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東窗事發

發佈時間: 2022-10-06 17: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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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宗揚沉着臉走進病房。

 病房裏陳曼正和母親說話呢,看到譚宗揚進來,立刻嚇得白了臉閉上嘴,神情慌亂地看着他。

 “喲,這不是宗揚嘛。一段時間沒見,又帥氣了。”蘇美鳳仗着女兒肚子裏的孩子,對譚宗揚便無所顧忌,一邊打招呼居然還一邊靠上去。

 李特助連忙插進來,擋在她和譚宗揚中間。

 “這位大嬸,請叫我們老闆譚先生,我們老闆的名字可不是你可以叫的這麼親熱的。”李特助冷冷地提醒。

 蘇美鳳被李特助說的頓時臉紅,又不甘心地說:“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還譚先生,一家人還用得着這麼見外嗎?”

 “一家人?我們老闆跟你們可不是一家人,最好認清楚你們的身份。”李特助冷笑着諷刺。

 蘇美鳳的臉色更加難看,羞憤難耐地看向女兒。衝陳曼使勁地眨眼睛,讓她替她說兩句。

 可是陳曼本來就怕譚宗揚,雖然跟李特助鬧騰的時候怪有勁。但是真的看到譚宗揚,她又立刻蔫了,怏怏地頓時沒了力氣。

 所以那裏還管老媽被人奚落,惶惶不安地看着譚宗揚。只希望譚宗揚不要生氣,至少不要連累她。

 “叫你母親出去,我有話跟你說。”譚宗揚沉沉道。

 陳曼連忙點頭,拉了拉蘇美鳳的手壓低聲音說:“你趕緊出去。”

 “你這丫頭,怎麼一點志氣都沒有。人家當人小三的還懷了孕,都趾高氣揚,怎麼到了你這裏軟趴趴地,那麼沒出息。”蘇美鳳看到女兒這麼怕譚宗揚,生氣地一戳她腦門罵道。

 陳曼氣得要命,下死命地掐了她一把,壓低聲音呵斥道:“你想讓我被趕出去嗎?還不趕緊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出去。”蘇美鳳看到女兒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胡鬧。只好怏怏地離開。

 李特助也隨後出去,替他們關上門。

 所有人一走,譚宗揚的目光又冷了幾分:“你好大的膽子,我記得我之前警告過你,那件事提都不要再提。”

 陳曼嚇得一哆嗦,臉色蒼白地說:“我我我不是故意要提,我是。”

 “我不知道你叫你母親過來幹什麼,不過你既然想讓她照顧你也好。等你出院,我會另外給你們安排一處房子,直到孩子生下來位置。等生下孩子,我也會給你一筆錢,然後你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出現了。”譚宗揚也不想聽她解釋,又冷冷地繼續說道。

 不過,他說完這些後,倒是讓陳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了。

 “姐夫,可是我不想走怎麼辦?我也不想去別的地方養胎,還想回你家。”陳曼喃喃地道。

 譚宗揚皺眉,詫異地看着她。

 陳曼又深吸口氣,勉強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容說:“姐夫,我知道我這樣說你可能會生氣。可是沒辦法啊!我不想離開你家,不然,等我孩子生下來了。別人也會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

 “陳曼,你失心瘋了嗎?你明明知道我已經知道。”

 “是,你已經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兒子,而是你的兄弟。可是那又怎麼樣?我想讓你承認這是你的孩子,因爲只有這樣,他以後才能活的體體面面,而我也能活的體體面面。”

 “陳曼,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姐夫,我知道,你一定覺得現在的我很可笑,而且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不過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怎麼敢跟你談條件。如果我說,如果你不答應,我不止把你讓李特助將醫院檔案的事告訴表姐,還會告訴她當年撞死譚婉寧的人是。”

 “誰告訴你的?”譚宗揚不等他說完便衝過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陳曼被掐的喘不過氣,臉色也漲得通紅。

