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許久后，祁越緊攥著手機，輕笑道：「倒是我小看你了。」
「你沒小看我，我確實不聰明。」雲芷道：「否則也不會被你和邵恩晴矇騙欺負了這麼久，才知道反抗。」
祁越以往對她說這些，是沒什麼反應的。
不過是一個惡人拚死洗白罷了。
可今天他再聽到類似的話，心裡卻莫名感到驚慌，「雲芷，你……」
他想問她跟邵恩晴之間那些事，如果她能把前後邏輯圓上，那他願意姑且信她一次，做個調查。
然而祁越的話還沒說完，雲芷就已經掛了。
換做以前，從來都是他掛她的電話。
祁越把手機扔到床上，突然感到有些煩躁。
「阿越。」邵恩晴甜甜地喊一聲，拎著保溫桶走了進來，「我特意給你熬了點排骨湯補身體，你嘗嘗合胃口嗎？」
她平時鮮少下廚，每次下廚祁越都會很高興，這才會特意下廚。他們最近關係不是很好，她有意在拉近他們之間的關係。
然而邵恩晴並不知道，她做的飯菜並不好吃，以往只是祁越捧場而已。
而現在，他聞著排骨湯里有些過濃郁的醋味，瞬間沒了胃口。
「你說，如果把一群看起來很聰明的人，耍得團團轉，會不會很有成就感？」祁越攪動著排骨湯，卻沒有喝。
邵恩晴認真想了想，「應該沒有人喜歡被騙吧。」
她說話時，祁越一直緊緊盯著她，可至少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蹊蹺。他輕呵了一聲，端起排骨湯喝了一口。
但也僅僅一口而已，他根本做不到像往常一樣喝下去。
有些事情不知不覺中，好像就改變了。
邵恩晴見他只是喝了一點，有些擔憂，「是身體不舒服嗎，胃口不好嗎？」
平時他都是直接喝完的。
「有點。」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把剩下這些，拿給雲芷吧。」邵恩晴說話的同時，站了起來，她把保溫桶蓋上了。
以往祁越說不太舒服的時候，邵恩晴也是這樣。
她很擔憂地說著關心他的話，卻一點實際關心他的行動都看不出來。而這麼多年，他卻一直甘之如飴地被她騙著。
邵恩晴拎著保溫桶，迫不及待要走了。
祁越靠在枕頭上，打了個哈欠，「不是想給雲芷送，是為了見阿珩吧？」
奇怪了，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呢。
「什麼？」邵恩晴停下腳步，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祁越直起腰，聲音很輕，「你喜歡的是阿珩吧？恩晴。」
嘩啦。
邵恩晴手中的保溫桶掉落在地上，裡面的湯汁灑落一地。
祁母過來探望祁越，結果剛到病房門口，就聽到這麼一句。她睜大眼睛捂著嘴，才沒發出聲音。
聽到聲響時，雲芷正躺在床上看其他人對他們公司遊戲的評論。
其實有專門收集分析評論的人，可她就是想看看。
「什麼聲音？」雲芷坐了起來，抻著脖子往外看。
她跟祁越一前一後被送到醫院，病房就挨著。
江珩戴著金絲邊眼鏡，正坐在一旁處理文件。因為凳子有些矮，他修長的雙腿蜷縮著，看著有些委屈。
「阿越病房的事情，關你什麼事？」江珩站起來，把她按下去，讓她重新躺回床上。
見她還盯著窗口看，江珩冷哼一聲，過去把窗帘拉上了。
而幾乎在窗帘拉上的同時，邵恩晴失魂落魄地從他們病房前經過。她想要透過窗戶看看裡面什麼情況，可是窗帘阻隔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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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芷跟祁越打完電話后，見他那邊沒什麼反應，又發過去幾條信息。
雲芷：江珩不知道這件事，你不要牽連到他身上。
雲芷：前段時間我跟他關係有多僵，你看得很清楚。如果他知道我的計劃，他一定會告訴你。
她沒跟江珩解釋這件事，一是為了演戲迷惑祁越，好讓他放鬆神經，結果證明她是對的；二是怕江珩跟祁越高密；三是擔心江珩被當做她的同謀，跟祁越鬧掰。
她跟璐璐從初中認識，璐璐跟她決裂的時候都很難受了。
像江珩跟祁越這種穿開襠褲一同長大的人，如果跟另一方徹底斷絕關係，一定更難受吧？
她不想讓江珩承受那樣的難受。
做完這些，雲芷把會議室里的監控路線，祁越摸她臉抱她的璦昧片段，發給了邵恩晴。
隔壁病房，祁越一個人安安靜靜坐著，如果忽略他眼底的紅血絲，他看起來跟沒事人也差不多。
他之前還想著報雲芷的恩，這次不坑她了，卻沒想到被她反坑一把，損失慘重。
剛剛幾個公司的董事，已經打電話質問這件事了。
還有恩晴的事……
從意外路塌陷受傷，到跟雲芷合作被反算計，再到拆穿恩晴的想法。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多糟糕的事情，而且接踵而至，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而就在這時，雲芷發來了消息。
祁越點開看了幾眼，心情複雜，「到這時候了，還惦記著給阿珩辯解，你還真是喜歡誰，就會傾盡全力啊。」
語氣里也聽不清是羨慕，還是什麼。
與此同時，坐在車裡的邵恩晴也收到了雲芷發來的視頻。
監控視頻里看得很清楚，祁越是主動靠近雲芷的，也是主動搞璦昧的。他平時對待雲芷就是這個樣子，不存在雲芷故意做出假象，錄視頻挑撥離間的情況。
邵恩晴看到這些，並不吃醋，但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你總是說愛我，說要給我最大的安全感，可你為什麼還要跟她這麼親近呢？阿越，你跟雲芷是真得沒有發生關係呢，還是在騙我呢？」
邵恩晴只要一想到祁越跟其他人發生過關係，又和她上床，就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她在這方面，一直都有潔癖。
邵恩晴好不容易壓下那股噁心感，轉頭就給江珩轉發過去。
幾條消息一起轉發，很輕易就能看到這是雲芷發給邵恩晴的。
邵恩晴都想好了要在江珩問的時候，怎麼回答，可消息發過去后，卻石沉大海，久久沒有回復。
她今天心情實在是太糟糕了，沒控制住，給他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