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說走就走

發佈時間: 2022-10-27 15: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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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小朵翻身下床,迅速套上衣服。

 但穿了一半,又全數脫下,衝進了衛生間洗了個戰鬥澡。

 她速度極快地換了一身新衣,又化了一個淡妝,直到鏡中的人看起來精神奕奕,才拿著一個昂貴的小包包,下了樓。

 到大廳時,碰到了同事叫她。

 她才想起一事,「幫我請個假,急事兒。」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回頭叫問,「朵兒,什麼急事兒啊?哎,請多久?」

 但人已經跑遠了。

 兩同事不由嘀咕起來。

 「小朵從國慶回來,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嘖,之前求婚那麼HIGH,能出什麼事兒?」

 「我聽說,向少的身體不怎麼好?」

 「噓……這種事兒還是不要說的好。」

 陶小朵的整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心慌得不得了,昨晚是陳子墨死拉活攥地把她送回來的。

 她離開的時候,向凌睿還沒有從手術室里出來。

 如果不趕緊看到他,她只會胡思亂想,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想做,會活活被焦慮逼瘋。

 她打的到了軍醫院,電梯有人,她也等不得,乾脆直接跑樓梯。

 一連五層樓,爬得她快要斷氣。

 她昨晚就沒怎麼吃東西,今早起來忙了幾個小時也滴水未盡,胃底明顯抽搐著叫器著不適,可是她心裡懸著晃著的那個人兒,讓她根本無暇顧及自己。

 她喘著粗氣爬上樓時,一眼看到個大高個兒正站在窗邊,以為是戴納,就沖了上去。

 「大陽,阿睿出來了嗎?他現在怎麼樣了?林醫生他們怎麼說?」

 那人轉過身,卻完全是另外一張陌生的臉。

 只是那眼神少見的銳利,森冷。

 陶小朵連忙鬆了手,「抱歉,我……我認錯人了。」

 她尷尬地擺擺手,轉身跑掉,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情。

 然而,那個被認錯的男人,將手中的煙頭滅掉后,朝著陶小朵消失的方向邪邪地勾了勾唇,隨即轉身下了樓,駕車離去。

 陶小朵衝進了林醫生的辦公室,看到辦公室里除了之前見過的幾個會診專家,陳子墨和戴納,威爾斯爺爺,還有向凌睿的那位表叔向予城。

 「小朵。」

 陳子墨先迎了上來,攥住了陶小朵。

 可是陶小朵卻看著明顯是眾人中心的那個雙鬢微白的高大男人,向予城有著向家男人特有的英俊帥氣,即使已經致半百,風采依然不減。他現在出現在這裡,已經可以代表著很大問題了。

 陶小朵沒管陳子墨,只看著向予城,問,「城叔,阿睿他怎麼樣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其他人面色都沉寂而凝重。

 向予城默了一默,道,「陶小姐,我們很感謝你一直以來對阿睿的照顧。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我們自家人即可。」

 陶小朵聞言,瞬間眼前閃過一片黑花,明明想要向前走,身形卻是朝後晃了一下。被戴納扶住。

 「你,什麼意思?」

 這時候,門外有人來報。

 「先生,人已經送走了。」

 隱約之中,空氣中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眾人齊齊朝辦公室的大窗口裡看出去,就見一架直升機飛遠了。

 向予城的聲音響起,「嗯。」

 「機師來問,您大概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就可以。」

 說著,向予城朝眾人晗首,便要大步離開。

 「等等。」陶小朵掙開了陳子墨和戴納,衝上前攥住了向予城的衣角,「城叔,能不能告訴我,到底阿睿怎麼樣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阿睿他到底遭遇了什麼?他是自己決定離開的嗎?他……」

 「陶小朵,向凌睿已經跟你分手。從現在開始,你和向凌睿沒有任何關係。稍後,會有律師來找你商議分手后的事宜,保重!」

 說完這句,向予城大步流星地離開,陶小朵想要再拉再攔,都被其保鏢隔絕在外了。

 她不甘心地追著大吼,「城叔,你告訴我,向凌睿到底生了什麼病?他到底怎麼樣了?你們要帶他去哪裡?他是說了分手,可是我沒答應,我沒答應,我說了,我沒答應——」

 她舉起的手上,還戴著那枚小桃花鑽戒。

 那麼紅,那麼亮,此刻看來又那麼刺眼,那麼諷刺。

 陳子墨和戴納拉著女子,奮力勸說著。

 「小朵,你冷靜點兒,城叔是安排阿睿去帝都最好的醫院,那裡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專家會診。」