 她兩隻手拉住譚宗揚的手腕,艱難地道:“姐夫,姐夫,放手,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說,誰告訴你的?”譚宗揚手指微微收攏,再一次質問。

 她之前從未說過這些事,在醫院裏住着,不可能突然想明白這些。所以,一定有人跟她說了什麼。

 陳曼的臉越來越紅,咬着牙從牙縫裏往外擠:“姐夫,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你要是殺了我。這些事會馬上傳到蘇暮然耳朵裏。我聽說,她在調查這件事。”

 譚宗揚手一鬆,用力將陳曼推到一邊。

 陳曼終於獲救,一邊揉着自己被掐痛的脖子一邊輕咳,大口地呼吸着。從未感覺到,原來只是呼都已經是一件令人雀躍的事。

 “姐夫,我說的是真的。其實,我要的不多。也不奢望你能和表姐分手娶我,我就是想以你兒子母親的身份生一個孩子,然後能在你家裏順利待產,生下這個孩子。”陳曼看着譚宗揚的臉色鐵青,深吸口氣又壯着膽子道。

 蘇美鳳在門口急的團團轉,不停地走來走去。

 李特助一直看着她,生怕這個女人偷聽或者闖進去。

 不過看她走了那麼多圈,走的眼都暈了,便不耐煩地呵斥道:“我說你能不能消停點,他們是談話。又不是殺人,你至於這麼着急。”

 “唉,我說你這個人,你是什麼人?譚宗揚的祕書嗎?我女兒可是他小三,肚子裏懷着他的孩子,我就是他丈母孃,你對我說話客氣些。”蘇美鳳不高興地嚷嚷道。

 李特助嗤之以鼻,簡直對她這種神邏輯超級無語。

 “還從沒有見人知道自己女兒是小三,還這麼囂張得意的。”李特助無語說。

 蘇美鳳自然聽到了,可是她不在乎。

 這年代本來就是笑貧不笑娼,更何況對方還是譚宗揚。那麼帥氣英俊又多金的一個男人,偏偏老婆是她那個便宜侄女,這簡直就是不公平嘛。所以自己女兒上位,那是遲早的事。

 “我說你這個祕書,去給我倒杯水,我口渴了。”蘇美鳳衝李特助吩咐道。

 李特助立刻怒了,看着她冷哼說:“我說大嬸。你使喚誰呢?我又不是你家傭人,要喝水自己去倒,我可沒義務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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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跟我說話呢,我可告訴你,我。”

 “您誰丈母孃啊!真當自己女兒是個寶,天下皆是你女婿。”李特助不等她說完,便嗤之以鼻道。

 蘇美鳳被他氣得臉黑,正想開口罵人。這時房門開了,譚宗揚從裏面走出來。

 看到譚宗揚,蘇美鳳自然又是一副嘴臉。

 “宗揚啊,談完了?談的怎麼樣,我們家曼曼可懂事了,從小就懂事,一定讓你很滿意吧!”

 “老闆,要不要?”李特助實在是受不了這一對母女,既然孩子的事情清楚了,按照他的脾氣,就該攆出去。

 “你跟醫院說,對她好好照顧,直至出院。”譚宗揚冷冷道。

 “啊?”李特助驚訝一聲,愣愣地看着自家老闆,腦袋被門夾了嗎?

 蘇美鳳高興起來,眉開眼笑地說:“宗揚,你可真是懂事。是得好好照顧,不爲曼曼,爲了肚子裏地小少爺,那也得多用點心。”

 譚宗揚沉着臉一言不發,不等蘇美鳳說完便起身離去。

 蘇美鳳撇了撇嘴,不過看到李特助還在這裏,便得意道:“聽到沒有,剛纔你們老闆可是親口吩咐了,要好好照顧我們家曼曼的。你對我可要客氣些,不然我可要跟我女婿告狀。”

 “這可真是。”李特助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冷哼一聲生氣離去。

 譚宗揚坐車回家,回到家後,蘇暮然已經睡了。

 他先到牀邊看了看她,然後又去浴室。

 等他出來,蘇暮然卻醒了,看到他連忙道:“你回來了,她鬧什麼呢?都處理好了嗎?”

