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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若淳嬌羞地說完那句“我知道的”之後就沒有多說什麼，不過女人那雙水波婉轉的眸子令莫大少心底騰地升出一股狂喜。
若淳一定對自己有意思！
可她不表明到底是同意還是拒絕，莫銘對于這一點很犯難，難道是表達得還不夠直白？要不直接問要不要做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共度余生？
不行不行，這個問法太直白，搞不好會把若淳嚇跑。
委婉的不行，露骨的不行，莫大少絞盡腦汁許久，直到電影落幕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出了電影院，莫銘表示親自開車送若淳回家。
“不用了，我已經通知家里司機來接我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一會兒就好。”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好意得到了拒絕，莫銘笑容有些尷尬，兩只手一會兒環臂一會兒垂下來，也不說自己開車走，就這樣靜靜地候在梁若淳身邊。
夜晚十二點多的街道，馬路寬敞，一排排路燈將黑夜燙出了好幾個洞，往來的大多數是一些神色匆匆的路人，或者喝得走路搖晃的醉漢。
習習涼風吹過，莫銘忽然想起快到冬天了，像他這種無論家里、車內和娛樂場所里都享受二十四小時空調的人，自然體會不到季節的變換。
“莫銘。”
“嗯？”
意識到若淳在喚自己，莫大少很快回神。
“謝謝你這一個多月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知道求你去和一個陌生女人做朋友是件很過分的事，所以真的對不起，今天我玩得很開心，本來是我謝謝你想讓你開心的，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很開心。”
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很開心。
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圈淡淡的陰影，遮掩住了女人眸子里的精光。
梁若淳的話使莫銘怔住了，他應該抓的第一個重點不是梁若淳的語言暗示，而是回憶和賀沫沫做朋友的細節。
對啊，一開始知道要認識一個陌生人，他的心情是崩潰的，但考慮到若淳才勉強答應，照理來說，自己可以擺脫對方了，應該渾身輕松才對，為什麼要去酒吧發泄郁悶呢？
難道就因為賀沫沫喜歡自己？
說喜歡自己的女人那麼多，都可以繞地球一圈了，那他干嘛就對一個賀沫沫念念不忘呢？
“莫銘？你發什麼呆呢？”
梁若淳歪頭，內心疑惑不解，她都這麼撩了，對方怎麼就跟沒反應似的？
她不想失去莫銘，于是不得已用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和璦昧話來維持住兩個人的關系。
“沒什麼。”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莫銘倒想反手抽自己一耳光，在若淳面前怎麼能想起他女人呢？
該死的賀沫沫，小爺我總算不用給你天天買紅燒牛肉面、溜溜梅了，現在小爺的女神就站在面前，而且苦苦追求了好幾年，今天終于對自己來電了，哼哼，小爺我要開始新的人生巔峰，至于你，誰管以後給你買牛肉面和溜溜梅的男人是帥是丑，有錢沒錢。
嘖，不過你這個蠢女人輕易就能相信男人的鬼話，搞不好到了最後牛肉面和溜溜梅都沒撈到，只會被男人玩膩後踢到一邊，靠在牆角哭唧唧。
哼，小爺我才不會管你呢，到時候小爺攬著妹子開著豪車就在你旁邊路過！
莫大少沒意識到說好的不能在若淳面前想其他女人，可現在腦海里面蹦出來的全是賀沫沫。
精明如梁若淳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莫銘的心不在焉？以前說話，對方每一次都把重心放到自己身上，絕對不會出現用“沒什麼”這樣類似的語言搪塞自己。
可她又不知道莫銘態度轉變的原因。
難道不滿這麼多年一直被釣著？
眼底深處精光盎然，梁若淳眉心稍皺，接著做了一件莫銘夢里才會發生的動作。
女人發絲間香味盈盈，莫銘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他現在更想抽自己一耳光來證明是不是做夢了。
若淳她竟然抱了自己？
這是真的夢還是假的若淳？
任由梁若淳抱了一會兒，莫大少才勉強從被雷劈了的震驚中恢復一點理智，他如同機器人一般舉起雙手，慢慢回抱住了女人。
不敢相信。
女神今天下凡了？
梁若淳展顏一笑，聲音宛如銀鈴清脆，喃喃道“莫銘，你感動嗎？”
莫大少內心潛台詞“不敢動不敢動……”
生怕動一下，夢就醒了。
夜晚的街巷，抱在一起的兩人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突然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引起了莫銘的注意，他怕這一切都是虛幻的，因此對周遭的聲音格外敏感。