 「小朵,你別著急。阿睿只是去治病了,只要治好了,他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陶小朵甩開兩人,宛如仇人似地看著兩人。

 「要是他真想來找我,他為什麼要跟我說分手?」

 「要是真有這個可能,城叔會說那句我和向凌睿已經沒關係了?」

 「還有什麼該死的律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不!」

 「我不會讓他就這麼擺脫我的,我不允許!」

 陶小朵手腳哆嗦著,從包里掏出手機,打開了購票軟體,點選出帝都這個目的地。

 陳子墨一看,心下就哆嗦了,該死,他剛才幹嘛嘴快。

 戴納嘆息,「佩琪,阿睿的情況很糟糕,就目前的診斷來看,他……唔!」

 陳子墨一把捂住了好友的嘴巴。

 陶小朵買機票下單成功,抬頭看著戴納,咬牙切齒道,「就算他只有3天好活,那也要死在我這個未婚妻的懷裡。想要這樣子拋棄我,我不允許。你們給我聽好了,我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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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轉身跑掉。

 走廊里驟然一片死寂,兩個男人面面相窺,概無言語。

 陶小朵沖回公寓,收拾東西時,威爾斯帶著一個律師來了。

 陶小朵只看了一眼,就繼續手頭的事,一邊說,「威爾斯,如果你是來勸說我不要去找他的話,那你不用浪費唇舌了。有這個時間,你不如趕緊去他身邊,他應該需要熟悉親近的人照顧,才不會陷入以前那種喪喪的情緒。」

 威爾斯剛想開口介紹律師的身份時,卻一下紅了眼圈兒。

 老人低頭揩了揩眼角,才道,「陶小姐,在您離開前,請和唐律師談一談。這也是少爺之前拜託我,一定要辦好的事情。請您……看在少爺的用心上,就談一談。」

 陶小朵用力地關上行李箱,道,「行,說吧!」

 唐律師立即拿出了一大疊的文件袋,簡明扼要,「這處頂層公寓,向先生已經劃到您名下。辛尚公司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原來是向先生的,只要您在這份文件上簽字,就屬於您了。另外,向先生最近還讓投資公司的人與您現在所在的公司洽談投資合作事宜,事成之後,您也將擁有您所在公司的百分之五到十的股份,成為一名小股東,未來想要在公司繼續工作或者另謀他職,也都隨您選擇。」

 這是現在時。

 「除此之外,向先生另外委託了一些人為您設立了一個信託投資基金,受益人除了您,還有您的家人們。這是詳細的受益人文件,您可以仔細看看。」

 「這份文件是向先生在國內所有的投資項目和動產、不動產,包括蝴蝶城的一套別墅,正在裝修中,簽字之後都歸您。」

 「另外,還有一些海外資產……」

 陶小朵的臉色越來越糟糕,「夠了。」

 她上前一把將桌上攤開的所有文件,往行李箱里一塞,道,「我會在飛機上看這些文件。若有什麼問題,回對我再跟您聯繫。您的聯繫方式?」

 唐律師忙拿出了自己的名片,並表示列印的文件上也有他們律師事務所的資料和地址,隨時恭候陶小朵的招喚。

 陶小朵說了謝謝后,拉著行李箱就要離開。

 威爾斯顫著聲,喚了她。

 她停在原地,沒有回頭,「威爾斯爺爺,這段時間很感謝您的照顧。我知道,有些路必須自己去走,有些問題要自己去面對的。您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要保重!」

 說完,電梯門緩緩關上了。

 威爾斯已經老淚縱橫。

 唐律師低下頭,沉沉一嘆。

 飛機大廳里,看著起起落落的龐大大物,她的思維徹底放空了。

 仔細算來,對她這個宅女來說,這還是她第一次獨自一人出遠門。

 以前,總想著什麼「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呵,真正遇到了,她卻一點兒都不敢旅行的目的地會是什麼光景等著她。