 “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揹着我偷偷查婉寧的事?”譚宗揚上牀,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冷冷地問。

 蘇暮然嚇得一激靈,打個寒顫後驚恐地看着他。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譚宗揚用這樣冷漠地眼神看她呢,陌生的讓她覺得恐慌。

 “宗揚,你你怎麼了?爲什麼爲什麼這麼看着我?”蘇暮然弱弱地問。

 “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揹着我偷偷查婉寧的事?”譚宗揚又低沉着聲音重複一遍。

 蘇暮然抿了抿脣,眼底露出心虛,不由得低下頭。

 譚宗揚鬆開手,喃喃說:“果然。”

 蘇暮然連忙解釋道:“宗揚,你別生氣,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要揹着你去查這件事的,只是恰好,恰好我去那家醫院,然後就找到了當時給我做手術的那個醫生,只是向他問問而已。”

 “醫院?爲什麼去醫院?”譚宗揚皺眉。

 蘇暮然想到譚雨菲的事,嚇得立刻捂住嘴。

 剛纔急着解釋,差一點,就把譚雨菲的事情暴露了。

 “不能告訴我?”譚宗揚沉下眼眸。

 蘇暮然怏怏地說:“老公,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我答應了別人不可以說出去,求你,別逼我了好不好。你也不想讓我成爲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吧!你這樣讓我很爲難。”

 “原來你也有不能告訴我的祕密。”譚宗揚苦笑。

 蘇暮然抿了抿脣,看着譚宗揚的模樣覺得很內疚。

 這件事本不應該瞞着他,畢竟譚雨菲也是他妹妹,他有權知道這些事。可是譚雨菲又求了她,如果她現在說的話,那麼又辜負了譚雨菲。

 所以。

 “好,我不問你。”譚宗揚冷聲說:“但是我問你另外一件事,你只需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這不算違揹你的諾言。不會讓你成爲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蘇暮然暗想,難道是譚宗揚知道了譚雨菲的事?

 可是如果只是說是或者不是,的確不算違背諾言。

 所以,她連忙點頭表示同意。

 “這件事容瀾也知道了,是嗎?讓你查電子版的檔案,也是容瀾教你的?”譚宗揚問。

 蘇暮然心裏一驚,暗叫道。我的乖乖,譚宗揚怎麼這麼料事如神,還以爲他是問譚雨菲的事,沒想到一下子扯到容瀾身上。

 不過她說的這些貌似都是事實。

 所以。

 “是。”蘇暮然只能乖乖地點頭答是。

 譚宗揚眼眸沉了沉,果然。

 “我知道了,睡吧!”譚宗揚說,說着就開始那枕頭。

 蘇暮然小心翼翼地問:“老公,你不生氣吧!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只是。”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去書房休息。”譚宗揚打斷她的話,拿着枕頭走了。

 蘇暮然:“。”

 嘴角抽了抽。頓時傻眼了。

 這是要鬧分居嗎?就因爲這點小事又生氣了?

 第二天。

 蘇暮然有氣無力地跟着黃麗去上課,有些課程雖然是老師到家裏來。可是有些課程,就必須到老師家裏去。

 比如說這個國畫老師,就特別矯情。非說離開他的書房,他一絲靈感都沒有,教不出什麼好學生。

 所以蘇暮然只能跟着黃麗來他家裏上課,而這個老師也是黃麗好不容易纔請到同意給她授課的。黃麗說了,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這個老師,不然的話可就找不到這麼好的老師了。

 所以上課的時候,蘇暮然也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學的聚精會神。

 可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殘酷的一塌糊塗。

 不管蘇暮然再怎麼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想要學習一樣她從未涉及過的領域的東西,對於她這種智商平平的人而言還是非常困難的。

