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甦挽歌消失的背影，顧墨軒逐漸在眼中升起光亮。
而孫小果並不知道發生何事，甚至也沒感覺危險逐漸逼近。
她依舊在人群中侃侃而談。
“我本以為總裁夫人溫柔持家賢惠，沒料到她是這種蛇蠍心腸的女子，真是人心叵測。”
“你看總裁夫人平時帶我溫溫和和，說話更是柔聲細語，哪曾想她轉頭便給我穿小鞋，真叫我啞口無言。”
……
听著耳中的種種，甦挽歌眼底里逐漸升騰起寒意。
“既然你對我有這麼多意見，我怎麼從未听你提起過？”她抱著雙臂問道。
听見甦挽歌的話音響起，吵鬧的人群也逐漸安靜下來。
方才還討論激烈的，大家都開始竊竊私語。
“你們看總裁夫人來了，看樣子還挺生氣的。”
“總裁夫人還是公司里有頭有臉的人物，人家能不要面子？被這麼議論肯定不爽。”
听見耳中的種種討論，甦挽歌邁著清脆的步伐走向孫小果。
“你剛才說的話，我都一字不落的听見了。”她先說明自己是個明白人，可不想再被糊弄。
孫小果倒也沒打算掩飾，直白的對上甦挽歌的目光。
“你來得正好，還省得我找你談了。”
兩個女人都沒打算退讓，各自的氣勢都很強大。
“你剛才說我故意給你穿小鞋，是因為手里有可靠證據，還是光憑一張嘴亂說？”甦挽歌開門見山的問道。
她將目光落在孫小果的書桌上，上面一層還放著顧墨軒交代的文件夾。
甦挽歌稍微抬手，將文件夾拿到手中翻開。
“這份資料我從未見過，但我只掃幾眼便知道這並不難。”她非常肯定的判斷。
孫小果毫不掩飾地冷笑一聲，“您這話就有點過了。全辦公室的人都覺得它難，只有您覺得簡單，這？”
剩下的含義不言而喻。
甦挽歌挑挑眉，將文件放回原位。
“如果你懷疑我在說大話，我不妨可以動用點時間將它做出來。”
所謂的有實力，就是這麼自信。
孫小果不耐煩的嘖嘴，已將雙臂防御的抱在胸前。
“我知道您實力很強，也不必著急向我展示。”說著，她的目光看向辦公室的各位。
“只是大家的水平都還很落後，我認為不該布置這麼困難的任務。你覺得呢？”
孫小果故作民主的拋出疑問。
甦挽歌恍然大悟的點頭，眼中閃過了一道光芒。
“原來你還是這麼單純。”她微笑著對孫小果說道，“你太相信別人了。”
“您這話的意思是？”孫小果的頭頂上冒出疑惑的問號。
甦挽歌展開合情合理的推斷。
“已知公司各位是你的前輩，而我只是個新手。按理說我能拿下的文件，你也應當輕松應對。”
“現在卻只有我這個菜鳥能做出難題，你和諸位卻毫無頭緒。這不奇怪嗎？”
甦挽歌實在不想費口舌解釋，只是對方著實太笨了。
孫小果思考幾秒後，好像終于找到了頭緒。
她小心翼翼地問，“您的意思是，同事們是在把我當傻子似的欺騙？”
左思右想之下，也不可能有其他答案了。
甦挽歌不忍心當面直說，于是將臉轉向在座的同事。
“你們有誰不能完成這份任務？”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面面相覷，遲遲沒有開口。
甦挽歌第二遍問，“大家都不會？”
辦公室內依舊一片寂靜，無人作出任何表態。
甦挽歌拍拍手，冷酷無情的說道，“我是時候向墨軒提議給公司換血了。”
這話還沒說完，大家便沸騰了。
“這份文件我會做，這可太簡單了！”
“這就是入門水平，還有誰做不出來？給我半小時就足夠了，還有五分鐘留著泡杯咖啡。”
終于將大家的實話都逼出口，甦挽歌得意的看向孫小果。
“怎樣，你現在明白道理了嗎？”她笑眯眯的對著女人說道。
孫小果的臉色一片鐵青，“原來是我被耍了。”
本以為眾人是支持她的，沒想到大家只是表面同事罷了，根本沒把她當一回事。
甦挽歌可憐的拍拍她肩膀，“我以為你會明白大家的玩笑，沒想到你這麼認真，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甦挽歌的眼中有蓋不住的得意，就連嘴角也囂張地聞起笑意，嘴里卻說著疼愛的話。
這嘲諷的極大諷刺，在孫小果看來格外扎眼。
“要怪就怪我太輕易上當。”她願賭服輸的對甦挽歌認錯。
但這件事還沒到此結束。
甦挽歌用手指摸索著下巴，眼神很仔細的思考。
“我記得你剛才說，我利用墨軒給你穿小鞋？”她對于這件事記憶頗深。
甦挽歌的眼彎彎一笑，“你這話是認真的嗎？”
她不是非要對孫小果殘忍，比如現在就在給她機會。
孫小果剛準備開口，眼中卻有些遲緩，考慮再三後還是搖頭。
“是我誤會你了。”
听見這沒有誠意的道歉，甦挽歌相當不滿意。
“如果凡事都能用誤會來形容，那也太巧合了。”她 不打算就這樣放過。
孫小果也感受到咄咄逼人，語氣中埋藏著崩潰，“那你現在想怎樣？”
她已經受過甦挽歌的懲罰了，難道現在又要當眾道歉？
孫小果不可能做到這麼軟弱。
甦挽歌稍加思索，想了個不錯的好主意。
