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挽歌已經洗漱好，時間漸漸流逝，房間里的燈暗了下去，又點了一盞小小的台燈。
暖黃的燈光打在姚佳夢身上，她有些恍惚，筆落在最後面的幾個字上。
‘情不知從何起，一往情深。今後是或是新的篇章，亦或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何崇文，我等你的答案！’
姚佳夢的視線落在她親筆寫好的情書上，心跳紛亂，寫到後來，她竟然是將那些鮮明的回憶付諸紙上。
第一次遇見，那個時候姚佳夢還很小，去的時候哭的驚天動地，何崇文皺著眉頭，遞了她一根棒棒糖。
不知道怎麼的，她的眼淚戛然而止，後來何崇文帶她玩耍，將敢欺負她的人一個個收拾回去，將所有他喜歡的東西跟她分享……
有很多事情早就隨著時間被她淡忘，不過姚佳夢記得清楚的是，明明沒大她幾天的何崇文，一直很英勇地保護著他。
第一次逃課，少年時期的他們，總覺得違反規則的事情特別的鮮明帥氣。姚佳夢萌生要轟轟烈烈一場的想法，可偏偏，她一個人又不敢逃課，攥住何崇文不放，他向來拒絕不了自己，只能是帶著她逃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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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被抓了包，請了家長。何崇文站在彼時驚慌失措的她面前，堅持說是他帶的頭，不關她的任何事情。
第一次來了大姨媽，她慌亂無主地坐在教室里，也他脫了外套，護著她回家。
第一次登山看日出，第一次追星，第一次逛街……
何崇文陪著她玩成她太多的第一次。姚佳夢靠在椅背上，嘴角不自覺地上翹，她很少回想過去，但那些美好的記憶鮮明生動。
靜下心來之後，姚佳夢反而能注意到很多的細節。
所以，姚佳夢大抵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何崇文應該喜歡她的，出于一個女人的直覺。
其實仔細想想，下午去展覽廳，何崇文表現的就有些奇怪。
很愉悅又夾雜著她當時看不懂的期待。
姚佳夢側眸朝甦挽歌看了一眼，隱隱抓到了點脈絡。
她眼中掠過一道精光，緩緩地在情書最後寫下自己的名字，折好，放入信封。有些事情，明天應該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第二天醒來，甦挽歌敏銳地發現，姚佳夢完全變了一個狀態，不急不躁，彷彿是勝券在握。
甦挽歌時不時地看她一眼，很好奇姚佳夢的變化是因為什麼。最後一次偷偷望過去，正好四目相對，被抓包了。
甦挽歌吐了下舌頭，改為光明正大地打量她，“情書寫好了？”
姚佳夢的視線落在書桌上密封好的信封上，“嗯，寫好了！”
甦挽歌循著她的視線望去，稍微有些遺憾，這回是徹底看不成了。
“確定不用我幫你把關？”
姚佳夢搖頭，“我想不用！也或許……”
姚佳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這封情書派不上用場。”
甦挽歌挑眉，有些狐疑地盯著姚佳夢看，後者神色太過坦然，或者說是有了點把握。
“情書派不上用場不是白白浪費你的努力？還是說你想換一種方式表白？”
姚佳夢別有意味地說道︰“不一定要我表白！”
甦挽歌一怔，姚佳夢將情書拿起來放進了包中，然後朝她走近，居高臨下地望著懶散坐在床邊的甦挽歌。
“到目前為止，坦白可以從寬。”
甦挽歌愣住，下意識地有些心虛的反應，“佳夢，什麼意思？”
姚佳夢微微帶笑，“就字面上的意思！”
甦挽歌有些遲疑她猜到了多少，琢磨著該怎麼回應，“我頂多是……”
“算了！”
姚佳夢打斷了她的話，“等會我自己去揭曉答案！”
她的語氣裹挾著一股涼意，甦挽歌不由縮了縮脖子，隨即忍不住幸災樂禍，沒什麼誠意地在心里為何崇文鞠了把熱淚，希望他到時候平安無事。
敲門聲響起，姚佳夢嘴角勾了勾，若無其事地走過去開了門，淡淡地睨了何崇文一眼，轉開了頭，“挽歌，吃早飯了！”
甦挽歌點了下頭，姚佳夢率先走了出去，何崇文皺了下眉頭，不知怎麼的，心里頭有些惴惴不安。
何崇文稍微落後，疑惑地朝甦挽歌遞了一個眼神。
甦挽歌會意，稍微壓低了聲音，跟地下黨似的，兩人接頭。
“昨天晚上，佳夢花了很長時間構思好了一封情書，她不讓我看，我也不知道內容是什麼。但後……”
姚佳夢的腳步猛地一頓，轉身似笑非笑地望著甦挽歌。
後面的話甦挽歌自然是說不下去，她只能愛莫能助地看了何崇文一眼，走到了顧墨軒身旁，把自己先摘了出去。