 國畫比不得書法,再怎麼樣也能寫出歪歪扭扭的字。

 她這一筆下去,這個國畫老師差點抹脖子自盡。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多少遍了。你怎麼還這麼拿筆。你如果連筆都拿錯,你還怎麼畫畫,能畫出什麼好東西。”

 “呵呵,老師,您別生氣。我這不是剛開始學嘛,總得有個過程。”蘇暮然訕訕地說。

 國畫老師冷哼一聲,生氣道:“倒是會給自己找藉口,雖然是剛學。可是拿筆這種事情,就連三歲小孩說一遍也能記住吧!我都跟你說了幾遍了。”

 蘇暮然在心裏吐槽:“那您找個三歲小孩試試,看看能不能說一遍就能記住,除非神通嘛。”

 當然,嘴上卻是不敢頂嘴的。黃麗再三叮囑,這個國畫老師是國畫藝術節的泰山北斗,以前譚宗揚的從業老師。

 所以得罪了他,以後也就沒人敢收她爲徒了。搞不好,還會傳到譚宗揚的耳朵裏。

 譚宗揚剛剛跟她置氣,還沒原諒她呢。她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事,讓他覺得自己更差勁。

 所以,她忍。

 “畫畫說起來簡單,可是做起來也沒那麼容易,畫形畫骨難畫魂。這一般的畫家,能畫出形態就算很好,能畫出骨韻那就算是大師級別了。可是要畫出魂魄,那要是頂級大師才能做的出來的。我看你呀,能畫出形態就不錯了,你今天就畫這個桃子,什麼時候畫好什麼時候再教你別的。”

 國畫老師拿出個桃子來,擺在蘇暮然面前,讓她照着桃子畫。

 蘇暮然看着這個塑料仿真桃子,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拿這種假桃子給她畫,她要是能畫出魂才奇怪呢。

 國畫老師像是看出她的想法,在一旁涼涼地說:“不是我不給你真桃子,剛纔看你在我們家吃水果的樣子就知道,你肯定好養活,什麼都吃。要是給你真桃子,還不等你畫呢,估計就被你吃了。所以,還是拿個假桃子先學會花樣子。趕明到秋天了,桃子豐收的季節,再買一籮筐給你畫着吃。”

 蘇暮然:“。”

 尷尬地低下頭,她現在不想吃桃子,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暮然,你怎麼在這裏?”

 蘇暮然畫了不知道多少幅了,正畫的認真,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容大哥,你怎麼來了?”蘇暮然擡起頭,看到容瀾詫異道。

 國畫老師正在一旁打瞌睡,聽到容瀾的聲音連忙睜開眼睛:“小容來了?趕緊過來坐,趕緊過來坐,老師可是想你想的很。”

 “小容?”蘇暮然抽了抽嘴角,老師叫的這個稱呼可真讓人聽着彆扭。

 不過。她真沒想到容瀾居然跟自己的這個國畫老師認識,而且貌似還很熟悉的樣子。

 看着他們噓寒問暖地熱絡聊起來,貌似認識還不是一年兩年了。

 “呵呵,冒昧地問一句,你們認識?”蘇暮然湊過去,在人家談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插了一句嘴。

 國畫老師倒是也沒生氣,立刻興奮地說:“認識,當然認識。他可是我最得意的三個非專業學生中的一個,只可惜當年沒有專供此業,否則肯定早有成就了。”

 “呵呵,是嘛,沒想到容大哥也會畫畫。”蘇暮然驚訝說。

 容瀾淡淡地道:“以前跟老師學過幾年,不過我不是老師三個學生中最好的。宗揚就比我畫的好,而婉寧是我們中最出色的那個。”

 “啊,他們也跟老師學過?”蘇暮然更加驚訝。

 不過提起譚婉寧,國畫老師便嘆息一聲,又憂傷起來。

 “婉寧是我見過最有天分的孩子,當年她也是很喜歡畫畫的。如果不是現在一定小有成就。”

