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輕搖了下頭，「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好。」
見她這麼說，蘇如雪想無論她之前心底對顧暮白存了多少偏見，在這點上她始終要感謝他。
當然，她也很想補償林知晚，可至少目前來看她還沒找到最好的補償方式。
葉斕珊從洗手間出來后，就發現相談甚歡的兩人。
蘇如雪見到葉斕珊也起了身，和林知晚告別。
雖然她也很想多和她待一會兒，但她眼下已經有了另一件事要處理。
林知晚是她的女兒，這件事她並不能確定沉銘他們是否已經得知。如果得知，那麼之前他們的下屬說的那番話實在值得推敲，如果尚未得知…
就算現在是尚未得知，那也離真相大白的那天不遠了。
蘇如雪下定決心不能讓林知晚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葉斕珊見蘇如雪離去，對着林知晚道，「剛才你和蘇阿姨在聊些什麼？」
「聊顧家。他們的口碑在外人嘴裏似乎真的很差。」林知晚也忍不住開玩笑。
葉斕珊點頭，深有同感，「不是似乎，是確實。他們每次在我面前這麼說，我都開始好奇之前到發生過怎樣的腥風血雨，弄的周圍人膽戰心驚的？」
「珊珊，即使那麼多人詆毀，你以後也不會改變你的選擇嗎？」林知晚問。
葉斕珊聞言，搖了搖頭，「不改。我這個人比較死心眼，這是我的選擇，後果我會承擔。」
「那你呢，晚晚？」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林知晚。
林知晚見狀，仰頭看了眼天空，「我啊…」
「我也不會。」
「為什麼？也死心眼？」葉斕珊開玩笑。
林知晚搖頭，「人生所有的選擇都講究落子無悔，願賭服輸。」
「我只是覺得，如果是輸給他，也沒什麼不可以接受的。」
葉斕珊聞言，心頭微震。
「你要是把這句話當着顧二哥的面說，他肯定很震撼。」
「是嗎？可是我覺得他並不是一個喜形於色的人。就像蘇阿姨之前說的那樣，高位者沒有誰是真正的溫柔。」
林知晚其實是知道的，顧暮白的溫柔更多的只是層偽裝，必要的手段罷了。
實則外熱內冷，想要真正走近他，很難很難。
如果不是他對自己有好感，大概或許他們應該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是他促使他們相遇，也是他逐步的引導自己靠近。
所以，是他想要她。
葉斕珊美眸微眯，「沒有獸xin失去一切，我並不覺得他們有什麼不對。」
林知晚輕笑，「所以珊珊，其實你和三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葉斕珊能認同顧尚衡的所有價值觀，就算是錯誤的，她也能站在他的角度上理解。甚至於面對於他的暴戾與冷肆，也只有葉斕珊懂得怎麼安撫。
那她呢？
她是否已經真正進入了顧暮白的世界？
不僅僅是走近他的心裏，而是真正的，看到了從前從未目睹到過的風景，即使它是瘋狂的。
這個疑惑在她心底里生根發芽。
就在林知晚沉思時，射擊場的內部突然傳出了一陣騷動。
「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個服務生在遞酒水的途中沒注意迎面撞上了一名貴客，犧牲掉了對方的一件昂貴襯衫。
「說對不起就有用嗎？真是沒誠意啊。」被灑了一身酒水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低着頭的女人，冷笑。
服務生見狀，嚇得大氣不敢出，只能一個勁的道歉。
她甚至不敢說出賠償的話，因為僅僅是對方的一件襯衫她都知道自己就算是不吃不喝打工一年或許都買不起。
「先生，是這樣的，小黎她是新來的做事毛躁…」另一邊的經理匆匆趕來調解，卻直接被男子冷眼瞪的不敢再說下去。
周圍顧客見狀，也紛紛朝着這裏投去視線。
當葉斕珊看到那個身穿着休閑服，留着長髮長相陰柔的男人時，心裏突然起了一股毛毛的感覺。
也不知是不是有所感應，邁森很敏銳的回眸，四目相對的那剎那，葉斕珊感覺自己的後背就像是被什麼毒蛇盯住了一般。
冰冷，滲人。
「晚晚，我們快走。」說着，葉斕珊就抓起了林知晚的手。
現在不是多管閑事的時候，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她不能肯定以前是不是也結過怨。
林知晚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從葉斕珊的話一起走了。
邁森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舔了舔乾澀的唇。
他找到「寶藏」了。
葉斕珊拉着林知晚出來后，氣息微亂。林知晚看着她這幅不自然的樣子，關切道，「珊珊，你怎麼了？感覺你的臉色不太好，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葉斕珊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就在這時，原本陰沉的天空也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當冰冷的雨滴打在葉斕珊的臉上時，她突然感到了一陣呼吸不順，眼前的景象也逐漸開始變得模糊。
「珊珊？珊珊！」林知晚急切的呼聲在她耳畔里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消失。天旋地轉間，她暈倒在地。
在長時間的精神放空中，葉斕珊的記憶彷彿回到了六年前的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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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匆忙的街道上，一個衣衫破落瘦骨如柴的金髮女人走走停停，到處都在找她的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們帶走了我的孩子。」她的精神衰弱，路人見狀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當她看到葉斕珊時，嘴裏念念叨叨的要向她走來。但卻被一旁的警察攔住。
「女士，請你冷靜一點。」
「他們抓走了我的孩子！」
「誰抓走了你的孩子，『他們』是誰？」等不得警察繼續追問，一個留着長發麵相陰柔的男人從一輛麵包車上下來。他走到警察身邊，滿臉歉意，「利茲，我終於找到你了，感謝上帝！」
他旁邊的警察疑惑，「你是誰，你認識她么？」
「利茲是我的老婆，她精神有些問題。」說着，上前就抓住了她的臂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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