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米佳收回了落在窗外的視線，朝身側的白墨望去，她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懼意，小心忐忑地說道︰“家里的東西沒了，是不是你再去買點回來！”
白墨嗤笑了一聲，何米佳指的東西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毒品，白墨掃了何米佳一眼，現在的何米佳再也沒有當初漂亮動人的模樣，被毒品折騰的不成樣子。
白墨已經越來越記不清楚，他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上眼前這個女人，現在心中卻只覺得乏味。
“何米佳，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過來的，你這麼糟蹋，我哪里伺候的起！”白墨慢悠悠地說了一句，轉開了頭，懶得朝何米佳看上一眼。
何米佳的神色一變，急急忙忙地攥住了白墨的手腕，“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家里的地我也擦了，你的衣服我也洗了，你不能不給我買東西！”
白墨看了她一眼，手微微一抬，眉眼之間，諷刺至極，“喲，何米佳，那些事情我可沒逼著你，你現在卻跟我討要起報酬來了！”
何米佳神色大變，想要癮頭上來的時候可能得不到滿足，她眼中微微發紅，更是死死地盯著白墨，“白墨，你的錢都是我何家的，你……”
白墨伸手，沒有留余力地扣緊了何米佳的下巴，“我的錢都是我該得了，我給你何家做牛做馬了那麼多年，拿這點錢，我覺得還少了！何米佳，你最好牢牢記住這一點！”
“停車！”
出租車停在了路邊，白墨將手抽了回來，有些厭惡地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後，直接推開車門下車。
何米佳神色猛地一遍，“白墨，你這麼走了，我怎麼辦？”
顧忌著出租車司機在，何米佳壓低了聲音︰“要是我…癮發作，沒有東西，我怎麼辦？”
白墨譏嘲地看著他，“何米佳，我再給你重復一次，我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想吸毒啊？自己去賺錢！”
白墨的目光在何米佳身上略微停留了一會，輕笑了一聲，只是離開。
何米佳當然比不得以前精心打扮過的模樣，只是現在仍有些姿色，身材，也總還是過得去的。
何米佳面色發黑，看著白墨重新走了過來，眼楮猛地亮了起來。
但白墨卻只是從口袋拿出了一張紅鈔，扔在了她身上，“車費！”
話落，白墨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快步離開。
何米佳低眸，目光落在那張紅鈔上，不自覺攥緊雙手。
白墨最近對她越發的敷衍，何米佳不笨，看見白墨身上多出的吻痕和屬于女人的其他東西，怎麼會不清楚，白墨是另外去找了女人。
何米佳低垂著眼簾，心里無比清楚一個事實，再這麼下去，總有一天，她會被白墨扔在一旁。
可憑什麼！她何米佳縱使是十惡不赦，可白墨手上也不干淨，憑什麼她得這樣的淒慘，而白墨，可以拿著她何家的錢過瀟灑的日子！
何米佳的眸中覆上一層厚厚的陰霾，對白墨已經恨之入骨。
還不如她先下手為強……
司機轉頭朝她看了一眼，目光在她身上略微妙地停留了一陣，“小姐，還走不走了？”
司機口中出來的小姐帶著璦昧不明的意思，這個稱呼，是給風月場上的交際花的！
何米佳抬眸看了她一眼，“往前開！”
到了地方，司機舔了舔嘴角，眼中的垂涎之色幾乎快滿溢出來，“你男人剛剛拋下你走了，這會兒應該不會回來吧！”
何米佳眉心微蹙，只癮頭似乎又上來了，她抿了抿唇，冷淡厭惡地說道︰“少管閑事！”
看了眼計價表上顯示出的58元，何米佳將錢遞了過去，司機伸手去拿，手卻故意地在她手中摸了一把，何米佳的渾身泛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只癮頭上來，她只想躲在家里，所以，強自忍耐了下來。
司機將零錢找給了何米佳，看著她推開車門將要下去，忍不住說了一句︰“我給錢，陪我睡一覺怎麼樣？”
何米佳直接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滾！”
司機將窗戶放了下來，“兩百，不，三百怎麼樣？反正你也不是處女，睡一覺賺三百，也不吃虧！”
何米佳的臉色發黑，三百，什麼時候她何米佳在別人眼中就值這樣的價格了？
只是，何米佳的心中越發燥熱，三百塊，夠她吸一口了。
最終，在將要上樓梯的時候，何米佳停下了腳步，朝著司機走了過去，冷著臉攤開了手，“先給我錢！”
司機眼中一亮，目光貪婪地粘膩在何米佳身上，推開車門下來，將三張紅鈔塞進了她手中，然後，直接將人帶進了懷中。
