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說自己喜歡江珩，想和他復婚。可在場的人卻都覺得，她曾經那麼喜歡祁越，喜歡了那麼多年，會突然不喜歡了嗎？
韓德俊心中恨意滔天，猶豫著要不要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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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雲芷已經挪開了視線，就像是沒看到一樣。
祁越臉貼在地上，清楚地看到雲芷身上披著江珩的西裝外套，鞋子乾乾淨淨，應該是被江珩抱進來的。
他還從未如此狼狽過，以為她多少會為他求幾句情，或者多看他幾眼。
至少糾結過後，再選擇放棄他。
然而，都沒有。
雲芷很快便挪開了視線，最多也只是問一句，「他不會死嗎？」
「只是有個傷口而已，而且我已經叫醫生過來了。」韓德俊的話依舊霸道，但卻小心翼翼，像是怕極了惹她不開心。
見她沒什麼反應，他這次鬆了一口氣，其他人也跟著挪開視線。
韓德俊的腳依舊在祁越臉上踩著，還碾了兩腳。
「不知道阿芷是韓家大小姐以前，你欺負也就罷了。後來，你在親子鑒定上動手腳，還一而再算計我們阿芷。是當我不存在嗎？！」
他的恨意比以往來得更加濃烈，像是恨不得讓所有可能會傷害雲芷的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江珩也惱怒祁越做的那些事情，可說到底，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而且祁越未曾做過傷害他的事情。
他面上沒什麼變化，但是放置在膝蓋上的手，卻緊緊攥著。
他說了報復，可在阿越的事情上還是優柔寡斷了。阿越可以為了一個邵恩晴，肆無忌憚傷害雲芷，他卻無法做到肆無忌憚傷害阿越。
在看到這一幕以前，他想得最多的是光明正大對飛鴻集團動手，卻沒想過這麼碾碎一個人的尊嚴。
「你衣服濕了，先回房間休息吧。」雲芷也不逼著江珩，發現他的異常后，立刻給他台階下。
江珩唇瓣翕動，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他只是低頭看祁越一眼，隨著傭人上樓。
阿越對雲芷做出的那些事，別說他替阿越求她原諒，哪怕是冒出這樣的念頭，他都覺得對不起她。
祁越這輩子不是沒有遭受過苦難，但更多的卻是商場和感情上的。而這次，卻是有人毫不留情地羞辱他。
他突然記起，他似乎曾經對雲芷做過同樣的事。
當時他以為恩晴要被她害死了，整個人都亂了神。
她當時被人這般踩到腳下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鼻端的皮鞋味嗆得讓人難受，而世界的光似乎都在這一刻都黯淡下來？
祁越試著抬了抬頭，卻動彈不得，頂多只是轉動眼睛，看到踩他的人的小腿。
甚至連韓德俊臉上的表情都看不到。
「你現在滿意了，雲芷？」
祁越覺得自己的尊嚴，都如同身上的肋骨一般，一寸寸被人搓爛了。他因感到羞辱，臉上一陣陣發燙，可是開口卻仍舊是戲謔一般。
雲芷蹲在地上，看著他，「我不滿意。」
他一愣。
她苦笑道：「你覺得你現在遭遇的這些，就能還清你所欠的那些債了嗎？」
雲芷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直盯盯地看著他，「那你知不知道，當被自己的丈夫背叛，家破人亡卻拿不出救命的二十萬時，是什麼感覺？」
「知不知道，家人和朋友因為受到你的遷怒，和你反目為仇，而你卻只能承受這些。不得不光著身子披著西裝外套，如同貨物一般被金主挑選評論，是什麼感覺？」
「知不知道，當被人掐著脖子放到十幾米高的樓上，對方只要一鬆手，你就會粉身碎骨的感覺？」
「知不知道，為了還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的恩情，頂著壓力躺到手術室里，血液流失面對死亡，卻被對方欺騙，還要被人無恥指責，說你想要謀害對方心上人的感覺？」
雲芷早便設想過，若是有一天，祁越狼狽到極點。
她一定要站在他跟前，曆數他犯下的那些過錯，看他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內疚。
可真到這一天，她卻發現。
他做的惡事罄竹難書，她才數了一半，就已經累得數不下去了。
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疲憊。
韓家人都知道雲芷以往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他們當時聽到那些事情時，就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足夠憤怒了。
可今天聽著當事人再說一遍，哪怕是用很平靜的語氣，他們卻仍舊感到震撼不已。
隨之而來的，便是難掩的憤怒。
祁越從未落到過如此被動的局面，他有一瞬間為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羞愧，可很快便專心於如何脫困。
「你知道的，我今天下午就準備走了。只是路上有人把我打暈，我醒來后，就見你在床上了。」
他難得正經幾分，可在場卻沒人相信他的話。
就連以往總是相信他的雲芷，這次也沒捧場。
「你以前最起碼還說實話，現在連做過的事情，都不肯承認了？」雲芷問道。
這話聽得有些熟悉，祁越這才想起來，他以前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因為她承認她擋住了消防車，導致救援來遲，恩晴失明。而後來，她想要把恩晴推下樓梯的事情，她就不肯承認了。
雲芷又道：「你不僅做出回A市的假象，而且還打電話給江珩父母，把他姐姐死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這件事，你是不是也不想承認？」
「什麼？！」
祁越是真得驚訝。
他根本沒做過這種事情，就當他因為阿珩之前做過的事情，有些恨他。但也不至於對長輩動手。
若是江伯父知道這件事情，說不定情緒激動，會出現生命危險！
雲芷看著他的反應，覺得不似作假。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那件事可能真得跟他沒有關係。可她很快回過神，「祁越，你還是這麼會演戲，可是我這次不會再上當了。」
再怎麼說，也是騙了她三年之久的前夫呢，怎麼會連這點演技都沒有呢？
雲芷覺得這人是真得狠，對她下手也就算了，對發小的父母竟然也能下此狠手。
不過他為人就是這樣，似乎根本沒有什麼可驚訝的。
「二嬸，祁越意圖親犯我的證據，您跟堂姐拿到了嗎？」雲芷已經放棄跟滿嘴謊言的祁越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