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路兩個人都很沉默。
慕淺將黎碩送回家，臨下車，黎碩摸了摸慕淺的頭：「今天辛苦了，明天見。」
慕淺本能想要躲開，卻強行忍住了。
她勉強笑了笑：「明天見。」
雖然他們說好以後還和從前一樣，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從前那樣的關係，他們兩個再也回不去了。
回程的路上，慕淺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曾經一起並肩往前的夥伴，最終還是免不了背道而馳。
車子開到樓下，慕淺抬眼就從落地窗里看到裏面暖融融的燈光。
她微微一怔。
現在已經快要凌晨，按理來說，不管是林誠儒還是兩個孩子，應該都已經睡了才對，客廳怎麼會還亮着燈？
她停下車，進了門。
和外面清冷的涼意完全不同，客廳里開着空調，溫暖和煦。
「回來了？加班到那麼晚？」
慕淺剛把包放下，就看到陸厲洵從廚房走出來。
男人身穿着休閑衣褲，圍着圍裙，是和白天在正和門口見到時完全不同的柔和。
慕淺怔住，半晌才複雜開口道：「你怎麼在這？」
「等了你一夜了，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也沒接，再不回來就打算直接去院裏接你了。」陸厲洵走上前，摸着她的大衣，皺眉說道：「外面那麼冷還穿這麼少？換了衣服去喝點銀耳湯暖暖身子。」
陸厲洵這副模樣慕淺很不習慣，想到今天聽到的他和陸正霆的對話，還有黎碩剛剛在車裏和自己說的那些，她只覺得抗拒和厭惡。
避開他的觸碰，她皺眉道：「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
陸厲洵察覺到她的抵觸，眉也跟着皺了下來：「怎麼了？」
昨天她對他還不是這個態度。
男人不問也就算了，一旦問了，慕淺心底的那些東西就有些沉不住。
她乾脆把外套掛起來，隨即轉身靠在牆邊，問他：「陸厲洵，當年你們找女人羞辱黎碩，是不是真的？」
話落，陸厲洵明顯怔愣了一下，隨即沉下神色，眉心微擰：「怎麼問到這個？」
「你只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慕淺注視着陸厲洵，一動不動。
陸厲洵心下煩躁。
當年的事情，其實是關寒擅作主張去做的，他並不知情。
儘管他同樣厭惡黎碩，但這樣的事情，的確不屑去做。
只是當時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木已成舟，再說別的也沒有意義，最多只是告誡關寒兩句。
然而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這件事竟然還會被慕淺翻出來。
她既然問了，那就證明她也剛知道不久……
陸厲洵臉色更加陰沉幾分：「你晚上去見了黎碩？你們又一起做實驗了？」
慕淺對陸厲洵的「避重就輕」有些不耐煩：「陸厲洵，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這事這麼難？」
陸厲洵心底的暴躁再次升騰，轉身他一拳打到牆上。
像只兇狠的困獸，他壓抑著怒火，問慕淺：「是又怎麼樣，當年他敢碰你，不管有什麼後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慕淺本來心底還存着一點希冀，希望這件事和陸厲洵沒有關係，只是個誤會。
然而陸厲洵說出的話卻徹底將她的希冀打碎了。
她目露失望：「陸厲洵，知道我聽到這些是什麼感覺么？噁心！」
她緊緊盯着他，一字一頓：「我覺得噁心！」
噁心。
慕淺竟然覺得他噁心？！
這幾個字簡直就像巨雷一般直接轟到了陸厲洵的頭頂。
他紅着眼睛，逼近她：「你覺得我噁心，那黎碩呢？他明知道你是我的人卻還敢碰你，他就不噁心！
「陸厲洵，現在說的是你，不要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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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你真當他是別人？你們整個晚上都在一起，卻沒有告訴我，我在家裏一直等你，等來的是什麼，是你為了那個男人對我的質問！」陸厲洵目眥盡裂，上前一步攥住慕淺的肩膀，「慕淺，你是不是喜歡上黎碩了？」
慕淺看着陸厲洵，不知道話題怎麼就偏到這裏來了。
她惡狠狠地瞪眼前的男人，「陸厲洵你腦子是不是有病！你是我什麼人我去哪需要向你報備？何況……你就沒什麼事情瞞着我嗎！」
陸厲洵咬牙，「你想知道什麼，我對你沒有半點隱瞞。」
慕淺冷笑：「是么，那陸正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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