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傻子

發佈時間: 2022-10-06 00: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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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兩人這裏的氣氛正詭異的時候,救場的人來了。

 雋東爬起來沒看到自己媽媽,飛快地赤着腳從房裏跑出來,見到許慕晴還在,他鬆了老大一口氣,連走路的姿勢也慢下來了,倒也還記着要有禮貌,先跟秦力打招呼:“伯伯早上好。”然後再捱到許慕晴身上,揉着眼睛撒嬌,“媽媽~~”

 許慕晴緩了緩氣息,在他頭上揉了揉,溫和地說:“醒啦?去刷牙洗臉,吃過早飯,我們跟苗阿姨出去玩兒去。”

 雋東眼睛亮晶晶:“是去郊遊嗎?”

 許慕晴笑,搖頭:“不是。”

 “去遊樂場?”

 還是搖頭。

 “啊,那就是逛街!”雋東瞬間沒勁了,癱在許慕晴膝蓋上,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作出一副“此人已死請勿打擾”的怪樣,□□着說,“我不和苗苗阿姨逛街,好累的說。”

 許慕晴被兒子逗得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小屁屁:“你們就負責玩,我和苗苗阿姨逛。”

 “纔不信你的咧。”說是這樣說,雋東還是很積極地洗臉刷牙去了,還順便把他姐也叫醒了,聲音特別誇張,騙她姐說,“姐,快起快起,媽媽和苗苗阿姨今天帶我們去玩好玩的,好好好好玩的!”

 沒一會,許可就也揉着眼睛出門來了,小姑娘已經快八歲了,這兩年她長高了不少,也抽了條,褪去了一點嬰兒肥,長髮烏黑、眼神明亮、皮膚白裏透紅,站在那兒,亭亭玉立的,很有一點小小少女的靚麗可人。

 她十分自覺地擔起着照顧弟弟的責任,幫他擠牙刷,給他洗小臉蛋兒。

 許慕晴便把楊阿姨準備好的早餐端出來,等他們洗漱完就招呼他們過去餐桌那兒吃早飯。秦先生也自覺得很,聽見喊,原本說對早飯沒興趣的他,還是興致勃勃地端起了碗。

 許慕晴也由得他,對着他,她總有一種送瘟神的無奈感,想着趕不走那就好吃好喝供着吧,好歹也算是有了一點情份,日後相遇,纔好相見。

 哪曉得秦先生好意思得很,飯後貓貓打電話來,他們要出門了,雋東問:“伯伯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他還惦記着昨晚上跟秦力出去吃東西的興味,因爲有他在,平素媽媽不許吃的東西都可以吃個夠,所以小小的他也很是明白,跟着秦伯伯走,有肉吃啊!

 秦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考慮了那麼一會,就很自然地笑應,說:“好啊。”

 然後,就那麼準備出門了。

 計慕晴忍不住撫額,就是許可也看了他好幾眼,最後沒忍住,提醒他說:“伯伯你不換衣服嗎?”

 秦力說:“噢,我原來那套太髒,扔掉了,等下出去買。”

 許慕晴:……

 許慕晴只好認命地帶着秦力先在附近隨便買了套衣服,還真是隨便,他們這旁邊就沒有什麼成人服裝店,於是只好去超市裏買那種大衆款的服裝。

 好在夏天的衣服也簡單,一件t恤衫沙灘褲就可以出門了,考慮到今日是陪貓貓選婚紗,要去的地方比較高檔,許慕晴就很良心地給他挑了條牛仔褲。

 出乎她的意料,秦力一點都不挑,完全就是她給買什麼他就穿什麼的架式。

 他衣服架子也好,這麼普通的衣服,也硬給他穿出了幾分硬朗的感覺,除了貴氣感沒有了,英俊卻是半點也不遜色。

 貓貓開着車過來接他們,隔着車窗,她先和孩子們打了招呼,末了看到秦力,怔了怔,接着勾勾手指把許慕晴勾到自己面前,問:“請了個這麼帥的業務員?”看到許慕晴搖頭,想了一想,作出恍然的樣子,湊到她耳朵邊就開始八卦,“噢,這個是不是就是你昨天晚上問我的那個,叫什麼什麼常豔還是常紅的?跟你啥關係啊?”