 “好了老師,別傷心了。”容瀾反倒安慰起他。

 國畫老師尷尬地笑了笑,拍拍容瀾的手背,又跟他聊了一些他的近況。

 等容瀾和國畫老師聊完要走,蘇暮然也馬上站起來說:“老師,我好像也到下課的時間了。”

 “哎呦,抱歉抱歉,今天耽誤了你半節課,明天一定補回來。今天就先這樣,下課吧!”國畫老師一看時間,還真到了下課的時間,便抱歉地對蘇暮然說。

 蘇暮然呵呵地訕笑兩聲,心想,您老就是不補也沒關係。要不是黃麗硬逼着,她也不會來學這麼複雜地玩意。

 “容大哥,我們一起出去吧!”蘇暮然說,還衝容瀾眨眨眼睛。

 容瀾點頭,和蘇暮然一起離開。

 因爲老師住的地方還挺有情調,要穿過一個弄堂,然後再穿過一個小公園,才能到外面停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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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黃麗是在車裏等她,倒是不用擔心她一出門,就被黃麗逮到。

 “暮然,你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容瀾問。

 蘇暮然連忙稱讚道:“容大哥,你真是太聰明瞭。被你一猜就猜中,我的確有話想跟你說。”

 “什麼事?”

 “那個婉寧的事,我可能不能再管了。”蘇暮然摸了摸脖子,愧疚地低下頭。

 容瀾皺眉,沉默片刻問:“宗揚不同意?”

 蘇暮然點頭,怏怏地說:“我已經跟宗揚說了,讓他去查電子檔案的事。但是他不許我再插手了,尤其是。”

 “尤其是和我來往,對嗎?”容瀾苦笑道。

 蘇暮然抿了抿脣,還真是不好意思,愧疚地將頭垂得更低。

 容瀾嘆息道:“其實我早就猜到他應該不會高興的,也猜到他應該能猜得出來。不過卻沒想到,他會很在乎你。”

 “在乎我嗎?”蘇暮然輕輕地問,不禁紅了臉。

 容瀾說:“當然在乎,不然,哪裏會管你和別人來不來往。不過他能在乎你我很高興,只要你們能幸福,無論怎樣我都是高興的。”

 “容大哥,謝謝你的理解,你。”蘇暮然想說,你真好。

 因爲除了這個詞,她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詞彙可以形容。可是爲什麼命運這麼不公平,這麼好的容瀾,卻要受這樣的痛苦。

 她的心又開始隱隱地作痛,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疼痛。

 “對了,你怎麼想到到老師這裏來學畫?是宗揚推薦你來的?”容瀾怕她有心理負擔,便找了個話題將注意力轉移。

 蘇暮然自然曉得他的心思,笑了笑,故作輕鬆地說:“沒有,他哪裏建議我來學這個。都沒告訴我,他跟老師認識的事。我只知道他會畫畫,會寫字,沒想到他以前也是在這個老師這裏學的。”

 “嗯,以前我們三個一起過來。當時楊佐沒興趣,死活不肯來,所以我們三個一起拜的師。不過我的資歷最差,是老師最操心的一個學生。”

 “怎麼會,我看老師挺喜歡你的。我都跟他學了幾天了,可是從沒有見他這麼高興過,你一來,看他笑的,褶子都出來了好幾層。”蘇暮然連忙道。

 容瀾輕笑着說:“我們三個當初是他非專業學生裏,最滿意的。現在我能來看他,他自然高興。”

 “你的意思是譚宗揚從來不來?”蘇暮然詫異。

 容瀾點頭。

 “真的,他真的不來?”蘇暮然更詫異了,簡直不敢相信。

 “是,自從走了後,就從沒來過。”

 “不會吧!譚宗揚雖然平日裏也冷豔高貴慣了,可是也不是這麼不近人情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怎麼會這樣,連自己老師都不來看看。對了,好像之前還聽說他過節的時候,去看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長輩,不至於自己的老師都不來看吧!”蘇暮然不解地撓了撓頭。

 容瀾說:“不是他不願意來,而是老師不讓他進門,是老師不肯見他。”

