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沅希的每個星期天的早晨,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裏。
爸爸最近生意很忙,她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見到他了,前天通電話的時候,爸爸還答應了在她今天練習完畢之後來接她,順便帶她到遊樂場裏放鬆一下,她滿心期待着星期天的到來,可就是昨夜,爸爸另一通電話打開,一桶冷水潑了下來。
爸爸來不了了,聽見她生氣的埋怨,糾結了半天,也纔是說另外找人來陪她,如果她還願意去遊樂場的話,就讓那人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她可以盡情玩樂。
尹沅希聽了很生氣,她想要的是和很久沒有見面的爸爸在一起,遊樂場不去也無所謂,可是爸爸,已經不明白她現在想要的是什麼了?
她心裏鬱悶,看來這趟遊樂園之行,不去也沒法放寬心了。
掌聲結束後,神父爲每一位孩子傳遞了上帝的恩賜,隨後合唱臺上的孩子們,才三三兩兩結成伴,與神父修女揮別,稀稀疏疏地走出了教堂。
尹沅希收拾好自己的樂譜,站在原地,一臉的不悅,爸爸最終還是沒有趕回來,看來又要叫他那些煩悶的手下跟着她滿街轉了。
她真不想出去,每次跟那些人交流,就覺得自己特沒面子,這些人,一個個都長得凶神惡煞的,說話也粗聲粗氣,隨便讓他們去買支冰淇淋都能把人嚇哭,她討厭身邊跟着這樣沒素質的“叔叔”!
“尹沅希,有什麼東西不見嗎?”
臺下,神父慈愛地問道。
尹沅希急忙回頭,微笑着擺擺手,再看向四周,教堂裏已經沒有同學了!
“神父,再見!”她急忙提起自己的樂譜包,跳下並不高的臺階,匆匆往門口跑去。
教堂的大門一打開,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擋住了她前進的腳步。
怎麼會突然下這麼大的雨,剛剛不是還天晴嗎?
可這些雨水,來勢洶洶,沒一會就把地面打溼,水珠順着玻璃窗滴落下來……
教堂門口,慢慢騷動起來,有還沒來得走出去的同學,有剛剛從附近跑來躲雨的路人。
“哎呀,怎麼好端端的天,說下雨就下雨了……”
“是啊,我還約了朋友一會去野餐的, 看(書網電子書( 看來這下泡湯了……”
尹沅希在心裏也不禁嘆氣,卻又習慣性地給自己找了一個原諒爸爸的理由,你瞧,這麼大的雨,就算爸爸百忙中抽空來陪你去遊樂園也是不可能的,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就就讓爸爸安心地處理自己的生意好了!
她低頭,瞧了一眼時間,此時正好十點,而隨後,教堂裏響起了鳴鐘……
心裏下意識地跟着聲響哼哼,目光在街上胡亂掃蕩着,而馬路對面,一道挺拔身影佇立在風中,成了雨中最引人注目的一道風景。
那人……
她怎麼看着這麼眼熟?
對了,是爸爸新招進來不久的小混混,至於她對他能保有印象,僅僅是因爲他不是“叔叔”的年紀,而是一個跟她差不多歲數的小青年!
年關雖然己經過去了,可是天氣依舊帶着些冷意,他卻不畏寒,就這樣站在風中,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羊毛衫,外套也不見披着。
她看到這裏不禁冷笑,年輕人,就是喜歡耍帥吧,要風度不要溫度!
可貶歸貶,她還是忍不住要將視線再次投向他。
他倚着一根電線杆而站,抽菸的姿勢竟是說不出的瀟灑,大雨令得天色陰沉,視線朦朧,來往的車,打出一道道燈光,照向他的俊容,閃過浮影。
那雙眼眸,卻在暗沉中顯得格外的明亮。
瞧見她目光相對的剎那,他的笑不羈飛揚,流光熠彩,魅到不行。
英俊的男人素來都會引人注目的,他亦沒有例外。
果然,身邊就有幾個華齡少女,開始低聲對他評頭論足起來,語氣和眼神中,都透着一種被秒殺的激動。
尹沅希突然間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是這個瞬間,不過是這麼隔着一條馬路,只覺得這個男人確實很帥。
上一回見面還是在爸爸生日的時候,間隔了大半個月時間,再次相見,這之間卻間隔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心裏有些凌亂,如麻攪在一起,線頭有許多,卻一時理不清楚。
“喂!”他卻在喊。
又是那討人厭的,沒有禮貌的呼喊,讓她下意識地想裝成跟他不認識。
一輛巴士緩緩停靠在教堂不遠的路邊,尹沅希望了那邊的他,只是收回視線,轉身就走。
臧舶烈大步地奔了過去,飛一般擋在她面前。
“你幹嘛?”她也沒好氣地開口。
臧舶烈低頭問道,“你要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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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哦……”
“別跟着我……”她低聲說了句,怕身邊有人對他們的關係指指點點,她恨死了從別人眼中看見某些不該有的嘲弄。
她作勢就要繞過他走,他再次擋在她面前,“我就是你爸爸叫來接送你的,幹嘛不讓我跟着?”
“不用,我坐公車回去,你自己愛幹嘛幹嘛!”
臧舶烈卻一把抓着她的手,強行帶她穿過馬路,“我等你半天了,你就這樣打發我啊?”
尹沅希就這麼被他拽過了馬路,杏眼瞪着被他抓痛的手,一時間竟然有點弄不清楚狀況了,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爸爸沒有交代過他,不許隨便碰她嗎?
是的,她嫌他們的手髒,因爲他們的手,總是沾染了太多的黑暗和鮮血!
“你幹嘛?放開我,臭流氓……”
她忽然大喊出聲來,讓四周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疑惑地看着。
他隨後卻向周圍的人解釋,“我家小姐,發大小姐脾氣了,沒事沒事……”
行人這才唏噓着離開,反倒她還成了被人瞧不起的角色。
“看見了吧,在大街上要注意一下形象,你跟着我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已經被染化了!”他笑得意氣風發的,而她的臉色卻黑得不行。
他隨後將停靠在路邊的車門打開了,她卻還僵持着不肯彎腰。
“今天外邊冷死了,我站了好幾個小時,你就別折騰我了,我保證不跟你太近,就是送你回去,聽話啊,還跟個小孩兒似的。”他說話的時候,就有大團大團的白氣呼出,這麼近距離一瞧,就連眉眼彷彿都覆了層寒霜。
尹沅希當下心軟了,這才鑽了進去。
車子一路往前平穩開着,臧舶烈說道,“你爸爸告訴我要搭你去遊樂場的,你確定真的不去了嗎?”
“不去了!”
“哦,可是你爸爸說,如果你不去遊樂場,就帶你去商場逛逛,看你有什麼喜歡的,想買就刷他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