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集團里的一些老董事都是雲老夫人的好友,知道雲老夫人最疼雲抒,多少也有幫她護著孫女的想法,最起碼不能讓她過得太慘。
可這會兒雲抒自己不澄清,等於是默認,就算是他們想幫她說話,也站不住腳。
「雲抒,」張偉峰都快急死了,「張叔叔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倒是開口解釋一句啊。」
雲抒在鄧母的攙扶下爬起身,脊背挺直,冰冷的雙眸看著雲長山,一個字都沒有說。
豆大的雨滴突然砸落在她蒼白倔強的巴掌臉上,很快,下起了傾盆大雨。
眾人急忙打起了傘。
秦佳容準備的是黑色大傘,一把把打開,雲抒一眼望去,眼前儘是烏泱泱的一片,壓迫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來。
「小抒……」鄧母也急忙撐起了一把傘,擋在兩個人的頭上。
雨水敲打著傘面,將人群中議論的聲音淹沒,雲長山快刀斬亂麻,開口道,「張總,她不解釋,因為她根本無從解釋!我心意已決,這件事情沒有挽回的餘地,從今天起,雲抒跟雲家、雲氏集團再無瓜葛!大家請回吧,改天我一一請大家吃飯,再次感謝大家。」
天氣這麼差,不好多逗留,人群作鳥獸散,雲家三口也甩手走了。
張偉峰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雲抒,「雲抒,你怎麼回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怎麼能什麼都不解釋呢!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唉,我也懶得管你,看你都淋成什麼樣了,趕緊回去吧。」
雲抒朝著他頷了頷首,始終一言不發。
張偉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走出兩步還是短暫地停下了腳步,丟下一句,「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別自己一個人扛著,我能幫就幫。」
「小抒,你張叔叔都走了,咱們也回去吧。」鄧母默默流著淚,幫她擦去臉上的雨水,心疼的道,「雨太大了,再這麼下去你會著涼的,我們改天再來看你奶奶好不好?」
雲抒轉頭,望向墓碑。
雨真的太大了,她根本看不清雲老夫人的照片,但是她知道,奶奶在微笑著看她,要她堅強。
雲抒彎了下唇角,眼淚失控湧出。
「走吧,都鬧成這樣了,雲長山都不管她了,你還管得了嗎?」鄧父上前來拉鄧母,「再這麼下去,我們都要跟著受牽連了,霍家不是好惹的你懂不懂!」
鄧母的力氣沒有鄧父大,很快被拽走,雲抒的頭上沒了傘,傾盆大雨很快打在她瘦弱的身軀上。
「小抒……你放開我!老鄧你放開我!」鄧母扔了傘,拚命掙扎著。
鄧父乾脆也扔掉了手中的傘,直接把她連拖帶抱地帶走了,大雨中只留下雲抒一個人安安靜靜站著淋雨。
……
遠處的角落裡,庄恆打著一把黑色大傘,撐在霍司寒的頭頂上。
「三少。」庄恆心急如焚,「太太再這麼下去會淋壞身子的,咱們去帶她回家吧。」
霍司寒放下手裡的望遠鏡,隔著雨幕,霍司寒遠遠看著那道模糊的黑色身影,一顆心痛如刀割,沉聲道,「她從來就不會白白受欺負,將來,她會加倍討回來。」
庄恆根本看不懂自家主子心裡在想什麼,「三少,咱們明明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面幫助太太,您為什麼不上去,要讓太太受這樣的磨難啊?」
霍司寒道,「你沒看見剛剛有個人跟上那個來找茬的女人了?是雲抒給了眼色的,所以她今天來,其實早有準備,我們出面幫她,說不定反而會壞事。」
庄恆:「……望遠鏡在您手裡,我只通過竊聽器聽見聲音,沒看到這個細節。」
他們早有暗中部署,在雲老夫人的墓碑上安裝了竊聽器,拿著望遠鏡,就能知曉那邊發生的一切。
只要主子過去護著,太太絕對不會受到半點欺凌。
只是沒想到太太居然也有自己的準備和安排,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才二十歲,突臨這樣的滅頂之災,居然還能沉著冷靜地去應對,實屬難得。
「夜影已經跟上那個女人以及太太的安排的那個人,一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霍司寒吩咐道。
「是,主子。」庄恆猶豫了一下,又道,「現在人都走了,您可以去把太太帶走了吧,再這麼下去真的會淋壞身子的。」
霍司寒比誰都想去到她的身邊,抱住她,把她帶回家,再去把那些欺負她的人碎屍萬段。
可是他不能,最起碼現在不能。
「主子!」庄恆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跑過去為太太遮風擋雨。
「再等等,」男人痛苦地閉上了雙眼,「陶燁她們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庄恆便欣喜的道,「主子,她們到了!」
霍司寒緩緩睜開眼,看見兩個打著傘的身影朝著雲抒跑去。
「雲抒!」
「抒崽!」
兩個人前後腳跑到雲抒身邊,搶著幫她打傘。
蘇里里又急又氣地哭喊出聲,「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騙我們說雲奶奶她的葬禮是在明天!為什麼不讓我們來參加葬禮!」
「雲抒,你怎麼一個人淋成這樣?」陶燁心疼地流著淚,「里里,先別說這些了,快扶雲抒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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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左一右攙扶著雲抒,打著傘一起離開了墓園。
……
回到壹號公館,雲抒還沒換下鞋,腳下一軟,直接摔到在地。
「抒崽!」
「雲抒!」
正在換鞋的兩個人急忙去扶她。
「里里,我來扶,你快去放熱水,給雲抒泡澡。」陶燁道。
「好,你小心點啊陶姐,別讓她再摔著了。」蘇里里著急地跑向主卧。
雲抒連衣服都沒脫,就被扶到了浴缸里,溫熱的水沒到她的脖子,一點點驅散了身上的冷意。
「陶姐,里里……」雲抒哆嗦著開口道,「你們兩個身上也淋到了,趕緊去外邊的浴室洗洗吧,去我衣帽間里拿衣服換上。」
「抒崽,我不冷,我在這照顧你。」
「我已經沒事了,你聽話,快去。」
「里里,咱們走吧,趕緊沖個澡換身衣服,去煮薑湯給雲抒喝下。」
「那好吧,抒崽你等我啊,我很快回來。」
「嗯。」
雲抒泡了大半個小時的熱水澡,整個人才漸漸恢復了暖意。
蘇里里進來,身上已經換上了她的衣服,在浴缸邊蹲了下來,心疼地摸著她蒼白的臉,「抒崽,你好點沒有啊?」
「好多了。」
「你實話告訴我,剛剛在墓園,你是不是又失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