 許慕晴:……

 貓貓最後一句話語氣特別璦昧,許慕晴不由很是尷尬,將前者的臉扭過去:“準備開你的車啦,這麼晚纔過來,你是還打算有下次是吧?”

 雖然沒有回頭,但她還是能夠感覺,秦力在笑。

 上車以後,貓貓纔回頭衝着秦力打招呼:“嗨,我叫苗蘭,帥哥你哪位?”

 離婚以後,出現在許慕晴身邊的男人,要麼是親戚要麼就是客戶,她在這邊的親戚貓貓都認識,客戶嘛……不是她說,這個男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尤其是他對許慕晴的態度,有一種詭異的熟稔感。

 所以也不怪貓貓那麼好奇。

 秦力臉上又有了那種疏離的冷漠,語氣淡淡:“你好。”

 連名字都懶得說,一副拽得個二五八萬的模樣,還是許慕晴看不過眼,圓了一回場,跟貓貓說:“叫秦力,內向着呢,你別理他。”

 秦力:……

 貓貓性子好,也看出他其實是不太想跟她說話,就和許慕晴吐了吐舌頭,轉而談起婚紗的事。

 只有兩人的時候,她才偷偷問許慕晴:“說實話,那男人到底誰啊?”

 許慕晴就看了一眼秦力的方向,她們在選衣服,他就和兩個孩子在另一邊玩店裏提供的積木,一大兩小都聚精會神地盯着桌上一堆東東,夏日明亮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暈出一點溫暖的餘光。

 這樣的秦力,身上有一種少見的,大男孩的溫柔和溫軟。

 許慕晴收回目光,她不想騙貓貓,事實上,她也沒覺得這事有什麼好隱瞞的,就說:“他是秦力,典石成金的老闆,你還記得嗎?”

 說秦力貓貓沒印象,說典石成金貓貓就記得了,主要是那一次許慕晴吃的虧太大,她受的驚嚇也太多!她忍不住有些磨牙:“怎麼是他呀?”

 言下還有一些意外,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就處到一起來了,很明顯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

 許慕晴猶豫了下,到底沒有說詳細,主要是,田婷婷那事,她跟誰也沒有說過:“好像是他遇到了什麼事吧,被我撞上了,就在我家裏住兩天。我想着,他以前怎麼的也算幫了我,而且,他那人……能量不低,我能有機會幫到他,也算是結份善緣了。”

 最後這句倒是實話,也是許慕晴多方考量後,最終把他帶回家的原因。

 人都有私心,她也一點都不例外,而且哪怕他最大的靠山秦常彥已經倒臺了,她相信,秦力還是有些力量的。

 她不和他牽扯太深,也不圖他什麼,就想着,萬一要是再遇到許慕明當初那樣的事,她不至於太抓瞎。

 貓貓聞言默了默,她也做生意,自然也知道人脈的力量,並不反對許慕晴這樣想這樣做,不過,她還是提醒她:“那你也注意些分寸,別什麼事都往身上攬,他那人,我覺得環境肯定複雜着呢。”

 貓貓這樣顏控的人,對着秦力那張臉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理智的話,很顯然,在她心裏許慕晴這個朋友要比帥哥要重要得多。

 這讓她覺得很溫暖,就笑着點了點頭,於是這個話題也就告一段落。

 等到貓貓終於選好衣服進去試,許慕晴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回頭,才發現秦力不見了,兩個孩子倒是還趴在桌子上,許可正幫着雋東扶着壘得高高的玩具。

 眼看着搖搖欲墜,許慕晴忙跑過去幫忙,一邊漫不經心似地問了一句:“秦伯伯呢?”

 好吧,說出“秦伯伯”這三個字的時候她忍不住寒了一下,實在是這稱呼跟秦力那形象太違和了!

