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內。
一大早，人不算太多。
靠窗的位置，慕淺和周茜茜相對而坐。
沒等慕淺說話，周茜茜便遞給她一沓資料——
「慕教授，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你先看完這個再說，我保證你想問的，我都會一一給你解答。」
慕淺接過資料，翻開。
對面，周茜茜喝了口咖啡，看着慕淺。
沒過五分鐘，慕淺將這些東西讀完，合上資料，她問：「周小姐給我看這些，是什麼意思？」
慕淺不知道周茜茜葫蘆里裝的是什麼葯。
資料上記載了很久以前一位德高望重的科研人員出的一次科研事故，那次的事故，慕淺也有所耳聞。
起因是她曾經做過一個項目，裏面的很大一部分理論成果都是一位名叫陳錚寒的教授研究得出的，她當時看了那些研究理論非常興奮，當即去找了這名陳錚寒教授的資料，結果沒想到的是，她查遍了所有檔案，都沒有這位教授的信息。
按理說，能做出這樣研究成果的教授，不應該沒有一點名氣。
她軸勁上來，乾脆從外網調了檔案，最終才從這些網站中找到了些關於陳教授的隻言片語——
原來陳教授當年卷進了一次人體實驗研究，當時風波很大，一度引起了上層人員的關注，陳教授也因此被摘掉了所有的榮譽，最後他葬身在一次意外實驗爆炸之中。
當時她看完資料后，心裏最大的感受就是惋惜。
這樣一名卓越的科研人才，最後卻落得了一個這樣凄慘的下場。
關於所謂的人體實驗，她其實反而秉承保留的態度。
她當時找過了所有陳教授生前留下的論文，從論文的觀點中便能窺探到他對科學研究的態度。
他的文字是嚴謹且真誠的，她能從他的言語中感受到他對科研的熱忱和對生命的尊重。
她並不認為一個能寫出這樣論文的人，最後會去搞什麼喪盡天良的人體實驗。
只是如今已經距離當年的事情過去太多年，說到底她對這位陳教授更多的也只是欣賞，於是看過之後，唏噓一陣，便也就放下了。
實在沒想到的是，今天會有一個和她只一面之緣的記者，將這樣一份資料，重新拿給她看。
這資料做的很詳細，包括她當年查找時只是簡單概括的事件起因和來龍去脈，這裏都有清晰的記載。
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查到的，普通人也不會有興趣去查。
除非，她和當年的那場事故，有直接關聯。
慕淺看着她，眼眸微眯，目光中的審視不加掩飾。
對面，周茜茜似乎已經預料到她的反應，她放下手裏的咖啡杯，對慕淺道：「慕教授，我給你看這份資料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因為當年這起科研事故，家父是第一時間報道的記者……當時是他首先曝光了陳錚寒教授做人體實驗。」
慕淺的眼裏劃過一絲驚訝，幾秒后她皺眉道：「你父親曝光這件事，有證據么？」
「有的，」周茜茜點頭道：「當時他錄下了一段視頻，視頻里是人體實驗的現場，陳錚寒教授似乎也在裏面出現過一次。」
慕淺本能抗拒聽這些，她開口道：「所以你父親認定了當年的人體實驗是他做的？」
周茜茜也沒想到慕淺會突然尖銳起來，她深吸了口氣，重新組織語言道：「是，但也不全是。」
「什麼意思？」慕淺靠近靠椅里。
「因為當年做人體實驗的，還有一個人，他叫黎天。」
說着，周茜茜將手機里準備好的視頻點開，遞到慕淺面前。
慕淺接過來，就看到一間陰森的實驗艙里，裏面有數不清的人體，他們都緊閉着雙眼，看不清是死是活。
她心裏覺得不舒服，卻還是強迫自己看了下去。
沒過多久，便出現了一個一席白大褂的男人，他身材高大，帶着一副眼鏡，模樣……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見過，卻讓她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她眼看着他神色冷漠，走到一個人的生命體征監視器前，沒過多久，一陣刺耳的滴滴聲響起，就見那儀器拉成了一條直線。
他的神色陰沉了幾分，自語道：「又失敗了，怎麼會失敗，這次明明沒有任何一個步驟出問題，怎麼會失敗！！」
畫面的後半程，他明顯陷入了躁狂里，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
視頻也隨着他的動作不停晃動。
最後，視頻在鏡頭對準他的一刻，戛然而止。
慕淺看着黎天的模樣，莫名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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