“既然你對公司有諸多不滿，也總認為我是壞人，不如就將你調離總部吧？”
她的條件已經很仁慈了，並不是直接從公司里開除。
孫小果的雙眼立馬瞪大，“如果要將我調離，就和開除沒有區別，因為我留在這的目的是……”
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沒有繼續沖動的往下說。
甦挽歌的臉上閃過興趣，“說呀，你留在這的目的是什麼？”
眾所周知，孫小果光明正大的暗戀對象就是顧墨軒。
“總裁夫人，其實小果犯的錯很常見，這也是新手的迷茫。我們何不原諒她呢？”眾人都心軟的說道。
為此，甦挽歌還听了五花八門的理由。
“夠了，你們不必往下說了。”她心煩的掏了掏耳朵，對這些說法都不感興趣。
甦挽歌再次說道，“我是個做生意的商人，不是個心地善良的菩薩。你們犯錯了，我當然要嚴格懲治。”
尤其是孫小果這種屢教不改的女人。
“總裁夫人，公司講究以和為貴，您何必大動肝火呢？”
“是啊，小果只是個孩子，我們何必對這麼苛刻，這樣她以後怎麼在公司抬頭？”
如浪潮般的話語往甦挽歌耳中涌來，差點把她壓得不能呼吸。
听著這雜七雜八的理由，她爽快的答應道，“好，既然你們這麼夠義氣，那我就給足面子。”
眾人的臉上閃耀著期待神情，就連孫小果也以為得救了。
沒想到甦挽歌下一句卻說，“你們剛才都替她說話，那就大家一起搬到分部吧。”
公司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外面不知多少人要擠破頭進來。
而這幫家伙卻好逸惡勞，整日想著作死。
“總裁夫人，這里人數眾多，倘若大家一起搬到分部，顧總應當不同意。”不知是誰提出了關鍵想法。
這句話倒點醒了甦挽歌，讓她還想起有這回事。
“想法不錯，看來我現在應當報告墨軒。”甦挽歌將這點記下。
眾人都為難得對視一眼，明顯有話要說，卻無人敢開口。
“我不認為顧總會陪你胡鬧。”孫小果信心滿滿的開口。
她的話音才剛落，顧墨軒的聲音繼而響起。
“你想錯了。”
听見這四個字時，孫小果的臉上閃過驚愕。
從未想到顧墨軒會摻和進來，沒想到他果真為甦挽歌出頭了。
“顧總，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沒必要讓大家替我一起受罰。”孫小果故作冷靜地說道。
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必當要表現的好些，才能留下深刻印象。
顧墨軒一臉冷酷的看向孫小果。
“正是因為有你這種人，才將大家都拖下水。既然你們都不清醒，只能一同受罰了。”
畢竟這些人也是孫小果的幫凶。
“顧總，無論您怎麼懲罰我們都好，可千萬別和公司過不去。”
“如果要將大家都懲罰了，或許整個部門都全軍覆沒了。”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一定會引起社會各界的轟動。
孫小果也開口道，“顧總，我相信有不少人為公司擠破了頭。但如果真要換血一個部門，這實在是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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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有幾十號人，這可是一項龐大的工程。
在眾人的說服下，甦挽歌的心意也逐漸改變。
“看來，今天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孫小果，其他人不過是被蒙蔽。”
辦公室的其他人都刷刷點頭，求生欲旺盛的開口。
“沒錯，我們只是被欺騙而已。早知道孫小虎這麼壞，就不應該幫她說話。”
“沒想到這女人竟造謠總裁夫人，這真是不能忍！”
听見大家都稍微清醒，甦挽歌將暗示的眼神看向顧墨軒。
“墨軒，你看現在怎麼處理？”
他溫柔的挽起甦挽歌凌亂的發，“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這句話里飽含著萬千寵愛，簡直讓旁人都嫉妒紅了眼。
孫小果也默不作聲地低下頭，不想去看這刺眼的一幕。
“根據顧總的安排，孫小果將從明日起派離總部。”甦挽歌鄭重其事的宣布。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只是互相暗示的在對眼神。
“小果，你沒有意見吧？”甦挽歌特意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