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怕，”他搖搖頭，“那個時候很怕。”
“那個時候？”
飛機一直在强烈地顛簸著，有的人在祈禱，有的人在哭，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今天的新聞主角。
而葉雲深這邊，安靜得周圍都跟他沒關係似的。因為他們抓在一起的手，千桃的緊張情緒，也有所緩解。
她想抽回來，但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對，那個時候。跟你說過的，和你長得很像的楚楚。”
“……”千桃沒有說話。
“她是我女朋友。”
他看著她，她的表情依舊是緊繃著的。
“我倒在血泊中的時候，楚楚在一旁看著我，眼淚直掉，哭著求我不要死，那時候我想安慰她都沒有力氣。不敢閉上眼睛，怕閉上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那是我最怕死的時候，我不想死，因為死了就見不到楚楚了，楚楚會很傷心，很難過……就像後來她走了，留我一個人一樣。至於現在，我無所畏懼。”
還能和她一起死，也挺好的。
“別說了……”千桃的眼淚止不住，“我們自己都快死了，還提這些，我怕。”
“你是捨不得厲總吧，”他笑了一下，“我倒是很輕鬆啊，和一個長得很像楚楚的人共赴黃泉，死而無憾。說不定我們在底下還能見到楚楚，到時候我可以給你們介紹一下。不過……她也不一定願意見我吧。”
千桃一下子哭笑出來。
她不願意見的人，何止他。
“罷了……”
死就死吧，她這輩子，已經得到了太多，多活了這麼多年，該知足了，不是嗎？
她閉上眼睛，在心中為千一祈禱。
忽然，她的腦海裏閃過了一抹影子。
那是……厲珩之嗎？
他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難過的吧，五千萬沒拿回來，人也沒了，氣死了呢。
然而漸漸地，顛簸消失了，所有人都怔住了一分鐘沒有反應，怕不一會兒又顛簸起來，然而等啊等，一直很平緩，直到廣播裏再次傳來空乘的聲音，提醒飛機即將下降。
千桃睜開眼睛，看著周圍，咽了咽：“活了嗎？”
葉雲深聳了一下肩：“大概吧，著陸之前，誰知道？”
還只是剛開始下降，到著陸總也要半個小時，有沒有變故，他可不知道。
他的話讓千桃的心又快速跳了跳。
然而這時他卻只是一笑：“逗你的，死不了。楚楚在保佑我呢，她希望我活得長長久久。”
這樣，他的痛苦也會長存。
這大概也是楚楚希望的吧。
楚楚死了，他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千桃沒有言語，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呼……
活了。
可她現在的心情依舊沉重。
“葉先生，現在你未婚妻是慕小姐，無論楚楚以前是不是你女朋友，都該放下了，放過以前的人，也珍惜現在的人。”
葉雲深微笑：“你和楚楚，真的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我又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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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難道你對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樣的人不感興趣嗎？我以為你至少會跟我打聽一下楚楚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