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準備淮北義診

發佈時間: 2023-02-15 13:3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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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

 阿魚立在一邊,秦徵這時的氣勢煞人,他有些不敢看他。

 不多時,他聽到秦徵道:“我知曉了,你先回去,若是有什麼消息,我讓阿北過去。”

 阿魚得了答覆,急匆匆出了毅勇侯府,翻身上馬回府報信。

 白起隨着秦徵一同去了書房。

 “將阿北叫來。”

 不一會兒阿北也進了外書房。

 秦徵將手中剛剛寫好的紙張遞給他,“按照我寫的查,今日之內給我結果!越快越好!”

 阿北見主子這般嚴肅,不敢怠慢,接了秦徵手中的宣紙,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收進懷中,急忙出去辦事。

 秦徵坐在書桌前,眉心皺成了一條直線。

 白起凝眉想了想,“咱們這個時候去皇上那說說情,不知能不能讓陳大姑娘免了這一行?”

 秦徵前幾日從淮北迴來,對那兒的情況很清楚,如今淮北一帶百姓積怨已深,水患已經發生了半個月,皇家頒佈的這些應急措施沒一個是有大效用的,根本就是收效甚微。而且淮北一帶官員結黨營私,陋習頗多,國庫下撥的賑災物資,真正能到百姓手中的寥寥無幾。

 正是因爲這樣,這才積了民怨,導致百姓暴*。

 他這些日子親自在淮北一帶暗訪,將那的情況記錄在冊親手交給了皇上。

 想要安置淮北百姓,必須根除淮北官員的陋習,不然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離了民心,得不償失。

 百姓積怨已深,這時候派太醫院的太醫與醫女去義診,哪裡是爲了救治百姓,根本就是火上澆油,這些人有可能就會成爲百姓泄憤的犧牲品。

 秦徵想到這裡,心情煩亂的很。

 “來不及了,這是太后下的懿旨,就算是皇上也不好阻攔,即便是清源長公主親自在太后面前說情恐怕也會被否定。”

 大魏朝重孝道,皇上更要做表率,若是皇后娘娘的命令,皇上還能駁回,可這道令是太后親口下的,皇上連開口都不好開口。

 秦徵畢竟是給皇上辦事的,太后娘娘那他根本就插不上。

 白起同是滿臉難色,“那太皇太后那呢?”

 秦徵搖搖頭,“太皇太后月初就去了德懿行宮,怕不住幾個月是不會回來的。”

 一時主僕兩人都沉默下來,這件事確實是棘手的很,此時根本就沒有合適的法子。

 秦徵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白起,去準備車馬,我立即進宮。”

 趙燁磊是傍晚得知的這個消息,他剛從外頭回來,臉色瘦削蒼白,顯然這兩日也非常不好過。

 陳悠不好將秦長瑞夫婦說的話直接在趙燁磊面前捅破,那樣讓他知道她瞧見了他狼狽而逃會更加的難以接受。

 所以也只能稍稍安慰關懷一些。

 這件事還得靠秦長瑞夫婦親自與趙燁磊解開疙瘩才行。

 陳悠正在藥房收拾東西,趙燁磊匆匆趕來,“阿悠,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陳悠除了儘量去準備充分,根本沒別的選擇。

 陳悠見他臉上氣色不好,忙道:“阿磊哥哥坐。”

 身旁香佩給二人倒了茶。

 說了緣由,陳悠安慰他,“也不過就是去個義診,出不了事兒,我一個大夫,在哪兒都是給人看病,在建康和淮北沒什麼區別。這一去我還能瞧瞧這一路上的風景呢!”

 哪裡像陳悠說的這麼輕鬆簡單,趙燁磊雖也未去過淮北,但是洪澇千里,餓殍遍野,就算是猜也猜出幾分破敗的景象來,又怎會像是陳悠話中形容的這麼輕鬆呢!