 “啊?你之前不是還說,他學的很好嗎?老師爲什麼不讓他進門?”蘇暮然更加詫異了。

 容瀾苦笑道:“就因爲學的很好,老師才生氣。婉寧其實是老師最有天賦的一個學生,可惜身體不行,讓老師每每想起扼腕,痛不欲生。所以纔會在婉寧去世後。一心一意地培養宗揚,希望他能繼承衣鉢,在國畫的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

 “可是譚宗揚。”

 “是呀,連你都知道不可能。宗揚他不止是一個屬於自己的人,還是一個家族的希望。別說他不能,就算他想,譚家也不會允許他做什麼藝術家,畫什麼畫。可惜老師不懂,也不願意懂。一直覺得他有這個天賦,卻暴殄天物,就是大逆不道逆天而爲。所以,纔會在他走後特別生氣,不肯再和他見面。“

 “原來是這樣,這老師好吧!藝術家的想法,不是我們這等凡人可以理解的。”蘇暮然嘆息。

 “你能在老師這裏學習是一件好事,好好珍惜。不過我想,老師自從我們三個之後,就不再收徒了,想必收你,也是看在宗揚的面子上。所以,你也要好好學習,不要給他丟臉。”容瀾又笑着道。

 蘇暮然哀嚎一聲說:“可是我對這些完全搞不懂啊!我都這個年紀了,還跟小孩子一樣來學東西,簡直苦不堪言。更何況,我又沒有天分。”

 “其實畫畫,就是一個心境。好與不好,只在自己的心,也不必太在意外界的看法。老師能收你,說明你還不錯的。但是如果實在是覺得痛苦,那也沒有必要爲難自己。”

 “我也知道,可是如果不學這些東西,我會越來越覺得配不上譚宗揚。他那麼好,那麼優秀。有能力又有錢,長得好家世也好。還會很多東西。我唉,連這些都不會,以後他要是嫌棄我怎麼辦。”蘇暮然憂心忡忡。

 容瀾看着她想說,如果以後被嫌棄,就來找他。

 不過,這些話太過於璦昧,讓他無法說出口。

 只能勸她道:“你也別想那麼多,宗揚不會嫌棄你的。如果他在乎這些,一開始也就不會找你了。”

 “說的也是,有道理。”蘇暮然被他一語驚醒,恍然大悟道。

 “你是怎麼來的?我開了車,要不送你吧!”走到路口,容瀾又問。

 蘇暮然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這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黃麗開車送我來的,還在車上等我呢。”

 “好吧,有什麼事跟我多保證。”容瀾苦笑一聲轉身離去。

 蘇暮然嘆了口氣。她知道容瀾是想說。有什麼事跟他打電話,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出來幫她。可是又想到譚宗揚,那些話又只能咽回去了。

 她心裏也不好受,可是朋友和老公,她也只能忍痛斷其一臂。

 “蘇小姐,剛纔那個是容醫生吧!”黃麗見蘇暮然上車,好奇地對她問。

 蘇暮然點頭,不過馬上說:“他是來看老師的,以前也是老師的學生,你別誤會。而且,這件事別去跟譚先生報告。”

 “知道,我又不是沒事找事,還去給你們挑撥離間。”黃麗馬上道。

 蘇暮然說:“知道就好,譚先生不高興我和容瀾見面。”

 黃麗扭過頭朝蘇暮然仔細看了看,看的蘇暮然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幹嘛,幹嘛這麼看着我?”蘇暮然抽搐着嘴角問。

 黃麗說:“蘇小姐,說實話。咱們也都是熟人了,不說那些虛情假意地客套話。你說你長得只能算小家碧玉,吸引了譚先生這麼優秀的男人也就算了,怎麼還能這麼有魅力,李少,容醫生,這一個個都是青年才俊,怎麼全都被你吸引了。”

 蘇暮然臉一紅,低下頭嬌羞地說:“你這樣說,我可是會驕傲的。”

 黃麗:“。”

 一踩油門發動車子,她還是趕緊回家吧!