何崇文當然興奮，姚佳夢真的給他寫了一封情書。若這是一場美夢，他寧願一夢不醒。
姚佳夢輕哼了一聲，轉身邁動了腳步。
suki察覺了姚佳夢微妙的變化，“她怎麼了？”
甦挽歌勾了下嘴角，“等會看熱鬧就行了！”
suki若有所悟，又調侃了一句，“這回用不著我友情演出了？”
這點，甦挽歌可以直接給她答案，“用不著，我們老實當觀眾就好！”
進了餐廳，他們各自選了自己要吃的東西，有意無意地分開了兩張桌子。
甦挽歌、suki和顧墨軒一張桌子，而姚佳夢和何崇文一張桌子，並排在一起。
甦挽歌吃著自己的早飯，注意力卻全部都在隔壁的那張桌子上，要不是直接看太過明目張膽，甦挽歌都想搬張小矮凳坐在旁邊大刺刺地欣賞了。
平時飯桌上的氣氛大多是甦挽歌來活躍的，只是今天她心不在焉，其他人也安靜了下來，各自吃著各自的早餐，氣氛暫時的和諧友好。
“挽歌。”
甦挽歌下意識地轉過頭，“嗯？”
顧墨軒自然伸手輕拭她的嘴角，“好了！”
甦挽歌點了點頭，也自然地繼續留意旁邊那桌的動靜。
suki手中的三明治差點沒拿穩，總覺得在明明咸味的三明治里吃出了得慌的甜味。
她應該獨自坐一桌才好，suki撇了撇嘴，惡狠狠地咬了口三明治。
姚佳夢將刀叉擱在桌子上，甦挽歌耳朵一動，要開場！
“昨天我寫了一封情書……”姚佳夢的語氣十分平靜，說著話的功夫，將情書從包里拿了出來，放在了自己面前。
何崇文心頭一動，艱難地將視線從那封情書上移開。
“是嗎？”
姚佳夢笑容更大，不過眼神更狠。
讓你再裝！
“你跟挽歌私下進行了什麼樣的合作？”
毫無征兆的一句話，炸得兩個人直接懵了。
何崇文下意識地望向甦挽歌，甦挽歌的目光則落在姚佳夢身上，而後連忙擺手，她可還什麼都沒有交代。
于是，何崇文說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繼續裝！姚佳夢扯了下嘴角，突然又將話題拉回來，“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寫好了這封情書，不過，沒有打算給你！”
這樣的神開展，讓何崇文反應不過來，都快當機。
“佳夢？”
姚佳夢輕笑了一聲，拿了一塊吐司，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何崇文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了，他看了看姚佳夢，又看了看他垂涎的那封情書。
“繼續吃早飯啊！”
“……哦！”何崇文慢半拍地應了，機械似地拿起吐司吃起來。
甦挽歌也有些詫異，但更得出了一個結論，何崇文是被姚佳夢吃定了，就像永遠逃不出五指山的孫悟空，偏偏眼前這位孫悟空被困的心甘情願，讓他逃，他肯定也不甘願！
高手！姚佳夢還說自己沒有談過戀愛呢！所以這拿捏得當的尺度，看來，姚佳夢是天賦極為出色。
又安靜了一會，姚佳夢突然開了口。
她說︰“何崇文，你是不是喜歡我？”
何崇文直接呆住了，甦挽歌猛地抬起了頭，姚佳夢同學有些生猛啊！
看著何崇文震驚以及無措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的模樣，姚佳夢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嘴角。
“我的表達有點不準確。”
“我應該問的是……”
“何崇文，你偷偷摸摸暗戀我多久了？”
甦挽歌第一時間拿出了手機，對準了兩人直接錄像。
何崇文此時對外界感知力為零，滿心滿眼都只看到了面前的人，他小心翼翼放在心底最深處的姚佳夢。
姚佳夢斜睨了他一眼，“怎麼，傻了？還是我說錯了？”
觸及姚佳夢眼中的笑意，何崇文的臉頰發燒似的滾燙，紅的彷彿都要冒煙。
姚佳夢不急不躁，“回答不了？這麼難啊？”
她輕嘆了一聲，“這樣吧，如果你喜歡我，點點頭！如果不……”
話音為落，何崇文以前重重地點了好幾次頭，全無平時溫潤斯文的樣子，跟個傻子似的。
姚佳夢的心情又好了一些，“那現在我們說說看，你暗戀我多久了？”
何崇文嘴唇顫動了下，半晌才說道︰“很久。”
早在他不清楚的時候，已經情根深種。
姚佳夢勾了下嘴唇，“不錯！”
“那現在我們就來說說，你是怎麼一遍一遍地騙我的！”
這叫秋後算賬！甦挽歌眯了下眼楮，恐怕何崇文要遭殃了。
她同情了一把，不過笑得比誰都還要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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