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汐找來劉姐，找來傑西，三人一起着急。只不過，一式三份的合約已經清清楚楚落下“呂夢汐”三個字，一切無力挽回。後來劉姐和夢汐去了律師那裏，只可惜合約條條款款的每一項都明確表示全是出於夢汐“自願”，一切無任何性質的強迫或霸王。
這該怎麼辦呢？
夢汐煩躁的猛拍額頭，劉姐一把拉下她的手，也是滿臉憂心，“夢汐，你別這樣！我看我們去找黃總，就告訴她你不拍那些廣告和電影，讓公司給你其它的片兒。”
“沒用的，沒用……”夢汐身子往後倚進牆角里，她仰頭，清眸霧氣騰騰地望着嵌在天花板內的燈光，“我今天這樣全是他設計陷害的，他又怎麼會給我換？而且上午我又把他給我的那部影片合約重新看了一遍，裏面……裏面……”
說到這，夢汐再也忍不住，矇住臉，蹲在地上失聲大哭。
“裏面怎麼了？”
劉姐跟着蹲下，急得鼻尖滿滿全是細細的汗珠兒。
夢汐哭得抽泣，如何也止不住，她欲開口，卻是數度哽咽。稍稍緩了緩，夢汐只覺得鹹鹹的淚水流進了嘴裏，她抹了抹臉，悽哽着說，“合約變了之後……要……要露點，而且……而且還要光着身子拍強暴戲……嗚……我不拍，我不要拍……”
想到傷心處，夢汐又嚎啕大哭。
劉姐睜大眸子，驚惶了一張臉，瞧着哭得全身劇烈顫抖的夢汐，劉姐心疼的輕撫她後背，一個勁罵道，“全怪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慫恿，你也不會被那畜生陷害，全怪我呀……”
說着說着，劉姐也跟着哭起來。
從心裏來講，夢汐對她也有埋怨，若不是劉姐的勸說，她又怎麼會成現在這樣？只是，重回娛樂圈並沒有人逼她，而且犯那麼大的糊塗簽下合約的人就是自己，與任何人都沒關係！說到底，最該怨了除了自己，還能怨誰？
夢汐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剛纔她將合約全給律師看過，按上面的簽約價碼再賠上違約金，她得賠近三個億。噢，天啦，叫她哪裏弄這麼多錢？
房子和車子，加上這些年她辛辛苦苦所掙，全湊一起也不過兩億左右，剩下的錢，去哪裏弄？
夢汐昏昏沉沉回到家，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沒有主意。反正廣告她是肯定不會再代言的，那樣肉的電影更妄想她會去拍，而且，她不會再與‘索亞’維持僱傭關係了。只是想到那麼大筆數額的違約金，夢汐又覺得被現實壓垮了肩膀。
劉姐和傑西說他們那裏還有錢些，可他們的錢對於這麼龐大的數字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又有電話進來，夢汐軟軟的窩進沙發裏，卻是一動不動，目光失神的看着放在茶几上那一閃一閃的手機屏幕。
她的懷裏緊緊抱着心型抱枕，彷彿那是此時她整個身體唯一能依託的力量。她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不是催着她趕去攝影棚拍廣告的人，就是廣告商家，要不就是黃總。
反正，現在的他們全都恨不得把她逼死才甘心。
回家前夢汐去了“索亞”，找過黃總，滿是小心討好，說她願意賠廣告商家的違約金，但與公司簽下的七年合約，能不能雙方友好解除。當時黃總微微一笑，還是夢汐第一眼見他時的和藹面龐，只不過，夢汐沒本事看清他內心潛在的陰暗本質，其實他那人，就是批着羊皮的狼！黃總笑眯眯，卻是不留餘地的說，要解約就得按合同辦事，只要拿錢出來，一切好商量！
夢汐一聽，自然知道是沒戲了，所以她憤怒的將面前的水狠狠潑他臉上，再也不想看這男人齷齪的嘴臉，轉身就跑。
一週時期，黃總給夢汐一週的時候湊錢，若不然她就準備收法院的傳票。
夢汐要瘋了，真的要瘋了。
心亂如麻的日子裏，夢汐時常會接到房屋中介和汽車中介打來的電話。買主故意壓價，但時間上夢汐根本拖不起，就算再不願意，如今的她也只得咬牙點頭。房子是下月再交出去，這令境況窘迫的夢汐還不至於馬上睡大街。只是，手裏的錢加上多年來的積蓄，離三億差得實在太遠！
實在沒有辦法，夢汐只好摸出電話。這個時候，除了沈喬彬能幫她，她根本不知道還能找誰。只是從前親密的關係如今尷尬的變了位置，加上也不確定新關係後的他近況如何，夢汐翻開電話薄，卻是撥了另一個她從未撥打的電話。
“夢汐姐？”
電話響了幾聲，那頭沈遙冰的聲音柔柔傳了過來。
