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姑娘,你便是這般對待病患的?”
秦徵冷冷道。
陳悠一驚,連忙放鬆了手上的力度,耐着xin子道。
“請秦大人恕罪,是民女不小心。”
實際上,陳悠心中正在激烈的鬥爭着。
那時,她與李阿婆第一次去林遠縣賣藥材,那日她差點命喪馬蹄。
而且後背還受了一鞭子。
至今,後背上還留有一條很淡的鞭痕。
這鞭痕無時無刻不再提醒着她,與眼前這個男子的恩怨。
現在,又發現眼前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藥田空間任務中提到秦姓男子,陳悠心中更不是滋味。
這種被逼迫着和自己討厭的人來往的感覺,一點也不快活。
深吸口氣,陳悠才勉強壓住自己的怒火。
“秦大人不用擔心,您只是患了風寒,我給大人開副方子,幾日下來就能有明顯的好轉。”
陳悠儘量低眉恭順道。
“陳大姑娘心中一定是在罵我吧!”
秦徵話音一落,陳悠就擰眉轉頭看向他,神情之中帶着隱忍。
秦徵微微一怔,眸光一暗。
“陳大姑娘,我一直不明白,我這來華州城才一個多月,竟不知什麼地方得罪過陳大姑娘。“
“秦某可一直不是個喜歡與人結怨的人。”
陳悠這時當真是想冷笑兩聲,可是這時候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擺露於人前並不是明智之舉。
尤其是陳悠還不知道這個姓秦的目的爲何的時候。
“是秦大人想多了,民女從未與大人結過怨,談何得罪。”
秦徵眸光落在垂着頭的陳悠臉上,即便陳悠掩飾的再好,秦徵也瞧見了掩蓋在長長睫毛下一雙不甘的水眸。他嘴角勾了勾。
“那既然如此,陳大姑娘爲何這般緊張?秦某又不會吃人。”
陳悠捏了捏寬袖下手指,她是真不敢保證她下一刻是不是會大罵出聲。
“民女自幼未見過什麼市面,見到秦大人當然會緊張。”
秦徵“呵呵”一笑。
“莫要緊張,我一直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站在一旁的白起聽了都汗顏。
世子爺要是算是好相處的人。
天底下就沒有難相處的了。
白起在心中偷偷吐槽。秦徵卻好似感受到了一般,朝着白起的方向撇了一眼,白起立即正襟站好,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
陳悠抿了抿嘴,忍下心中憤憤。
“既然這樣,我便給秦大人開方子了,一會叫夥計給您抓了藥,您就能回去了,這天寒地凍的。在家中歇着,利於養病。”
陳悠這是委婉的送客的意思了。
秦徵卻好似聽不懂一樣。
“我等唐大夫回來,他方纔不是說了,他要回來驗方的。”
陳悠一口血憋悶在胸口。
當真想吐這個男人一頭一臉。
秦徵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剛剛放下茶盞就猛的一陣咳嗽,等到止住了咳嗽。
秦征斂起雙目,才收起了玩笑的語氣。
“陳大姑娘想必也關心令尊的百味館吧!據我所知,這保定堂的藥源可一直是與百味館是一家的。”
聽到他這麼說,陳悠忽然擡頭盯着他。
“秦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陳悠的興趣被勾起。秦徵淡然一笑,本就俊美不凡的容顏。
因爲這突然出現的淡淡笑意,讓他整個人猶如是春日和煦的春風。
“我聽說陳老闆這些日子一直在查這件事,如何?可有眉目了?”
陳悠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盯着秦徵。
“看來。是沒有什麼進展。”
“你……”
陳悠艱澀的開口,如果可以選擇,她是一點也不想與眼前這個男人說話。
秦徵並沒有問陳悠後面要說什麼,而是緊接着道。
“難道陳悠姑娘不想知道這一切是誰做的嗎?“
“不想將這批藥材拿回來?”
陳悠緊攥了攥手指,抿了抿脣。
眼神慢慢變得堅定起來,有一些時候,不得不屈從於現實。
她必須做出選擇,分清輕重。
“想!”
“秦某便知道陳大姑娘是個痛快又分得清的人,我們來做比交易如何?”
陳悠臉色嚴肅的看着秦徵,這一刻,就好像是在和惡魔交易一般,她有些猶豫不決。
就如眼前是萬丈深淵,可是希望卻在萬丈深淵的谷底,由不得你不跳。
“陳大姑娘,你可要想清楚,我如今給你提個醒兒,現在憑你們的勢力是如何都查不出這個人的。”
陳悠一咬牙。
“什麼交易?”
秦徵瞧她鬆了口,渾身也開始放鬆下來。
“這件事對於陳大姑娘來說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秦某也不爲難陳大姑娘,只要陳大姑娘盡力便可。”
陳悠突然看不明白眼前的人,他做的這些只是爲了和她換一個交易?