 蘇暮然的興趣班上的如火如荼,每天被黃麗這麼摧殘着。幾乎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就這麼跟着她連軸轉。

 一晃,好幾天過去,譚太太突然到訪。一來一句話都不說,一來就先把他們家花瓶砸了。

 “我的花瓶。”蘇暮然驚叫。

 這可是她學了好幾天插花,終於插好的一瓶。也是最滿意的一瓶。還沒給譚宗揚看呢。

 “什麼花瓶,你還關心你這個破花瓶。”譚太太氣憤道。

 蘇暮然傷心過後,也氣得要命。

 看在她生了譚宗揚的份上,她處處忍讓她。

 沒想到她居然越來越過分,自己這些天可是連她的面都沒見過。居然一來二話不說就摔東西,簡直是欺人太甚。

 “你憑什麼摔我的東西,你以爲這是譚家老宅,這是我家,我家。你過來就是個客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講道理。”蘇暮然一生氣,衝到譚太太面前吼道。

 譚太太被她吼的愣了,第一次被她這樣吼,整個人都有些懵。

 不過反應過來後,便更加生氣。

 也毫不示弱地吼道:“蘇暮然,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跟我說話。我是你的長輩,你一個小輩這麼不懂規矩,果然是沒有家教的人。”

 “說起家教。我們倒是要好好說說了。”蘇暮然說:“你每次都說我沒有家教,說的好像你自己就很有家教似得,你說這種話虧不虧心。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麼出身,跑我這裏跟我談家教。還有,你是我的長輩,可是那又怎麼樣?長輩要有長輩的樣子,這樣才讓人尊敬。這樣不分青紅皁白跑到人家家裏大鬧,還亂砸東西,你這樣的長輩恕我實在敬重不起來。”

 “蘇暮然,你你你。”譚太太氣得說不出話。

 蘇暮然冷哼道:“我我我,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

 譚太太連忙順了順胸口,讓自己平復氣息。

 好一會,她才又順利地喘着氣,指着蘇暮然大罵:“蘇暮然,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對我沒大沒小,對雨菲也是耍盡心機。你就是我們譚家的禍害。沒有你宗揚怎麼會落得這個地步,沒有你雨菲怎麼會跟一個陌生男人懷了孩子,你還有臉跟我在這裏吵。”

 蘇暮然聽到她提譚宗揚,就想問她譚宗揚落得什麼地步了。

 不過,又一聽她說起譚雨菲懷孕,心裏立刻驚了一下。

 “你知道了?”蘇暮然詫異問。

 譚太太哇的一聲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就要衝過去打蘇暮然:“我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你這個女人太喪心病狂了,我知道你記恨我,可是你也不能這麼殘害雨菲。”

 “你聽我說,我哪裏殘害她了,又不是我讓她懷孕。”蘇暮然面對譚太太的胡攪蠻纏,簡直無語到極點。

 一邊躲着她的糾纏,一邊又跟她解釋。

 可是譚太太太傷心了,譚雨菲是她唯一一個有着血緣的親生孩子。她將她當命一樣看中,從小細心教養,就是希望她有一天可以成爲整個容城最高貴的名媛。嫁一個同樣身份地位的男人,徹徹底底名正言順地擺脫她曾經的命運。

 可以說,譚雨菲就像是她生命的另一個開始。她想要讓她活的精彩,活的肆意飛揚,完成她以前不可能完成的夢想。

 但是現在卻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有了關係,還懷了孩子。

 這就像是在一顆潔白無瑕的玉上,磕出了一道瑕疵。就算是把孩子打了,跟那個男人分手,她也不可能再是以前的無價之寶。

 所以譚太太怎麼能不生氣,而她的怒氣對譚雨菲發不出來。對那個男人,也只能歇斯底里地怒罵,在得知蘇暮然早就知道這件事後,纔會發了瘋地跑過來,將所有怒氣都發在她身上。

 蘇暮然的解釋,她根本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你幹什麼?瘋了嗎?”