 雋東對她的問題完全不理,鼓着小腮幫子聚精會神地只繼續把積木往高處壘,倒是許可有些茫然地擡起頭來:“不知道誒……他說他出去一下。”

 許慕晴點頭表示知道,哪曉得他這一下,去了很久都還沒有迴轉,她本想隨他的,可到底還是忍不住,轉出去尋了尋。

 才走出沒多遠,她就遠遠地看到秦力站在商場的一個轉角,他身邊還站着另一個面目有些模糊但樣子看着很是恭謹的男人。

 他們似乎正在說着什麼,秦力仍舊是那副懶洋洋的冷冷淡淡的模樣,看到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許慕晴就很自然地繼續往前面走着,然後折身進了旁邊一個公共洗手間。

 等她出來後,秦力跟那個男人都已經不見了,然後一回頭,她就看到了曲婉然。

 她們一幫子人走走說說,恰好快到貓貓選婚紗的店門前,其中有一個和許慕晴也算是老熟人,是蕭方舟的大嫂。

 這些年,她在成長,蕭方舟的成長就更是驚人,生意越做越大,他大哥就乾脆辭了那邊的職,跑這邊跟人合夥開起律所來了。

 至於曲婉然,生意場上,也算是常遇見了,

 她沒太當回事,垂眸顧自走自己的路。

 只不曾想,貓貓恰好這時候推門出來,她身上穿着店裏的一套婚紗,手上也拿着一套,正探頭出來尋她:“親愛的快來快來……”餘光看到另一邊的曲婉然時滿臉的笑意都忍不住沉了沉,語氣倒是沒怎麼變,“亂跑幹什麼呀?要是一不小心遇到個瘋狗什麼的,也討厭不。”

 貓貓不喜歡曲婉然,既是因爲他們這些年總是和許慕晴做對,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因爲劉維銘。

 曲婉然不知道是要報復還是想要幹什麼,明明不喜歡劉維銘,卻總是喜歡對着他做出一些嬌嬌之態。

 曲婉然那個人,外表看着氣質高雅得很,內裏活脫脫就是個嗆口小辣椒,捱了罵要她全無迴應怎麼可能?她衝着貓貓笑了笑說:“苗小姐還是一如既往啊,嘴巴永遠比腦子快,還站在人家地盤上呢,就造人家的謠了,這樣的地方要是也有瘋狗了,那還有誰敢過來買東西麼?也不怕人家寧可生意不做也要把你趕出去,到時候,可就很難看了喲。”又瞟了許慕晴一眼,跟她身邊的人說,“那句話還真是說對了,說什麼烏合之衆還是蛇鼠一窩呀?都是喜歡巴到男人不放的,哪怕倒貼也在所不惜,這前頭一個是這樣,後面一個更差不多,管人家喜歡不喜歡硬往上面貼,貼了就算了,還總以爲天下的女人都看得上她選的男人,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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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下打擊到了兩個,而且話說得比貓貓的要難聽很多倍,貓貓的臉色立馬就掙得紅了,瞪着曲婉然,冷笑:“你倒是高貴,你倒是不倒貼,真要那麼高貴,就別撿人家不要的撒!”

 說完,一拖許慕晴的手,進裏面去了。

 外面的曲婉然也被她最後一句氣倒,只蕭方舟的大嫂看了一場好戲,不由得暗地咋舌,跟身邊的女伴對視一眼,勸她:“你和她們計較什麼呀?一個兩個潑婦樣的人兒。”

 曲婉然甩開大嫂示好的手,森然瞟了一眼許慕晴和貓貓進去的店,哼聲說:“她總是會後悔的!”

 她一定會讓她們後悔的!

 貓貓力用得很大,許慕晴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她拖進去了,還差點摔了一個跟斗。

 雋東跟許可在裏面隱約聽到一點動靜,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也跟着興興轟轟地跑出來,還問:“媽媽,苗苗阿姨,哪裏有瘋狗啊?”

 貓貓正在氣頭上,聞言恨聲答說:“哪裏來的瘋狗?到處都有呢,雋東和可可你們可得小心點!”