“你先說說,我不想答應別人辦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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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徵端起旁邊的一壺茶水,破天荒的竟然給陳悠親自滿上茶盞。
“我要讓你幫我救治一個人!“
“不求定能治好,只求盡力!“
“如果你答應下來,我便讓人將藥材還給百味館,並且告知你們其中的原委。”
陳悠眼瞳一縮。
“你憑什麼認爲我能救你想救的那個人,天底下這麼多的大夫,比我醫術高超的數不勝數!”
秦徵又一次笑起來,只是笑聲中伴着咳嗽,着實多了些狼狽。
“在賈大夫醫館中,給錢夫人治病的是你吧!”
陳悠手一顫,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徵,“你是怎麼知道?”
“哈!果然是你!“
“看來我沒猜錯!”
此時的秦徵笑顏浸染了整張俊容,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他已經許久都沒有這樣真心的笑過了。
什麼?
竟然是詐她的!
陳悠一雙杏目睜大看着他,小牙咬的咯吱作響,顯然被氣的不輕。
那次手術,賈天靜與她都瞞的很嚴實,錢夫人的病症是在醫館後院看的,後院本來就管的嚴,陌生人一概不準進來。
錢夫人和翠竹都被特意知會過,以錢夫人的人品絕不會說出去。眼前的人竟然憑空就猜到!不得不讓陳悠提起防備!
“你也不要多想了,那日我並未看見你是如何給錢夫人治病的。“
“我只是偶然在醫館後院看到血衣和托盤中血肉。“
“但我並不能肯定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直到方纔你親口承認。”
陳悠氣憤地哼了一聲。
“你便這麼肯定我的醫術與旁人的不同?”
秦徵微微搖頭。
“我並不能肯定,但是有希望總歸比沒有希望好……”
此時,秦徵的話竟然透出一股濃濃的悲意來,陳悠挑眉…
這樣囂張又高冷的男人也有不爲人知的脆弱的一面?
可是想到自己外科手術那個技能喪失,陳悠也着實心中沒底。
“我不能保證,我只能說盡力!“
“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在大是大非面前。
尤其是還關乎到百味館與保定堂的未來,陳悠決定先放下她與眼前這個男子的恩怨,與他達成協議。
“沒事,我早已失望太多次了。“
“你要的東西,我明日便派人送給你!“
“還有。“
“提醒你們一句,這其中的事情你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知道原委便成。“
“近日,惠民藥局就會開張…“
“到時,勸你們一句,避其鋒芒!”
陳悠沒想到眼前男子的態度轉變的這樣快。
忽腦中念頭一閃,陳悠驚詫道…….
“你難道就是上頭來的藥政?”
“算是還有些小聰明!“
“只是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秦徵淡淡說道。
將桌上陳悠開的方子遞給身後的白起。
“去將藥抓來,我們便回去。”
白起應了一聲,接過方子就出了房間尋夥計抓藥。
唐仲這個時候也恰好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陳悠見唐仲滿頭滿臉的虛汗,快步過去扶着他。
“大人。“
“恕唐某來遲了!“
“這方子……”
“唐大夫歇着吧,令徒已經給我開了方子,已去抓藥了。“
“既是唐大夫名下的,我又怎會不信任。”
說着。
白起已經拎了幾個藥包回來。
秦徵起身告辭,唐仲與陳悠一直將他送到了藥鋪門口,瞧着秦徵上了馬車,在護衛的保護下,馬車漸漸消失在街道盡頭,淹沒在風雪中。
看不見馬車的車影,陳悠還有些呆呆地站在門口,唐仲皺眉看了她一眼。
“阿悠,快些進來,唐仲叔有話問你。”
陳悠回過神,應了一聲,跟着唐仲進了藥鋪。
兩人來到方纔秦徵待的房間,唐仲將門掩上,回到桌前坐下。
“阿悠,那位大人將我支開,可有威脅於你?”
唐仲憂急道。
當時他沒想太多,直到出了房間,去了診室的路上,唐仲纔回過神來。
老鍾雖然有男人的隱疾,可是前些日子他給老鍾看過,吃了他配的方子後,已經好了許多。
怎麼恰會在這個時候犯病!
除非是有人故意要將他支開。
等唐仲見到隔壁鋪子老鍾後,心中已經完全肯定了這個猜測,老鍾雖是一副痛苦的樣子。
可真實情況並不如表面看來的這麼糟糕。
唐仲想要脫身,卻被老鍾纏住了,加上一旁又有老鐘的家屬,他又怎麼能當着的親屬的面兒拆穿老鍾。
等到他終於擺脫,回到房間後,見秦徵的表情,怕是該說的事情都說了。
唐仲當真是後悔莫及,若是秦徵用什麼事威脅陳悠,那可怎麼辦!
陳悠雖然自小聰慧機靈,可畢竟年紀在那,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能有多少放人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