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啊……」雲逸喃喃一聲，流露出些許惆悵。
也只有遇到她的事情，才會讓他感到左右為難。
江珩睡到下班時跟雲芷一起回去，路上說了已經查到的事情。找到那兩個殺手並且從他們嘴裡問出幕後人的過程有些艱辛，不過結果還不錯。
「那個人是……韓尚俊。」
話音落的時候，車子剛好在韓家門口停下。
可無論是雲芷還是江珩，都沒動。
江珩是意外自己查到的結果，他一直覺得韓尚俊是真心對雲芷好的，之前單獨找她說的那些都是真心話。他還是第一次看人看走眼。
而雲芷則是覺得難過。
她一早就認定了她二叔不是好人，可真查到是他，她還是不由得感慨。
「那我爸呢？」半晌，雲芷打破了沉默。
江珩有些意外她問這個問題，可還是認真回答，「韓先生中槍掉下江，這件事是真的。那兩個殺手說，他們當時也去找過韓先生的屍體，為了好交差。但是沒找到。不過水流那麼快又中了槍，不……生存幾率渺茫。」
他本來要說不可能存活，但看到雲芷的神情，又臨時改了話。
晚飯，桌上又增加了幾個人，是在國外常年待著的幾個人回來了。
這頓飯沒有再鬧什麼幺蛾子，大家看起來其樂融融。
只是韓瑩瑩以示好為由，幾次給江珩夾他喜歡的菜，又給雲芷夾了些她平時從不吃的東西，就特意膈應人。
雲芷都不清楚，韓瑩瑩是特意問過別人她的口味，還是純粹誤打誤撞。
吃過飯後，韓尚俊沖雲芷招手，「阿芷你過來，我跟你談點事。」
江珩隨著雲芷起身，但她扭頭對他道：「我自己去吧，我想單獨和他談談。」
「必須在我視線內。」
「好。」
雲芷同韓尚俊出門，站在庭院的鵝卵石小路上。而江珩站在門口，光明正大看他們。
韓瑩瑩也走出來，神色落寞地到了他身邊，「江總以前對我的好，都是演出來的嗎？」
「我什麼時候對你好過？」江珩都沒看她那邊，而是直盯盯地看著雲芷，「麻煩站得離我遠一些，我夫人會在意。」
韓瑩瑩之前以為雲芷在，他才會那麼不留情面。可現在雲芷和韓尚俊離得有些遠，明顯沒有看這邊，怎麼他對她還是這個樣子？
「江總很喜歡阿芷，不想讓她誤會，我懂的。那我們有機會再談。」
韓瑩瑩也知道男人就和沙子一樣，攥得越緊流失得越快。
她萬般失落地說完，戀戀不捨看他，他卻仍舊連個眼神都不捨得給。
「昨天說她纏著人家男朋友，我還不信。嘖，真是給我們家丟人。」
「還說什麼天才少女，沒入社會很單純……她覺得裝個白蓮花就能把男人勾飲到手，這個想法確實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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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益面前，韓家人是和韓瑩瑩站在一起的。可韓瑩瑩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韓家確實有不少小輩們對她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此時好不容易捉到她的短處，自然是極近羞辱。
他們以為韓瑩瑩這個天之驕女被人這麼說，可能會哭鼻子。可她只是臉色有些難看，隨後很自然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走了。
就好像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般。
另一邊，雲芷跟韓尚俊已經走到了足夠遠的地方。如果再遠，大概要走出江珩的視線。
韓尚俊還要往前走，總覺得被人看到不可靠，可雲芷卻不肯再走了。
「這個距離他們已經聽不到了，二叔想說什麼，可以說了。」
韓尚俊焦急道：「我跟你說的事，你到底想好沒有？」
「原來二叔這麼急急忙忙把我叫出來，就是要說這件事。」
「什麼叫就說這件事？那個出賣韓家的人是誰我都不知道，現在我又聽說，你要準備證據去告家裡那幾個動水雲主意的人。萬一他們其中一個就是幕後黑手，你這麼做，一定會把他逼急了！」
韓尚俊因為急切，說話語速比平時都要快不少。哪怕此時夜色正濃，這裡燈光不是很亮，也無法遮掩他面上的焦灼。
而雲芷站在他對面看著這一幕，越看便越覺得心涼。
就是他害得她原生家庭現在分崩離析，而他現在要把她這個最後留在韓家的人趕出去了！
「你倒是說話啊！」韓尚俊道：「難保對方會像對付大哥那樣，派殺手殺你。」
雲芷仰頭看著他，「所以二叔要接手我手裡的所有資產和總裁職位，就是為了用命給我擋災？」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但確實沒錯。
韓尚俊點頭。
下一刻——
啪！
雲芷重重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因為過度憤怒，她的身體甚至都在顫抖。
韓尚俊捂著臉，「阿芷，你這……」
似乎有些茫然。
「對我母親做了那種不倫的事，看著我父親和哥哥反目成仇，又找殺手害了我父親，現在還來欺騙我……二叔，我們家上輩子欠你的嗎？！」
一個人怎麼能無恥絕情到這種地步？
韓尚俊被這一巴掌扇得夠嗆，惱怒道：「阿芷，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沒有動過大……」
雲芷拿著項墜變型的小刀，抵在他喉嚨。
這個項鏈還是她爸給她定做用來防身用的，當時做這件東西時，也有她二叔的意思。
「二叔，你做虧心事，都不做噩夢嗎？」
在雲家破裂她被找回韓家后，她以為自己能重新擁有一個美滿家庭了，可現在一切又成了過眼雲煙。
「你做的這些事，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雲芷刀往前遞了遞，韓尚俊脖子被劃破，有血流下來。他張著兩隻手，低頭看著抵在他脖子上的細長的刀。大冬天，額頭上卻起了一層的汗。
「雲芷。」
江珩看不大真切這邊的情況，喊了一聲，清冽的聲音難掩擔憂。
雲芷收回小刀，冷冷地，憤恨地看了韓尚俊一眼，這才嗯了一聲，走向江珩。
她會報復，但是不會跨越法律那條線。
因為不想變得和曾經的祁越一樣。
雲芷已經把小刀收起來了，但是上面沾染的血跡，卻染紅了她的白色襯衫。她走過去時，江珩視線直直地落在血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