夢汐不自覺的緊張，她咬了咬嘴角，輕輕問，“你，最近好嗎？”
“嗯，還好，謝謝夢汐姐掛念。夢汐姐，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嗎？”
她的乾脆叫這邊糾結的夢汐眉頭蹙得更緊。
夢汐咬着指甲，聲音顫微微的問，“呃……嗯……你二哥回去後還好嗎？”
“二哥沒有回來，他給我們打電話，說是想去國外散散心，還叫我們不要擔心他，說他已經沒事了。不過去哪裏他卻不告訴我們，還說他自己也沒個準兒，想全世界都到處走走。
”
沈遙冰輕輕說着，到後來，沒見夢汐接話，她猶豫了會兒，又才慢悠悠開口，軟綿綿的聲音聽來似乎不好意思，“夢汐姐，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別再給我二哥打電話？我知道我這要求很過分，不過眼看二哥好不容易闖過了那個口兒，我實在不想他在情緒還不太穩定的這會兒又因爲你的某句話，或者某件事又變成原來的樣子。至少，至少得時間再長點，等他徹底適應，那時你們再聯繫，行麼？”
夢汐的心口堵得發慌，沈遙冰透過電話傳來的那一句一句微弱的哀求，卻是尖利的針，狠狠扎着她的神經末梢。是的，她不能再麻煩他了，不能了。
夢汐撫住跳得泛疼的胸口，又問，“你父母的關係如何了？”
“
他們已經分居好長一段時間了，正協議離婚。”
“離婚？”
夢汐沒料到這麼嚴重，她竟撥開嗓音跟着反問開來。
後來沈遙冰還在電話裏說了什麼，夢汐就沒什麼印象了，她的思緒全被之前的話困擾着，第一是自己不能再打電話給沈喬彬，第二是那個美滿的家庭因爲自己的關係，就要破裂了！
認爲弄成如今這個樣子，全是她的錯。夢汐曲膝將抱枕緊緊夾進懷裏，她只覺得她的心像是一個充滿罪惡的巨大深淵，深不見底的深淵。
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她不想坐牢，又不想拍那些下.流的影片，更不能再給那麼個搖搖欲墜的家裏亂上添煩，究竟，她該怎麼辦呢？
夜幕降臨的時候，夢汐悉心妝扮了一翻，對着鏡裏的自己深吸口氣，她望着鏡裏那雙沉靜中滿是憂傷的眼睛，快要不能呼吸。閉上眼，默默替自己打氣，夢汐轉身就走。
半小時後，來到與他約定好的酒店包間，夢汐呆呆看着杯裏顏色紅得凝重的紅酒，竟覺得杯中血一樣的顏色，浸進了她的心。
也沒過多久，門上有人敲門，夢汐循眼望，看着俊美無儔的他步步而來。
他迷人的臉龐沒有絲毫表情，只看着夢汐時，眸光深處似乎蘊藏了凜冽陰狠的氣息。
“楚昊哥……”
夢汐站起來，微微喚了一聲。
不動痕跡的，慕楚昊的嘴角淺翹，他走到夢汐上面的位置，待落坐，身子往後靠，雙臂慵懶環胸，“說吧，找我什麼事？”
他清冷的目光令夢汐提高的心，陡然間沉了下去。
她垂下眸，也是重新坐回位子裏，“楚昊哥，你頭的上傷好了嗎？”
“哼……”
聽得他冷冷的一笑，夢汐不由地擡眼看，只見他好看的薄脣微微挑起，整張臉被包間內詭麗妖嬈的燈光染上朦朧不清的橙黃色，妖冶，魅惑，邪肆，嘴角那微頓的弧度極冷之下隱隱透着憤怒的痕跡。
“看我現在好端端的，你心裏是不是特憋屈？其實你心裏早就詛咒我下地獄吧。”
“沒有，我沒那麼想過！”
被他說得那麼絕情，夢汐急了聲的辯解，“再怎麼樣你是爲了救我纔會傷得那麼重，我希望你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詛咒你呢？不會的，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不是？”他嗤笑一聲，緩緩，抱於胸前的手放了下去，姿態依舊氣定神閒，“好吧，如果不是，那在我搶救的時候你爲什麼會離開？如果不是，你爲什麼之後不去醫院看我？如果不是，你怎麼一個問候的電話也沒有？如果不是，你告訴我爲什麼你寧願拋下就快死掉的我而飛去沈喬彬那裏？呂夢汐，你告訴我，這些，究竟是‘是’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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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那雙灼灼清光的墨眸，夢汐敗了所有的語言。
