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靳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甦挽歌臉上燦爛的笑容,眼楮微熱,只是心頭卻有些釋然的感覺。
好半晌,他的聲音微微帶著幾分沙啞,開口說道︰“林悅,謝謝你!”
甦挽歌微微側過腦袋,對著他笑靨如花,才擺了擺手,轉開了頭去,望著平平和安安在院子里嬉鬧,她的神色柔和的不像話!
段靳涯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口氣,嘴角略微地往上一勾,對于放下,他從來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只是今天開始,他應該可以試試看。
她說到此為止就差不多了,那他就到此為止!將甦挽歌真正當做自己的姐姐,不再有其他的遐想。而林悅,作為朋友相處再合適不過!
念頭轉過,段靳涯側過頭看了眼兩個孩子,他們的開心興奮似乎能夠感染他,他覺得自己的心頭也松快了許多。
站了一會兒,段靳涯轉過了身,步伐平穩地朝外走去。
甦挽歌側過頭,看了眼段靳涯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才轉頭望著安安︰“安安,不許跟哥哥鬧!”
兩個孩子玩夠了,各自搬了一張凳子坐到了甦挽歌面前,畫板上是噴泉經過修改後應該呈現出來的效果圖。
“媽媽,這個是不是岸邊的那個噴泉啊?”安安的雙手支著自己的下巴,興致勃勃地問道!
甦挽歌點了點頭,“對!安安覺得漂亮嗎?”
安安大力地點頭,“超漂亮!哥哥,你說是不是很漂亮?”
平平坐姿端正,小大人模樣地看了一會兒,才給了回應︰“還不錯!”
甦挽歌看著兩個孩子,想到剛剛的事情,她微微抿了抿唇,才問道︰“平平安安,你們這麼不喜歡段靳涯啊?”
安安搖頭,“不是不喜歡,只是不喜歡他當我爸爸!”
“平平呢?”
平平也是搖頭,“他太幼稚了!”
甦挽歌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你們覺得誰適合當你們的爸爸!”
安安疑惑地望著甦挽歌︰“沒有誰適合啊,爸爸就是爸爸!”
甦挽歌晃了下神,徐芳說平平和安安的父親人品不行,只是她潛意識里不肯相信這句話,也因此,她很少在平平安安面前提過任何關于他們父親的事情,而徐芳,也不想在孩子們面前多說什麼。
甦挽歌心中涌起了太多的澀意,一直以來,她不曾在平平和安安面前提起過他們的父親,他們也一直沒有問過。
甦挽歌眨了眨眼楮,努力眨去眼中的澀意,她忍不住伸手在兩個孩子的小腦袋上摸了摸,“那平平安安覺得爸爸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我爸爸一定是個英雄!”安安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將手舉高最高,努力地比劃著,“爸爸一定比我們高好多好多,比媽媽都要高,一只手就能輕而易舉地將我們給舉起來!”
甦挽歌喉頭發酸,深吸了口氣,才故作平靜地問道︰“那平平,你覺得爸爸是什麼樣子的?”
平平很認真地說道︰“爸爸一定很聰明,因為我也聰明。爸爸長得也一定很好看,爸爸會很厲害,能夠保護我們一家人!”
眼淚不受控制從眼眶里滾落,甦挽歌撇開了頭,孩子們卻看到了,他們有些緊張不安︰“媽媽,是不是你不高興我們說爸爸!我們以後都不說了,你別哭!”
“媽媽沒哭,媽媽高興呢!”甦挽歌揚起笑容,說道。
“高興怎麼還會掉眼淚!”安安的臉上擺明了不信兩個字。
甦挽歌伸手輕輕地敲了下他的額頭,“有一個成語叫做喜極而泣,安安是不是沒有听說過!”
“什麼意思啊?”
甦挽歌搖頭,“下次告訴你們!”
“平平和安安喜歡爸爸嗎?”
平平和安安對視了一眼,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爸爸沒有在我們身邊,現在不喜歡,以後看他表現,我們才能決定要不要喜歡他!”
甦挽歌的心軟的不成樣子,“那平平安安,能不能告訴媽媽,為什麼都不問媽媽關于爸爸的事情!”
他們還有些猶豫,甦挽歌補充了一句︰“先說好,小孩子不許說謊,不然就不是好孩子了!”
安安不服氣,喃喃了一聲︰“有那種善意的謊言!”
甦挽歌挑了挑眉,“那你要找借口騙我嗎?”
安安堅持了沒兩秒鐘,就徹底敗下陣來,“那好吧!我告訴你!”
平平在旁邊盯著安安看,有些恨鐵不成鋼,不是他本身就是猶豫的,所以眼巴巴地看著安安將底子給掏了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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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阿姨說,爸爸有事情去了很遠的地方,暫時離開了我們,不能問媽媽關于爸爸的事情,不然媽媽會傷心的!”