被一個四十多歲的老胖男人抱在懷中，何米佳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要將人推開，卻又想起到手的那三百塊，最後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又落了回去。
一切落寞，何米佳躺在床上，將遙控拿了起來，開了電視。
正好，電視里晃過了甦挽歌的面容，她的動作一頓，怔怔地看著電視里的甦挽歌。
主持人對她不吝贊賞，恨不得用上所有華麗的辭藻。
“……levi的設計展覽上，甦挽歌的設計以絕對的黑馬姿態，奪走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在設計展覽會之後，當地的新聞媒體也是對甦挽歌的設計進行了點評，並給于了高度的評價。這也是屬于我們國家的設計師，第一次在國際上獲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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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米佳勾了下嘴角，要是甦挽歌人還活著，她的設計在國際上出名，是一件錦上添花的好事。
只是現在甦挽歌人都沒了，就是再高的榮譽，她也沒那個資格去享受其中，這樣想想，甦挽歌沒比她好上多少。
甦挽歌不是一直想讓自己的設計得到國際上的認可，這會兒是得到了認可，可她偏偏再也沒有這個機會親手去看看！
何米佳忍不住笑了，眼中隱隱透著幾分瘋狂，喃喃自語道︰“死的真好！”
想到甦挽歌最後是葬身大海，死無全尸，何米佳的笑聲就忍不住一再地抬高。
何米佳身體猛地抽搐了下，毫無形象地翻身下床，從抽屜里翻找出剩下來的一點點東西，大口地吸食了進去，整個人才得到片刻的安寧和愉悅。
好半晌過去，理智漸漸回籠，何米佳嘴角微微勾起，白墨從來不避開她，大概是認為何米佳對她來說毫無威脅，所以何米佳知道白墨的賬號密碼。
如果白墨死了，那這卡上的錢，不就是只能由她一個人享受了嗎？
本來就興奮的大腦越發亢奮起來，何米佳眼楮發亮，越發覺得讓白墨去死是一個無比絕妙的主意，她甚至是迫不及待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白墨死去的淒慘模樣！
……
三天之後，一則殺人新聞出現在當地的報紙上，不過引起的轟動並不大，也就是佔據了報紙的一個小角落。
宋小軍看了眼報紙，才敲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顧墨軒淡漠地掃了他一眼，宋小軍頭皮一緊，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將報紙放在了辦公桌上。
“總裁，何米佳對白墨下了手，白墨……”宋小軍聳了聳肩，不太想多說，這個何米佳的心也是夠狠的，計劃步步縝密，要不是宋小軍怕他們折騰出事，一直讓人跟著，說不定何米佳這次還真能夠殺了人，拿了錢，改頭換面！
顧墨軒的目光落在了報紙上，眼中並未有太多的波瀾起伏。
照片上的尸體打了馬賽克，而何米佳，也是被套了頭從住所里被扣押了出來。
顧墨軒的眉間微微一蹙，本來還有些不明白一想陰狠的白墨怎麼會栽在何米佳手中，不過看著照片，他有些明白了過來。
照片上，何米佳穿的衣服是很久以前，何氏沒倒，何米佳依舊是高高在上的何家大小姐時，最喜歡的一套妝容。
也難怪，白墨見到這個模樣的何米佳時，會少了戒備。
宋小軍說道︰“何米佳被捕之後，一直堅稱自己是因為吸食了毒品之後，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才會失手殺人！她當時是精神病人，沒有自我識別的能力，殺人應該無罪！”
按宋小軍來說，何米佳還真的是能屈能伸的很！一個精神病人，特地花了手上所有的人整了這麼一套衣服，然後又特地將人灌醉，最後才開了煤氣，計劃這麼的縝密，說自己的精神病人，是不是太謙虛了一點。
只是何米佳大概是沒有料到白墨竟然還有所反應，在無奈之下，何米佳只能是直接下手殺了他。
顧墨軒的聲音淡漠，說道︰“她說自己是瘋子？”
宋小軍點了點頭，“是，應該是害怕被處死刑或者坐牢，所以她是無所不用其極！”
顧墨軒的視線從報紙上移開，望著宋小軍。
不知道怎麼的，一股涼意從宋小軍的腳跟爬了上來，讓他渾身僵硬。
“既然她想當個瘋子，你就去幫幫她，讓她當一輩子的瘋子！”
宋小軍一愣，心中只覺得涼颼颼的，“……好，我知道了！”
顧墨軒移開了視線，宋小軍的壓力驟減，轉身往外走。
“把報紙拿走！”
宋小軍又頓下了腳步，走回來帶著報紙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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