他說的沒錯，當初確實是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她離開他而飛去了新加坡，只不過，那是因爲那個時候的沈喬彬也需要她，而且只有她纔可以拯救他。而這邊，他有姐姐照顧，就算她想來，慕家所有的人也都不歡迎，姐姐更會阻止她與他見面。所以，她是在全盤都思考以後才決定留在新加坡的。
而且……
夢汐兩道纖細的眉頭，輕微的凝在一起，她掀動長睫，怯生生看他，“我有給你打過電話的，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擔心你的傷……”
“那你的電話呢？電話去哪兒了？從我住進醫院那晚，到今天整整兩個月又十一天，除了下午你打電話約我到這來兒，你告訴我，你還給我打過什麼電話？！”
夢汐聽着他陰冷的質問，貝齒輕輕陷在殷紅的脣裏，她能告訴他姐姐接過電話嗎？不能！聽他現在的口吻，姐姐準是沒有告訴他自己曾去過電話問候，而他也正因此怨恨自己。所以，如果這時她說出來，會害了姐姐的。
而且僅僅只是一個電話，在他捨命相救之下，情意確實也太蒼白單薄。
見她久久不答，慕楚昊自然以爲是她理虧，想到先前她還說關心他，哼，全是他媽的放屁！
慕楚昊的臉，越來越沉，他冷着聲音又問，“直接說吧，叫我出來什麼事？我想，你既然都不在意我的死活了，那我也不用自作多情以爲你今晚約我出來是要感謝我。”
“嗯”，夢汐點頭，她是想感謝他的。不過想了想，夢汐又搖頭，她擡起水潤的眸子，牢牢望着他的目光凝着哀求，“楚昊哥，你能不能借我些錢？”
“借錢？”
這會兒，慕楚昊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夢汐又欲開口，這時門上傳來敲響。服務小姐陸續將夢汐先前所點的菜餚呈了上來，“菜上完了，請二位慢用。”
服務小姐衝靜默不語的二人恭敬欠了欠身，離開後，包間又是一片詭異的沉寂。
他不開口，夢汐也就不再作聲，她膝上的小手揪得死緊，先前那汗溼的背心被空調的風吹乾，身體猛然躥起一絲幽幽涼意。
慕楚昊盯着夢汐低下的頭顱，她的黑色髮絲剛好及肩的長度，垂下來，如兩扇黑絲絨屏風，遮在夢汐兩頰。
“借多少？”
就在夢汐因羞赧而心跳厲害的時候，他突然簡短開口。夢汐因此也擡眼看他，迎着他那雙深邃中蘊藏玄色的眸光，抿了抿嘴角，聲輕如絲，“一個億。”
“一個億？”
從夢汐嘴裏暴出的這個數字雖然於他來講並不算多，但這個數目落她身上，這令慕楚昊吃驚不小。他瞅着夢汐不安的神色，緩了緩氣息，追問道，“爲什麼要借這麼多錢？我想，這些年你掙的應該不止這個數。”
他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用夢汐接受不了的口吻質問，所以夢汐的心，這會兒漸漸平穩。“因爲我欠了很多錢，如果明天我拿不出來，我將會去坐牢，或者……”
說到這，
夢汐話音微頓，她小心的擡起視線看他認真聆聽的臉，說得委屈，“或者去拍不好的片子。”
果然見他眸子掠過一絲震驚，夢汐在心裏爲自己默哀，緩緩的，將自己犯下的糊塗說出來。
說完之後，他久久的沉默。
桌上色澤鮮豔的菜餚依舊散發着佑人的香味，可此時的兩人全都沒有食欲。
夢汐內心忐忑，她不確定他是否願意借錢給自己，她甚至想過從他這裏拿到錢，會有最壞的一種可能。只是，沒到那麼絕的路上，她不願意把他想得那麼絕情的落井下石。
慕楚昊墨璃一樣的邃眸，從夢汐臉上移開，落在杯裏那色澤熾烈的液體上。燈光耀着，紅酒的面上撩起一層碎碎點點的金黃色浮光。
他摸出煙，指尖夾起一支，橫過鼻尖微微一嗅，睫毛向上掀起，卻是微微只翹了個眼角投向夢汐，“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找你的喬彬哥？別說區區一個億，就算十億隻要你開口，我相信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到這會兒你卻是來求我？呵……”
他刺耳的笑聲清冷傳來，聽得夢汐難受極了，她不敢看他那雙迷惑中盡是嘲笑的雙眸，有些慌張的，移開眼睛閃躲。
“前段時間發生的事令他心情很不好，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去打擾他。”
夢汐聲音輕輕，她桌下的一雙小手，掌心裏的汗，溼了又被她在衣料上擦乾，幹了又溼，一層一層，就像她現時的緊張，源源不斷的身體裏滲了出來。
