲起身再給她倒一杯來,曾意蓮突然拉住她的手,語帶懇求,“夢汐,先坐下來,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夢汐凝着她那雙水潤中滿是血絲的眼睛,咬了咬嘴角,輕輕點頭。

 “喬彬,你先去別的地方待會兒。”

 沈喬彬盯着把自己支開的母親,眸光再複雜的投去夢汐面上,他極細微的蹙了蹙眉。“好”,他將水杯放在茶几上,起身走去屋內的另一個房間。

 待他的影兒消失後,曾意蓮這纔將目光落在夢汐半垂的臉蛋上,“喬彬那孩子經常到你這來吧。”

 夢汐心口猛然間跳得快了半拍,她聽出來了,曾意蓮的意思是說沈喬彬對她家的環境很熟悉,熟悉得就如他自己家一樣。夢汐深吸口氣,望着曾意蓮,眸子眨也不眨,“是,喬彬哥經常來。這裏有間臥室就是專門爲他留的。他家裏也有一間我的臥室。”

 “你們……分開睡?”

 曾意蓮問得小心。其實最開始,在聽兒子說交了一個以結婚爲前提的女朋友時,她和丈夫雖沒太熱情,但一直也沒反對。畢竟對兒子的眼光,她和丈夫還是十分相信的。在他們看來,既然兒子與女友都有結婚的打算,那同居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可如今,他們最初的關係因爲血緣而要重新定位,這對兩個孩子來說,實在太殘忍了。

 其實,這件事對兩個家庭來說,不也一樣的殘忍嗎?想到丈夫離去前那憤然的神情,曾意蓮又止不住的流下淚來。

 夢汐見她又低頭抽泣,心生不忍,她趕緊抽出紙巾,送她手心,“別哭了。我和喬彬哥從來也沒睡在一起過,真的,請你相信我。”

 “

 嗯?”曾意蓮突然停止哭泣,有些錯愕的看她。

 夢汐點頭,卻沒再多說一個字。

 這事,夢汐已經如此說了,曾意蓮也沒再多問。她相信夢汐,而且,就算夢汐與喬彬真發生過,如今她除了感慨和傷心之外,還能如何呢?

 拿起紙巾,曾意蓮抹了抹淚,才又說,“夢汐,我知道你心裏恨我這個母親,我也恨我自己,可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以前的事再也回不去,我們改變不了,但以後是可以補償的。夢汐,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諒?我清楚我現在說再多的抱歉也沒有用,我也明白我做再多的事也無法補償對你的虧欠,但……”

 曾意蓮說到一半,她看着將頭垂得低低,無意說話的夢汐,她突然伸出手,將夢汐的手掌捂進掌心,“夢汐,我想得到你的原諒。雖然我知道我做再多也彌補不了我犯下的錯,也有可能我現在的出現只會令你厭惡,令你煩,但請你理解,我這是一個失職的母親,真心想要補償這麼多年虧欠女兒的迫切心情!”

 夢汐的眉頭微微蹙起,她漂亮如扇的長睫,不安又複雜的顫動着,看得曾意蓮心口凌亂的跳躍。

 “怎麼樣,夢汐?我怎麼樣才能補償?”

 “不用補償,這些年我過得很好。而且我的母親只是張慧,她已經給了我和別的孩子一樣多的母愛,所以我什麼都不缺,以後也什麼都不想要。你不用自責,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因爲,我的母親只是張慧,我並沒有缺少什麼。”

 將手從她掌心抽了回來,夢汐長吁了口氣,她擡起臉,眸子牢牢對上曾意蓮,“聽喬彬哥說叔叔他們回去了,你呢?打算什麼時候走?”

 夢汐的神情和口吻都那麼冷硬,曾意蓮那些濃濃的情意,又在胸間洶涌的翻涌開。她長長嘆了口氣,掌心裏似乎還存留着夢汐的溫度,她五指彎曲捏緊,雙手無奈的成拳擱在膝上,“你不想見我?想我走?”

 “不是,我只是覺得發生這樣的事,你最應該要做的就是留在叔叔那邊,和他好好解釋一下。這麼多年夫妻,就算曾經做錯什麼,只要好好說一下,都是可以原諒的。”

 夢汐會這樣說,那是因爲沈喬彬告訴她,沈父在極度氣憤的時候曾意蓮並沒有很好的解釋或道歉,在沈父因接受不了真相而憤怒的飛回新加坡時,曾意蓮又拒絕與他一同回去。所以,夢汐覺得,如今她更應該在意的是她的家庭,她那個原本和睦,夫妻美滿,兒女孝順的家庭,而不是把時間沒必要的浪費在她這裏。

 曾意蓮抽了抽鼻尖,長長嘆氣,沉銀着說,“永遠都是男人能原諒自己的背叛,卻不能容忍妻子出軌。我和他之間,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回到以前,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那……那要怎麼辦呢?”

