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陸家別墅。
今天是陸厲洵的生日。
他在公司待到十點多，直到將所有能處理的文件都處理乾淨，手頭再無事可做，才緩緩驅車回到了家。
別墅里除了保姆間，其他地方一片黑暗。
陸厲洵沒開燈，去地下紅酒架上拿了兩瓶紅酒，隨後徑直上了二樓。
推開卧室門，他走到窗前，自顧自倒了一杯酒。
窗外路燈光色清冷，從窗戶映進來，越發顯得屋內的男人形單影隻。
「主人，小黃提醒你，今天是陸壞蛋的生日哦。」
突然間，床頭柜上的小夜燈發出了聲音。
陸厲洵微怔，隨即反應過來。
這應該是慕淺還在的時候，定的提醒。
眼下，它在盡職盡責地提醒播報。
男人眸低湧起一絲複雜，他走到床頭櫃邊，看著小黃，輕聲自言自語道：「她還說了什麼？」
小黃沉默。
陸厲洵冷笑一聲，是他昏了頭，竟然開始和人工智慧對話。
「陸厲洵，生日快樂！」
只聽女孩溫暖的笑聲響起，那般美好溫柔。
陸厲洵徹底愣住。
他驀然轉身，就聽到小黃繼續發出女孩的聲音。
「陸厲洵，我猜你現在肯定很驚訝吧，因為我明明今天已經和你說過生日快樂了！眼下這個嘛……你就當作我給你的小驚喜好啦！現在你要做的是，乖乖等在房間，很快你就能看到我給你準備的小驚喜！倒數三個數，提醒你看門的方向：三，二，一——」
陸厲洵的心幾乎跟著女孩的聲音提起，直到倒數完畢，他霍然向門邊看去——
什麼都沒有發生。
房門前，一片黑暗。
沒有人將門推開，沒人笑著給他唱生日歌，沒人送給他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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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預想的一切，統統沒有。
是他魔怔了，慕淺被他困在監獄，此刻插翅難逃。
他一口酒灌進喉嚨，胃裡泛起一陣酸澀。
陸厲洵從來不在意什麼生日。
從前那些年，他只覺慕淺準備的這些花樣鬧騰。
然而今天，就在眼下，他卻無法自拔的心疼。
呼呼的烈風呼嘯而至，讓他通體冰涼。
小黃已經開始放生日歌。
他甚至能想象到前些日子她一個人在家裡鼓搗這些東西時的神態。
他不自覺坐到床上，死死攥住小夜燈。
男人聲音嘶啞：「別唱了。」
小黃對陸厲洵的聲音不識別，還在兀自唱著。
「我說別唱了！」
男人發了狠，一把將小黃扔了出去。
哐啷一聲，歌聲戛然而止，小黃四分五裂。
房間里徹底安靜下來。
陸厲洵在黑暗中喘著粗氣，眼眶發紅。
半晌，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敲響。
張嬸站在門外，見到陸厲洵，有些瑟縮。
「少爺，我是想問問您，我整理出一些東西準備放到儲藏室，您看看有沒有重要的東西要留？」
陸厲洵低頭掃了一眼，目光倏然頓住。
他伸手，將最上面的圍巾拿出來。
是一條半成品，針腳十分粗糙，完全不是劉媽的水準。
圍巾上綉了兩行未完成的字，雖然沒完成，但一個慕，一個陸，兩個字放在一起，還有什麼不懂的？
陸厲洵拿著圍巾，想到剛剛錄音里慕淺說的驚喜，他的手不自覺攥緊。
如果她還在，小黃說完那些話，她是不是就會推開門，將這條圍巾獻寶似的戴到他的脖子上，然後再自誇一番？
他想著，眸色不自覺變得溫柔。
張嬸看著陸厲洵的態度，笑道：「那其他的我都拿去……」
話沒說完，男人的神色驟然冷下。
他將圍巾扔回箱子里，沉聲道：「不用，都丟到儲藏室。」
「可是……」
「我說話聽不懂？」
「聽懂了聽懂了！」張嬸不敢再有辯駁，拿著箱子趕緊下樓。
看著張嬸步履匆匆的身影，陸厲洵摩挲手指，彷彿指間還留有毛線的觸感。
他轉身，狠狠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