 雋東懵懵懂懂的,倒是許可看出了苗苗阿姨不高興,拉住了還想要說話的弟弟。

 許慕晴安撫地望了一眼孩子,隨着貓貓進了裏面的更衣間。

 貓貓一把坐在椅子上,用力捶了捶靠背:“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許慕晴嘆氣,很是抱歉:“對不起啊,我……”

 “又關你什麼事了?”貓貓氣咻咻地瞪她。

 “那不生氣了行不?”許慕晴柔聲勸慰,“你這樣生氣,會讓我很不好意思的,怎麼說,你會跟她結怨,還是因爲我。”

 貓貓翻白眼:“因爲你什麼呀?少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了!我是看不慣她那妖精樣,明明就是個臭□□,裝清純給哪個看呢?也就是那些臭男人們喜歡她那個調調!”

 貓貓嘴巴是有些不饒人,但基本的修養還是有,極少用那樣侮辱性的詞語罵別人,這次很顯然,曲婉然是真的觸到了她的痛腳。

 許慕晴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那好,不是因爲我那就不生氣了,好不好?你生氣那就是如她的意了,我們得開開心心的,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嗯?”看她還是氣呼呼的,不由得無奈,哄她說,“你要是還是覺得不開心,那這樣吧,我幫你把這口氣出了,怎麼樣?”

 貓貓回過頭來,睜大了眼睛看着她:“怎麼出?和她打一架麼?”

 許慕晴笑,其實這麼久了,哪怕曲婉然再可恨,她也沒有對她有過什麼偏激的想法,更無心應付她的挑釁,主要是,在她看來,她於她,根本就是無足輕重,光是她這個前妻的身份,就足以令得心高氣傲的她如梗在喉,過不好日子!

 只這一次,她也着實有些惹毛她了呢,便說:“打什麼架?你看我哪時候跟人幹過架呢?出氣麼……也不是隻有打一架或者嘴上佔點便宜就叫作出氣的,還有一種氣,是讓她只能乾巴巴看着,發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那才叫真正不好過呢。”

 貓貓說:“還有這樣的?”

 許慕晴點頭:“嗯。”卻不說自己到底要怎麼做,只道,“明天你要是有空,到時候我請你過去,你只管看好戲就好了。”

 說是這樣說,貓貓的心情到底還是受了些影響,加之雋東他們也等得不耐煩了,於是那一天,還是無功而返。

 不過也不急,貓貓的婚期定在十一,距離現在還有幾個月呢,慢慢挑也是來得及的。

 一行人就很乾脆地轉戰了體育館,在裏面流連了一天。

 秦力在她們準備離開婚紗店的時候返了回來,還是一個人,而且也沒有要說離開的話,更無意跟許慕晴解釋她看到的那個男人是誰誰誰。他不說,許慕晴也不問,她是真的就把他當成是一個臨時的客人,也許他會意外地多停留兩日,但終有一天,他會離開的。

 如果說她之前對他還有過一點點的同情,但是在得知秦常彥是哪個的時候,那點同情就再也沒有了,相反的,她對他會保有基本的戒備,但是,絕不得罪。

 他要怎麼樣,隨便他,少爺玩得開心就好,只要不連累了她。

 秦力在體育館裏倒是放開了些,而且他什麼遊戲都精通,游泳、打球、溜冰,打網球的時候,許慕晴和貓貓兩人都沒打贏他,反被他累得像條狗似的,他老人家施施然擎着個球拍嫌棄地說:“就這個水平……”

 而且他游泳花樣也特別多,把個游泳館裏的人都看呆了。也是他脫了衣服以後,許慕晴才確切地看明白他身上的傷,尤其是背上有一處,都裂開口了,她光看着就覺得疼。

 好在他皮膚不算白晳,便是有些瘀傷也不那麼明顯,因爲這個,倒顯得他的身材越發的好,勁瘦有力,沒有一絲贅肉,他好似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有多受吸引,也渾然不在意那些大傷小傷,許慕晴提醒他,他便笑着問:“你是擔心我嗎?”

