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防身。」霍成渝的聲音很輕，代表著一個老父親對下一代最殷切的渴望：「待會兒無論發生了什麼，你該閉上眼睛的時候閉眼睛，該跑的時候跑，該躲的時候躲，不要回頭，也不要管我，大人們的事，是你這小孩管不了的，明白了嗎？」
夏黎的眼睛也是紅紅的，但從始至終，除了剛出來時的那一句爸爸，他再也沒有說過任何話。
他確實很聰慧，早熟得可怕，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會分了爸爸的心。
同時他也知道，他還太小，確實什麼都做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帶著爸爸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嗯，我知道了。」夏黎抿了抿唇，輕輕在霍成渝額頭親了一下：「爸爸，我待會兒會找機會跑，我會在外面等你，我們一定會一起逃出去的，是嗎？」
「誒，乖兒子！」霍成渝笑了笑，右手悄悄在夏黎兜里按了按，又捏了捏他的臉。
父子倆的脈脈溫情，美好得不像是在這種惡劣唾棄的環境。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情，霍景渝眼睛一刺一刺的痛，很是不滿，忍不住催促：「好了，十分鐘到了。」
霍成渝嗯了聲，最後盯著夏黎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走回到霍景渝的面前，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不知道你想要我怎麼樣死？」
「這麼快就想死？太便宜你了！」冷哼了一聲，霍景渝美滋滋的把手裡的匕首送過去，陰沉的說：「你拿這個，捅你自己，別捅致命的位置，就在這兒捅，當著你這兒的面捅。」
霍成渝順從的接過匕首，眼睛眨都沒眨一下：「我照做了之後，你是否就會將我兒子送出去?」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我是否滿意了。」霍景渝揚著唇瓣，笑得很諷刺。
霍成渝低頭看了眼匕首，也沒磨蹭，利落的抽開了刀鞘。
高高舉起，深深紮下，他的大腿上立刻多了個血洞。
再次舉起，他的另一條大腿上，同時也多了個對稱的血洞。
巨大的痛楚，從血洞處席捲霍成渝的全身，他痛得痙攣的摔倒在地，咬牙切齒的從唇齒間溢出聲音：「現在，你可滿意了？」
「買一送一，我是很滿意。」霍景渝大笑著上前，牛頭大皮鞋碾在霍成渝大腿的傷口處，痛得他發出啊的慘叫聲，霍景渝碾了又碾，直到最後霍成渝的嗓音都已經沙啞，他果然滿意了。
看了眼嚇傻了的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的夏黎，霍景渝得意的努了努嘴：「把他丟出去吧！看在他身體里流著我一半血的份上，我願意放他一條命，但是死是活，我就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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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想了想，又對他的保鏢們說：「阿大留下，其他人也給我出去，留在外面候命，別走太遠。」
須臾間，偌大的廠房裡就只剩下了三個人。
站得較遠的阿大，還有廠房的最中央，一個匍匐著，一個居高臨下站著的兄弟兩人。
「當初說好了一物換一物，你偏要折騰，偏要拿走了我的腎，還想拿走我的霍氏集團，你說說，這都是為了什麼？」霍景渝一腳踢到霍成渝的下巴上，瘋狂的大笑。
霍成渝生生忍受了這一擊，估摸著霍景渝若說話算話了，夏黎現在應該已經被放出去，跑遠了，他一邊故作無能的閃躲，他的手悄悄的在身上摸索著放置在另一處的武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