 這會兒,夢汐是真的替他們那個完整的家庭擔心。那天初見面時,沈家歡聲笑語,和睦美滿的情景歷歷在目,當時她還羨慕,慶幸自己就快融入那麼個她嚮往的家庭。不曾想,命運就是一雙翻雲覆雨的手,稍稍一個惡作劇,就能毀滅人間所有美滿。

 曾意蓮搖頭,整個人看來極其疲憊,“到如今,也就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夢汐,我想看看張慧,你帶我去好嗎?”

 夢汐害怕凝視曾意蓮那雙紅腫的眼睛,她閃逃的錯開眸光,輕輕應聲,“好。”

 .

 幽靜的半山墓地,空氣裏流散着香燭燃燒的氣味,冥紙焚過之後撩起的灰白色灰燼,在空中隨風旋轉。

 曾意蓮瞧着石碑上張慧的臉,又是默默流下淚來。

 “慧,對不起,原諒我這麼久纔回來看你。這些年,雖然我人在新加坡,但請你相信,我一直都是記着你的,我不是不想和你聯繫,只是……”

 說着說着,曾意蓮的哭泣有些控制不住,她掩着臉,終於痛哭出聲,“只是我不能聯繫你,我不能讓丈夫知道我曾經和別的男人生過孩子,不能啊,嗚……慧,這些年你和夢汐吃了那麼多苦,是我害的,全是我害的。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彌補我犯下的錯,到底我該怎麼做?”

 “慧,你在天有靈,你告訴我好不好,對不起,嗚……對不起。”

 沈喬彬站在幾步之外,看母親哭得都快暈厥過去,縱然心中對她再多怨恨,只是此刻,她依舊是他母親。他走上去,從後將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曾意蓮扶起來,“別傷心了,既然你們是好姐妹,她一定可以理解,而且她有夢汐陪着,我相信這麼多年她一定不會覺得有多苦。”

 “是,我媽常說我是上天給她的最好禮物,所以阿……”

 夢汐想開口叫“阿姨”,話都溢出了一個字,又覺得尷尬,所以生生的咽回去,重新改口說,“所以你不用太難過了,我和我媽過的日子雖然清貧,但我們很開心,真的,生命裏能有彼此,我們都很滿足,相信我媽也是這麼認爲的。你就別傷心了,我媽看見了,也會難過。我相信她並不怨你,反而應該是要感謝你的。”

 曾意蓮哭來顫抖着身體,她掩住臉,自覺沒臉見張慧,更沒臉見夢汐。況且,夢汐一口一個“媽”,卻是對着死去的張慧叫,對自己,她根本吝嗇得連一個眼神也覺得多餘,更何況開口叫出那個她最想聽的名詞。

 搖頭,曾意蓮悲痛不已,“不是的,不是的,就是我犯的錯……這些年你和慧過得那麼苦,如果我有勇氣回來打聽你們的消息。就算我不能回來陪着你們,可至少我可以提供經濟幫助。也……也……嗚……也不至於害你在呂家糟那麼大的罪,被那羣心腸狠毒的人作見。慧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救治。是我,全是我啊。”

 曾意蓮哭來軟軟倒在沈喬彬懷裏,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發抖。

 此時正是四月末,太陽雖不毒辣,但明晃晃的光照在頭上,一樣

 令人口乾舌燥,暈暈欲倒。夢汐盯着被太陽照得泛着白色光澤的石碑,視野一片花白。也是淚眼朦朧中,她彷彿看到照片上的張慧在笑,依舊是那麼慈愛的面龐和眼神。

 幽靜的墓園內,曾意蓮痛心徹骨的哭嚎與夢汐淺淺的低泣,高高低低合在一起,飄蕩在空中,暈開連綿不斷的悽楚。

 實在不想令曾意蓮太過傷心,沈喬彬又不知道該如何勸她走,只好用眼神與夢汐交流。

 夢汐抹了抹眼淚,又說了些安慰的話,再轉開話題說自己還要去商場買些東西。曾意蓮一聽,這纔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緒,說陪她一起。

 夢汐一愣,她怔怔看着面前這位被淚水溼了臉龐的婦人,斷續着說,“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夢汐,就讓我陪你一起吧。我知道你煩我,我也知道自己會惹你不開心,但求求你,我這個做母親的,就只想和女兒多待一會兒。”

 聽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夢汐下意識瞧瞧沈喬彬,只見他嘴角緊抿,陰鬱的沉默着。

 幾天下來,他瘦了,瘦得雙頰都凹了下去。夢汐很難過,可現實的殘酷卻令他們無能爲力。

 夢汐看着面前的兩人,心裏被憐憫籠罩。她凝視哽咽的曾意蓮,點頭,說,“好吧,一起。”

 由於夢汐特殊的身份,她還是戴着黑框眼鏡和口罩,沈喬彬留在車內,只是她與曾意蓮在商場內走走停停。

 本是隨意說的一句,夢汐也無心購買什麼,到是曾意蓮每個專櫃貨架前都停留下來,直問她喜歡什麼?