 其實這話也沒什麼,主要是他講話那語氣,着實讓人無語。

 許慕晴就再不管他,任他跟她們打球,還一挑二!還要游泳!還讓雋東趴在他背上!那小傢伙被他駝着遊了幾個來回,笑得嘴巴都要歪了,回去的時候,直把他當成是好夥伴第一人,連許慕晴都不要了,只要他抱。

 貓貓在她耳朵邊嘆氣:“你兒子真是太好收買了。”

 許慕晴也唯有苦笑。

 幾人直玩到華燈初上,在外面吃過了飯方纔回去。

 第二日就是六一,學校不放假,但普遍都有活動,好在兩個孩子的時間是錯開了的,像許可,她們是下午有表演,而雋東的時間則在上午。

 秦力沒有再跟出來,昨天裝逼硬要劇烈運動的後果是,他病了,發燒!要不是他上洗手間時被楊阿姨看到其臉色不對,她們都未必會知道。

 許慕晴早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頗是無語,只能讓楊阿姨先送孩子們去學校,推門進他房裏,他本人倒仍是淡淡的,還怪她家榻榻米不好:“太硬了,硌得我骨頭都疼了。”

 他不肯去醫院,許慕晴也拿他沒辦法,只好從小區醫院裏喊了個熟識的醫生過來,幫他簡單看了看。

 醫生說:“應該是傷處感染引起的發熱,其餘摸着骨頭什麼的倒還好,估摸着是肌肉性一類的損傷,不過能去醫院做個檢查肯定是更好的。”強不過他,到底還是給開了一些藥,外敷的,內用的,讓先看看再說。

 最麻煩的還是他背上引起發熱的那處,夏日天熱,他昨天又泡了水,傷口邊緣處都有些潰爛了,那醫生也好,很細心地幫忙處理了,倒省了許慕晴一番手腳。

 待得醫生走了以後,她給他端來早餐,順便倒水讓他吃藥:“我不知道你是因爲什麼不願意去醫院,但身體總是自己的,你這樣拖着,自己不難受麼?”

 秦力還理直氣壯的:“我給你省錢啊,這也不好?”

 許慕晴就看着他。

 這一回秦力倒沒跟她擡槓,反笑了笑,說:“千杯……好好,許慕晴,問你個問題。”

 許慕晴點頭,順手把藥片摳出來,按照說明一粒一粒數好,數到一半才發現,自己爲毛要這麼照顧他呢?想要停手,又覺不妥,只好繼續若無其事地幫忙把藥準備好。

 她的動作很是細微,但到底還是讓秦力發現了,他輕笑一聲,接着說:“你爲什麼要收留我?”

 許慕晴瞥他一眼,問:“要聽實話嗎?”

 “嗯。”

 許慕晴就說:“是你硬要懶上來的,你忘了嗎?”

 秦力:……

 看他被噎到,許慕晴終是笑了,把藥粒都放在一個瓶蓋裏遞到他面前:“吃藥吧。”

 她的語氣輕和,竟恍惚給了秦力一點溫柔的錯覺,讓他想起記憶深處似乎也有這樣一個人,用這樣的聲音和他說:“吃藥吧。”

 帶着憐惜與同情。

 他不由自主地接過來,手指還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涼涼的,柔軟的,一觸即離,快得他都來不及產生任何感覺。

 許慕晴的表情也很平常,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不小心,看着他吃完藥,她收拾東西,指了指放在一邊的早餐:“雖然不舒服,但還是隨便吃點吧,完了放着就行,楊阿姨回來會收拾。”

 然後她便起身離開,臨出門的時候她回過頭來,臉上帶了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關於剛剛那個問題,”她說,“其實真正的答案是,收留你,不過是爲了還秦先生之前關照我的情份,還有,如果還有以後,希望您能手下留一點情。”

 這次說完以後,她就真的離開了,房門嗒一聲輕輕關上,秦力瞪着那門,像是要把她又瞪回來,良久之後,才自失地一笑:“傻子!”

 也不知道說的是她還是自己。前妻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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