 “阿悠,我與你一同去。”趙燁磊的話斬釘截鐵。

 陳悠一驚,連忙搖頭,“這怎麼可以!阿磊哥哥明年開春你就要參加會試了,我這一去指不定幾個月纔回來,你在建康剛剛有些人脈,這個時候放棄,那之前咱們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趙燁磊被陳悠說的臉色一暗。

 雙眸裡有深深糾結和痛苦。

 陳悠怕他想不開,繼續勸道:“而且,阿磊哥哥,你還有爹孃的冤情要平反呢!若是失去了這次機會,便要再等三年,人生又有多少三年能夠蹉跎?若是你日後有了自己的勢力,到時候自然可以庇佑我,像今日這種事情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趙燁磊一時被陳悠說的沉默下來。

 陳悠說的沒錯,但是趙燁磊心中卻塞的厲害。

 兩人沉默坐了片刻,而後陳悠笑着岔開話題,問了趙燁磊這幾日做了何事,趙燁磊應付了幾句,最後連一盞茶都沒吃完就黯然離開了。

 陳悠望着趙燁磊消失在籠罩着夜色迴廊中的背影,終是嘆口氣。

 她和趙燁磊之間即使表面上再像兄妹,到底心中還是有了隔閡。

 時間緊迫,陳悠將一些不易帶的東西都弄進了藥田空間中,隨身的行李只有一些衣物、一個藥箱以及幾本醫書。

 唐仲連夜到秦長瑞書房中商量,也要同去,卻被陳悠否決。

 一來秦老侯爺的病症還要持續觀察,二來賈天靜還在慶陽府,他們夫妻二人剛成婚就兩地相隔,陳悠已經覺得對他們特別歉疚了,現在怎麼會同意唐仲冒這個險。

 秦長瑞也不同意唐仲跟着一起去。最後陳家一家人都反對。

 爲了寬慰唐仲,秦長瑞說:“唐老弟,你放心,我是阿悠他爹,會爲她考慮周到,定然讓阿悠這一趟平安歸來,就算你不相信旁人,總該相信我!”

 唐仲最後氣憤又惱怒嘆口氣,揹着手離開了書房。

 陳悠轉身對她爹交代:“爹,你尋人看着唐仲叔,我怕他會偷偷跟來。”

 “爹知曉。”

 陳悠頓了頓,“還有,爹孃,你們在家中要注意身體,阿梅阿杏懷敏那先不要告訴他們實情,旁的我自己會小心的。”

 她隻身去歷險,還在擔憂家人,陶氏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兒就哭起來。

 陳悠雙眸中也潮溼,“娘,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們是去義診的,那些難民只會感謝我們,說不定還要歌功頌德呢!”

 淮北義診的危險,陳悠心中當然清楚,但是當着陶氏的面她又怎麼敢直接說出來。

 她這句安慰,瞬間讓陶氏的淚水決堤。

 陪着爹孃說了會兒話,秦長瑞與陶氏又交代了她許多事情,而後陶氏陪着她回房,母女二人睡了一夜。

 陶氏睡不着,陳悠卻困了,沾到枕頭就酣睡了過去,靠在牀頭,摸着閨女嫩滑的臉頰,陶氏臉上滿是心疼和恨意。

 誰敢欺負她閨女,她便要叫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第二日一早宮中就派了人來,秦長瑞讓阿魚與兩個護衛跟着,又讓香佩一路上照顧陳悠。

 可是準備走時,宮中來的太監和護衛,卻將人攔住了。

 那年輕的太監皺着眉頭傲慢道:“這不是遊山玩水,還要帶上護衛下人,若是你們各個都是這樣,那如何賑災義診?”

 這時候與這幾人理論根本就理論不出個理兒,而且他們家畢竟不是官家,在這些人面前連點滴威信也無。

 一邊的薛鵬要塞些銀票給那領頭的太監,卻被一把推開了。

 “莫要用這些髒東西污了雜家的眼,陳姑娘,快收拾,走人!太醫院還要備案,可沒時間給你在家中耽擱。”

 瞧這太監的行爲和說話的語氣,明顯是早就被人授意的。

 陳悠微皺眉頭,攔住薛鵬。轉身對秦長瑞和陶氏道別。

 宮中來人時不時催促,陳悠只好出了陳家府門。

 當馬車消失在巷口轉角,秦長瑞立即吩咐道:“叫人暗中跟着,千萬不能叫大小姐出事。”

 阿魚快步去了。

 行到半路,那太監朝後頭看了看,瞧見秦徵突然騎馬從後頭趕了過來,太監眼珠子轉了轉,臉上有了急色。

 太監身旁的護衛貼近了低聲詢問,“周公公,怎麼辦,秦世子一直跟在後頭,咱們不好動手!”

 被喚做周公公的太監咬咬牙,憤憤道:“再等等!”