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後便再也收不回目光，莫大少張大嘴巴，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你、你怎麼來的？”
短短幾分鐘內，莫銘遭受了接二連三的打擊，他竟然能在這兒踫到賀沫沫？
雖然問心無愧自己和任何一個女生擁抱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可該死的，他被賀沫沫看到不知為何就有種找小三被抓的感覺。
賀沫沫仍穿著今天上午那一身白色長裙，上身十分有小心機地露出了精致的蝴蝶骨，她握著的手機，屏幕還在亮，那雙靈動的眼楮在瞧到擁抱著的兩人時倏地黯淡。
彷彿所有的光都在一瞬間熄滅。
莫銘從來沒見過賀沫沫這樣過，他幾乎是沒有思考地脫口道“不是，你听我解釋……”
話落，莫銘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賀沫沫喜歡他，可自己又沒答應！
“我是打車來的。”賀沫沫垂下頭，乖乖地回答了莫銘的第一個問題。
莫銘以為賀沫沫喜歡上一個人被背叛後，她會發怒甚至抓狂，但她現在卻很平靜，平靜得彷彿一個陶瓷娃娃。
“打車？不，我是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你的手機里有個社交軟件，那兒有你的位置共享，我就過來了。”
“我……”
莫銘呆滯住了，他是有把自己的手機給賀沫沫玩過，但是對方難道不是數碼白痴嗎？怎麼連社交軟件都知道了？還知道位置共享？
“莫銘……”
梁若淳離開了男人的懷抱，眼神不斷觀察莫銘和賀沫沫的表情，怨毒的目光一下子將賀沫沫鎖定，就是因為她嗎？莫銘對自己的態度才產生了轉變。
“我打擾你們了，對不起，我先走了。”
“等一下！”
賀沫沫轉身就走，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莫銘作勢要追上去，而手腕卻被旁邊女人拽住。
“莫銘，你是要去追她嗎？你不管我了嗎？”
“不是的，若淳……”
眼看著賀沫沫越走越遠，她要是打到車的話，自己今天就真追不上了，莫銘焦急得滿頭大汗，于是先扯開梁若淳的手，勸道“司機應該馬上就能來，你不會出意外的。”
“我不會出意外，所以你就要去追她？賀沫沫？”
咬了下牙，莫銘點頭，趕在賀沫沫離開自己視野前撇下梁若淳，追了過去。
梁若淳怔怔地站在原地，認識莫銘的這十年里，對方頭一次把自己扔下了，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就算自己不喜歡莫銘，也容不得別人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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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里泛著狠辣，梁若淳彎腰，隨意撿起了地上一塊石頭，將鋒利的一角對準自己的膝蓋，然後狠狠地往下劃！
“誒！你等我一下！”
莫銘追了半天，前面那個小小的背影卻沒有一丁點停下來等他的意思，無奈，他就只能接著追，但是常年混跡于煙酒，雖然有定期健身，莫大少身體素質卻一直沒上來，跟著走了好幾站路便氣喘吁吁了。
女人的步子變得稍微慢一點，莫銘眼楮一亮，趕緊抓住機會就要追上，然而路邊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個醉漢，笑容尾瑣地對賀沫沫說道“小姐，你這麼漂亮，大晚上的又是一個人，不然要我陪陪你？我就摟著你睡覺，不干別的！”
莫銘皺眉，一看這醉漢就是吊兒郎當的游民，竟然能恬不知恥地說出我就摟著你睡覺不干別的這種話，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的好不好！
誒不對，自己說要抱著賀沫沫睡覺這種話，賀沫沫這個蠢女人不也相信了嗎？
蠢女人該不會這次也傻乎乎地相信吧？
瞪大眸子，莫銘腳步加快，想趕在沒腦子的女人同意前帶走她，正好還能來個英雄救美。
可是下一秒——
“啊！疼疼疼！媽的！你竟然敢踢老子命根子！”
中年醉漢捂住襠部，五官都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莫銘看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身為見證人，他親眼看到了剛才賀沫沫那一腳有多穩準狠。
根本就不是穿白裙子的女生應該做出來的動作！
“滾！”
賀沫沫站在那兒，自然而然就有一種女王的氣息，莫銘一愣一愣得，懷疑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賀沫沫，她不是相信過自己抱著她睡覺什麼都不做這種鬼話嗎？怎麼現在這個反應……
賀沫沫轉過頭來，疏離淡漠的瞳孔瞅到莫大少時微微猶豫掙扎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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