 黃麗看到譚太太來者不善,趕緊給譚宗揚打電話。

 譚宗揚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就看到譚太太在發瘋地追打蘇暮然。

 譚宗揚二話不說,上去就將譚太太推開。將蘇暮然護在身後,對譚太太怒問。

 譚太太被擋住,越發氣得咬牙切齒。

 “譚宗揚,你今天要是再攔着她,我就死給你看。”

 “好啊!您放心,我會按照譚家太太的規格,給您大辦葬禮。不過就怕您不捨得現在的生活,根本就是出言威脅罷了。”譚宗揚冷冷地道。

 譚太太臉色一僵,眼淚不可控制地流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你護着這個女人。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不在乎雨菲的死活。可是我死了不要緊,但是雨菲呢?她可是你親妹妹,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將雨菲害的有多慘。雨菲懷孕了,她早就知道卻一句話都不說。”譚太太歇斯底里地喊起來。

 蘇暮然白着臉道:“譚宗揚,你聽我解釋。我是早就知道,可是這件事是雨菲求我不要告訴你的,所以我纔沒有告訴你。”

 “雨菲懷孕了?而且你早就知道?怎麼回事。”譚宗揚聽到譚太太的喊聲,皺着眉頭問。

 管家早就帶着下人們下去了,這樣的家醜,就算是譚家的下人也不敢多聽。

 譚太太哭泣着將她知道譚雨菲懷孕的事說出來。

 原來,幾天不見女兒,她也想的要命。

 於是趁着今天天氣好,打算去女兒的工作室看看。

 沒想到,剛到辦公室門口,卻聽到女兒和林振宇的談話。

 林振宇求着譚雨菲吃點東西,千萬不要餓着。穿鞋子也不要穿太高跟的鞋,千萬不要崴到腳。最後說了句不然對胎兒不好,不利於胎兒的發育。

 譚太太當時聽到就炸了,衝進去後質問譚雨菲怎麼回事。

 還狠狠地將林振宇打了一巴掌。

 林振宇和譚雨菲沒想到她會來,一邊關門不讓人聽到,一邊跟她解釋。

 總之,在解釋爭執之中。林振宇爲了表示,這件事譚家人不是沒人知道,已經得到過許可,一不小心就把蘇暮然給說出來了。

 譚太太哭泣着道:“我們傢什麼時候允許過,我什麼時候允許過,你又什麼時候允許過。她蘇暮然算譚傢什麼人,憑什麼就答應了。”

 “暖暖,是這樣嗎?”譚宗揚問。

 蘇暮然連忙搖頭說:“不是,當然不是,我保證,我根本沒有這樣答應我。只是我也解釋不清楚,總之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可是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同不同意根本沒有意義。”

 “你還說,就是你,就是因爲你。”譚太太又衝過來想要打她。

 譚宗揚攔住,呵斥道:“好了,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譚太太被他這一聲呵斥倒是立刻停了手,只是更加怨恨地看着蘇暮然。

 譚宗揚沉着臉說:“眼下想的是,應該怎麼樣解決這件事,而不是在這裏無休無止地爭吵。雨菲呢?馬上叫她來見我。還有那個男人,也一塊叫來。”

 “我來打電話,宗揚啊!你可一定要好好解決這件事,雨菲不能平白無故地讓人欺負了。”譚太太哭泣說。

 蘇暮然卻覺得譚太太這話說的過分了,忍不住小聲爭執:“什麼叫平白無故被人欺負,說不定是你情我願,自由戀愛呢。林振宇不是那種人,人家也是清清白白一好小夥。”

 “蘇暮然,你給我閉嘴。”譚宗揚也朝她呵斥一聲。

 蘇暮然:“。”

 伸出手一巴掌把自己的嘴捂起來了。

 好吧!看在譚宗揚怎麼樣也是個好哥哥,爲自己妹妹真的着急上火的份上,她閉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