 可是秦徵帶着屬下卻一直跟着馬車進了宮中。

 馬車停到太醫院,陳悠安全從馬車中下來,他才勒馬轉身。

 陳悠聽到馬蹄聲,奇怪的轉頭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因爲在宮中是有禁令不準騎馬的,除非少有的特權人士。例如秦徵就是其中之一。

 她轉頭時,恰看到秦徵坐在高大駿馬上的挺拔背影,秦徵好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般,回過頭,朝着陳悠做了一個口型。

 陳悠心中驟然一暖,他說的是“小心”兩個字。

 瞧着秦徵的身影消失在太醫院正門,陳悠再轉頭看到不遠處兩個凶神惡煞的護衛,已經明白過來。

 只不過現在太醫院中來來往往的人太多,這幾人早已失去了動手的機會。

 不遠處有個醫女急急跑過來,“陳姑娘?”

 這聲音十分熟悉,陳悠轉頭,見是醫女阿珍,那時她給清源長公主醫治時,阿珍便在一旁。

 相處過幾日,阿珍着實是個好姑娘。

 “真的是你!聽大人們說你會來宮中,一同去淮北義診,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今日就見到了你。”

 陳悠笑着回道:“太后娘娘的懿旨,我怎會不來。”

 身旁送陳悠來的周公公和幾個護衛已離開。

 阿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嘆了口氣,“你定是惹了什麼小人,不然以你的醫術又怎會專門將你招攬到宮中,讓你與我們一同去義診。”

 這樣的義診可不是太醫院平日裡在外頭利民舉辦的義診,而是要急行軍去災區的義診。

 聽早年經過義診的太醫和醫女說,到了災區那便是身不由己,若是遇到了瘟疫,那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其實派太醫院的人去義診只不過只是意思意思,太醫院能有多少大夫,連民間招募的一起算算也頂多一百來人,淮北幾十萬受災百姓,簡直就是杯水車薪。況且分撥的草藥也不是很多,這完全就是叫他們去做炮灰。

 實際上,被派去的太醫和醫女也大多都是太醫院中專業技術最差的,亦或是人際關係混的不好的,像杜院史和劉太醫這樣的人,皇家當然要留着自己用,又怎麼會派他們去冒險。

 阿珍醫女本也應該不用去的,她算是太醫院醫女中拔尖的了,可是她得罪了她頂頭的醫官,那醫官發怒,就將她添加到了隨行的名單中。

 現在太醫院外頭都是忙忙碌碌的太監以及太醫醫女,只是沒有人臉上是高興的。

 陳悠無所謂的笑了笑,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樂觀的去面對,說不定他們就能幫助許多受災的百姓呢!

 想的再怎麼消極,這件事難道就會不存在了嗎?

 何況他們還沒看到淮北的情況,說不定不會像他們想象的那麼糟糕呢!

 “事情就在那,哭咱們還不是要去,還不如想好應對的法子,做好準備,你說是不是?”

 阿珍瞧着陳悠臉上的笑容,一時間有些怔愣,沉默片刻,突然彎腰笑起來。

 陳悠疑惑又錯愕地瞧着她的反應,怎麼?她說錯了嗎?

 阿珍好不容易止住笑,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阿悠,你說的對,反正這事我們改變不了,哭喪臉給誰看呢!不如笑一笑,自己心情也好些。這麼和你一比,我倒是個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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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悠嗔了她一眼。

 “來,我給你拿東西。”

 阿珍接過陳悠手中藥箱和包袱,奇怪道:“怎麼就這麼點?”

 那些收拾去淮北義診的太醫和醫女恨不得將所有家當都帶上了。

 陳悠怎麼好說很多東西已被她放入了藥田空間之中,只能說,“剛剛接我來宮中的那些人不讓帶!護衛也留在家中了。”

 阿珍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氣的狠狠罵了那幾個人。

 幫陳悠在太醫院中整理了行李,劉太醫派人來尋陳悠去說話。

 陳悠將行李先放在阿珍房中,隨人去見了劉太醫。

 劉太醫此時坐在一間診室中,診室佈置的像一個書房。

 陳悠一進房間,劉太醫就站起了身,瞧着眼前纖弱又清麗的少女,劉太醫的胸口一揪。

 “阿悠,這次怎麼回事,你怎會在這次去淮北義診的名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