甦挽歌忍不住將安安抱在了懷中,安安詫異極了︰“媽媽?”
“媽媽沒事!”甦挽歌深吸了口氣,朝平平笑著招了招手,平平乖乖地走了過來,被甦挽歌也擁入懷中。
“媽媽不會難過,你們問我關于爸爸的事情沒有關系!”
“真的嗎?”安安忍不住問道,平平雖然沒有問,但晶亮的眼楮已經將他的想法表達的一覽無余。
甦挽歌微微頷首,篤定說道︰“嗯,真的!”
安安靠在甦挽歌身邊,好奇地問道︰“媽媽,那爸爸長什麼樣子啊?”
甦挽歌想了下,只是出現在腦海中的只有一個不太分明的身影,“你爸爸長得很好看,跟平平安安長得很像!”
孩子不太像她,那就應該像孩子的爸爸了!
安安高興地跳了起來,“我就知道,爸爸一定長得很好看!因為我們就很好看!”
甦挽歌忍不住笑了出來,平平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卻是故意凶巴巴地瞪了安安一眼,“媽媽還沒有說完,不能打斷別人說話的!”
安安無辜地眨了眨眼楮,才點了點頭,小腦袋聳拉下來,“媽媽,對不起,我錯了!”
甦挽歌摸了摸他的小耳朵,“沒關系,我可以原諒你!”
平平扯了下甦挽歌的衣袖,“媽媽,你繼續說!”
“好,你們的爸爸呢,喜歡穿西裝,總是一身的黑色,看起來嚴肅極了!”
安安撇了撇嘴,有些嫌棄地說道︰“那爸爸的眼光一定很差,黑色一點都不好看!”
這點似乎平平也是認同的,他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附和了安安的話。
“對啊,爸爸他審美不行!然後……”甦挽歌仔細地回想那個身影,才繼續說道︰“爸爸很高,比段靳涯還要高一點吧!爸爸能一只手舉起安安。”
安安驚呼了一聲,興奮地捂著嘴。
平平問道︰“媽媽,那爸爸聰不聰明啊?”
甦挽歌好笑地反問了一句︰“那平平覺得爸爸聰不聰明啊?”
平平低眸很是思索了一段時間,才搖了搖頭,“應該不太聰明吧!”
之前他還說爸爸一定很聰明,現在卻改了口,甦挽歌很是好奇其中的原因︰“為什麼呢?”
“爸爸一定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他如果聰明,就找的到我們了!”
一句話,甦挽歌的眼楮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平平看著甦挽歌,有些不太放心︰“媽媽,你這是喜極而泣嗎?還是我說錯話讓你傷心了?”
平平現學現用,甦挽歌深吸口氣,才沒讓自己當場失態,“是喜極而泣!”
平平這才放下心來,對著甦挽歌彎了彎嘴角,笑容靦腆。
“哥哥,爸爸真的這麼笨啊!我都能找的到回家的路!”
平平點了點頭,“應該挺笨的吧!不然就會來找我們了!”
甦挽歌將兩個孩子擁入懷中,笑中帶淚︰“對啊,爸爸很笨的,等他什麼時候聰明了,就會來找我們了!”
其實恕我那個比誰都清楚,偶爾其他孩子炫耀自己的爸爸能舉高高、騎大馬,兩個孩子都多麼羨慕,只是他們一直乖巧地不在甦挽歌面前說起,原來是怕她傷心!
甦挽歌心頭有些震動,頭一次有些不太確定,她能做一個合格的母親,但能代表一個父親在孩子心中的全部地位嗎?
晚上,等平平和安安睡了,甦挽歌去找了徐芳。
徐芳看著電視里放映的泡沫劇,余光略過她一眼,“孩子睡了?”
甦挽歌點了點頭,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甦挽歌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徐芳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麼了,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甦挽歌點了點頭,只是半晌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徐芳干脆將電視關掉,面對面地看著甦挽歌,“說吧!想跟我說什麼事情?”
甦挽歌抿了下唇,雙手不自覺在一起摩挲,“媽,平平和安安的父親是誰?”
徐芳一怔,神色直接變了,她轉開了頭不去看甦挽歌,“問他干嗎?不是說了那不是好東西。”
“媽,就算孩子的父親不是一個好人,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徐芳一下子站了起來,“我看你是想惹我生氣是不是?”
甦挽歌一怔,搖了搖頭,“媽,其實我有一種奇怪的直覺,總覺得孩子的父親沒有你說的那麼差,所以,會不會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夠了!別再說了!”徐芳直接打斷了甦挽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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