 是又一場不告而別,還是真正的噩耗。

 那時候,在距離陶小要不遠處的另一個登機口,身形高大的男人,面目被棒球帽遮掩完了,登上了一架飛往帝都的飛機。

 隨後,有兩道身影飛奔進了候機室,看到陶小朵時忙沖了上去。

 「小朵,可找到你了。」

 「唉,你買的哪個航班?」

 陶小朵看著眼前兩男人,眨眨眼,「哦,你們兩這樣子,是來阻攔我的?還是要跟我一起去?」

 陳子墨又急又氣又無奈,一屁股坐在一邊狂喘氣,「還能怎麼著?陪太子妃上天入地,也要陪啊!」

 戴納身上還穿著白大褂,「佩琪,我很佩服你。所以做為朋友,我們不能拋下你獨自一人面對這個意外。」

 「意外?你們是指向凌睿突然發重病,還是我要去找他是意外?」

 兩男人一時都接不上話兒。

 陶小朵冷笑一聲,抱胸不說話。

 「小朵,不是我們不幫你,實在是……你之前也看到了,城叔一來就接管了一切,當即就下令要送阿睿去最好的醫院。要是國內不行,就要送去國外。」

 陶小朵咬著唇,什麼話也不想說。

 陳子墨怕她有誤會,「小朵,你大概不知道,城叔以前也得過重病,在國外治療了很久才回國。但是每年,他還必須出國一段時間。城叔經歷不一般,做起事情來就是這麼乾淨利落。不信,以後你問舟舟就知道了。當年,因為這個事兒,他還跟嫂子失散了足足五年,回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女兒,還把女兒錯認成兒子。」

 他嘀咕了一堆東西,講得天馬行空的,其實是想利用某人的戲劇腦,分散一下注意力。

 陶小朵閉上眼,想的最多的是當時所有主治醫生凝重難言的表情。

 若非糟糕到了極點,他們不會是那個表情的。

 醫生治病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撫病人,情況沒那麼糟糕,只要好好調養,一切都有可能。但是那時候,林醫生已經沒有開口說任何勸說的話了。

 之前向予城鬧那麼多次,差點兒自殺,也沒見叔叔出面。

 這一次……

 她不想深想,可是心已經墜落谷底。

 讓她就這樣,坐在那大屋子裡,嗅著還留有兩人味道的世界,接受現實,簽字拿錢拿房拿他給她的所有財富……她根本做不到。

 她的心,都在他飛走的那一刻,被帶走了。

 如果她不跟著去,她怕自己會窒息而死,就死在只有他的夢裡。

 去帝都的飛機很快,兩個小時不到就落地了。

 一走出飛機場,凜冽的北風呼嘯而至,颳得人身心都一個哆嗦。

 兩個男人只穿著一件薄外套,齊齊被凍得一陣抱怨。

 上車后,就擠在了一處。

 「哎,你特么的那麼大一塊兒,吃那麼多牛肉,還怕冷。」

 「路易斯,你也是吃牛肉長大的,怎麼能只說我啊!」

 「放屁,我吃的米飯比你多。」

 「可是你也吃麵包。」

 「我不吃血淋淋的牛排。」

 「血淋淋的牛排細菌多,我也不吃啊!」

 「那你還擠過來幹嘛,擠死我了。」

 「哎,不是抱團取暖嗎?我覺得這方法挺好。我們湊和湊和,等下了車再去……」

 兩男人故意扯著別腳的中英文,在陶小朵身邊叨叨個不停,努力地裝著逗逼,緩和著氣氛。

 陶小朵低頭打著字,跟林姥爺家的人套消息。一來二去,還是從二嬸嬸那裡得到了確切消息。

 「去華協醫院的急診室門口。」

 「哦,姑娘,你們是來看病的?」司機大叔早就被兩逗逼漢子弄得蠢蠢欲動,想要搭腔了。

 陶小朵沒回答。

 陳子墨就跟司機侃上了。

 一到地方,陶小朵就衝下了車。

 兩男人一個付錢,另一個拖行李箱追。

 帝都的醫院人更多,陶小朵尋了半天也沒尋到地方,拉著一個醫生就問,耽擱了不少時間。還是陳子墨將她攥住,拉著她上了電梯,終於在ICU特重病房區看到了熟悉的人。

 那裡除了向予城,還有和位老者。

 陶小朵只認識林家大叔,向凌睿的大伯。

 眾人看到她的出現,全是一愣,神色複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