咔
輕微一聲響，是他按動打火機的聲音。
他優雅的吸了一口煙，再撅起嘴脣一派輕鬆的吐出個菸圈。嫋嫋菸草味朝夢汐撲面而來，嗆得她猛烈咳嗽。可她卻不能表現出多麼厭惡，只是皺着小臉，難受的撇開。
他微微一笑，眸子極快閃過一絲陰冷，快得轉瞬即逝。
“那麼你母親呢？她生下你卻這麼多年沒有盡過母親的責任，這點錢對她來說，就算做補償好了，我想她給得也會很樂意。”
他夾在指尖的菸頭，微微有些星火，卻又很快的在菸頭積成一截白灰。而夢汐聽他提到母親，這也才轉過臉來，低眸看了一下他修長指尖上那根潔白的香菸，說，“因爲我的關係，她現在的生活很糟糕，她已經和叔叔分居了，正協議離婚。我不能再給她添麻煩！”
他又是輕聲一笑，這令夢汐緊張的心繃得就像快要斷裂的弦，她慘兮兮的凝視，霧氣騰騰的眼睛綻放着楚楚可憐的風情，“楚昊哥，現在除了你，我真是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幫我，求求你，再救我這一回，好嗎？”
他舉起指尖，兇猛的吸了好幾大口，呼出煙霧，微微眯起眸子看她，“無論何時，我都是你最後纔會想到的人。人前人後向來尊貴的我到你呂夢汐那裏卻變成了備胎，你說，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生氣？嗯……”
最後一個字，他故意拖得長了半拍，還微微揚起音調，戲謔輕佻。
夢汐的心，微微一刺，“楚昊哥你別這樣說，若不是我走投無路，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的，這點，我猜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既然你自己也說你不想與我再有瓜葛，所以這會兒你還找我借錢，你就應該知道沒那麼容易！容我說得明白一點，一億不是小數目，對如今的你來說，用什麼還？”
“我……”
夢汐望着他那炯光熠熠的眼睛，啞了聲，說不出話。
是的，她用什麼還？她根本就沒有償還能力！來之前她各種結果都想到了，最壞的一種，不外乎就是抵上自己的身體。
而她也想，如果必須用身體換得那些錢，必須用身體免去牢獄之災，那她這副這早殘破的身體，也不想給其它男人。
見夢汐怔怔盯着自己不說話，慕楚昊摁滅指尖的香菸，身子坐直，他微微挑起長眉，嘴角勾起一彎淺淺的笑意，“你知道的，我是個生意人，不是慈善家，給出去的錢必須有回報才行，而且回報少了，這投資項目我還興趣缺缺。我這人嘛，談生意不談情感，不談道德，只論價碼。”
“行了，你說吧，要怎麼樣纔會借我那筆錢？”
都已經說到這地步了，夢汐覺得他也沒必要再拐彎抹角，他的心思，她清楚，所以心裏早就有了預期，只不過，是個最壞的預期。
他微笑的弧度慢慢擴大，像是讚賞她的聰明和勇氣，還有那豁出去的乾脆。
“不，不是借……”他翹起食指，左右輕擺兩下，“是買！這可得分清楚了。如果我今天借你，明天你又弄來一個億，我除了收些利息外，還能賺到什麼？所以，我是買。既然是買，那你也就清楚了，不到規定期限，咱們就是買賣關係，少一天也不行。”
他的話暗喻明示，那麼的明白，聽得夢汐胸口火辣辣的羞憤開。
只是，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她還能用多麼正義凜然的話或是神情來抨擊？一切是她自願的呀。現實已經將她自尊的脊樑壓垮！
夢汐沉長的吸了口氣，她極力控制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碎着聲音問，“多久？買賣關係得多久的時間？”
“兩年，待在我身邊兩年。”他像是早就想好一般，脫口而出。
“一年！”
夢汐居然寒着眸子，冷硬的與他討價。
看他眉心微微一蹙，隱約有發怒的徵兆，夢汐繼續說，“如果你不願意，我去找別人好了。之前也有不少富商給我留過電話，如今雖然我落到這步田地，但我想只要我開口，還是會有人願意養我的。”
夢汐會這麼說，是認定他絕不允許自己的身體被其它男人佔有。想到這，夢汐竟開口淺淺一聲笑，她不清楚自己這樣的篤定是源於他於自己那股執着的自信，還是自己對他的自信。
“你敢去找你就試試！看除了我之外，還有沒有人敢把你當成金絲雀養起來！而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