 夢汐複雜的看着曾意蓮,聲音被口罩掩得沉悶,“不用了,我只是想隨便看看,沒什麼真的要買。”

 曾意蓮擰了擰眉,說,“既然這樣,那你就陪我逛逛吧,我有好多東西要買。”

 其實夢汐是很想回家的,說不清楚爲什麼,她就是不願意和曾意蓮待在一起。說害怕也好,說尷尬也行,反正她內心就是滋生出一種抵制的情緒。

 她,不想與這個“母親”相處!

 可拒絕的話每每都到了嘴邊,又看她乞求的水眸,那些未出口的話,夢汐又被她哀傷和懇求的神色給逼退了回去。

 曾意蓮伸手欲拉夢汐,夢汐卻是快一秒的將手反在身後。她低下頭,硬起心腸不看面前的人。曾意蓮蕭瑟了眸色,她輕輕的說,“走吧”。之後轉身往前。

 夢汐這才擡眼看,沒什麼興致的,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

 夢汐不懂她到底要買什麼,她們去了嬰兒區,曾意蓮買了奶粉,奶瓶,尿不溼之類。然後兩人還去了圖書區,購物車裏全是幼兒讀物,再然後是隨年齡增長的一些閱讀書籍。一圈下來,兩人又去到少女區,夢汐見曾意蓮一個勁的挑選碼數逐一加大的內衣,心裏雖有疑惑,卻沒多問。

 後來,兩人推着滿滿的購物車,又要去服裝區。夢汐有些累,說是先休息一下。兩人坐在客人休息的長椅上,終究沒能忍住,夢汐問,“你買這些是給誰的呢?這裏面好像全是小孩用的。”

 曾意蓮淺笑着嘆息,“夢汐,雖然我知道這些東西你已經用不了,但我就是買給你的。”

 “我?”

 這下,夢汐更迷惑了。

 “夢汐……”曾意蓮沒顧夢汐掙扎的動作,硬是將她的手拉進掌心裏,“也許你會笑話我,可我不在乎,我買這些,全是給你買的。我也知道如今的我說再多也沒用,做再多的補償你也不需要,而這些東西你更是用不着。可做爲一個母親,你已經這麼大了我卻沒有給你買過一件東西,這麼多年,我一丁點母親的責任也沒盡到,更沒能陪在你身邊看你成長。所以這些東西,全是我這個失職的母親買來給我這個可憐的女兒的。”

 “這裏有奶粉,有奶瓶,有屎不溼,這裏的每一樣,都是一個小孩成長需要用到的。夢汐,媽只是想給你買點東西,我知道這些對你來說沒用,可是……可……”

 到後面,曾意蓮又是盈盈欲泣。

 夢汐鏡片後的雙瞳着急的縮了一下,她轉頭四下看看,果然見不少顧客都將目光落在她們這邊。下意識的,夢汐伸手摸了摸掩住大半張臉的口罩,勸慰道,“別哭了,你這樣下去對身體不好。”

 誰知夢汐這一開口,曾意蓮哭得更是傷心,大有不可收拾的模樣。

 眼見投注在她們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夢汐側着臉,情急之下只得開口叫,“媽,快別哭了。”

 “你……你叫我什麼?”曾意蓮頓時停止哭泣,淚眼濛濛看她。

 夢汐不得已,只好再叫一聲,“媽”

 “噯,噯……”曾意蓮開心,臉上旋開滿足的笑容。

 不想待在這裏任其它人指指點點,夢汐起身,“不是還要去買衣服嗎?走吧。”之後夢汐推着車往前。

 而位上的曾意蓮瞧着夢汐越來越遠的身影,笑笑,跟了上去。

 出來的時候沈喬彬瞧她們身後推着購物車的商場人員,再看着車內的東西,疑惑的皺起眉頭。但夢汐和曾意蓮也沒多做解釋,吩咐着工作人員將東西全都放進車內。

 正是晚餐時間,曾意蓮提議三人一起用餐,夢汐說太累,想回家休息。曾意蓮還想勸說,不過見夢汐確實疲倦的小臉,也就沒再爲難她,而且想着夢汐都開口叫她“媽”了,往後她再走動走動,夢汐會接受她的。

 於是,將夢汐送回去後,曾意蓮帶着滿足的微笑離開。可是,第二天當她又去夢汐家時,按了很久的鈴都無人應門。隨行的沈喬彬撥了夢汐電話,這纔在電話裏聽夢汐說她人正在機場,馬上就快登機。沈喬彬急了,問她要去哪裏。夢汐只在電話裏說了句,“喬彬哥,謝謝你。”

 之後便掛了電話,等沈喬彬再打過去時,夢汐已經關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