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沒有立刻應聲，而是看向雲芷，不懷好意地勾起唇角。
他的目光如毒蛇蛇信舔舐過她的皮膚，讓她一陣頭皮發麻。
雲芷拽住姚璐的手，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沒了，我保證沒了，真的。卓宇軒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瞞著你，只是……」
只是璐璐太愛卓宇軒了，他們七年的感情，她擔心她承受不了。
「我不想聽你說話，你閉嘴！」姚璐已經不信她了，她用力甩開她，看向祁越，「還有什麼？！」
祁越輕笑出聲，「怪不得你被雲芷耍這麼久，事情都擺你眼前了，你還看不明白。」
雲芷不住搖頭，「璐璐，我從來沒有想過耍你。」
然而在場三人並未理會她，連一直幫她的江珩，也只是冷漠站在一旁，沒有再幫她開口的意思。
「你看卓宇軒出軌的對象，沒發現她跟雲芷長得很像嗎？」祁越手指點了點屏幕，輕飄飄說出震驚三人的事情。
姚璐暫停，看著那個女人的輪廓，面上神色變化。
江珩站得遠，但也能夠清晰看到屏幕。
那個女人竟然真得和雲芷長得有幾分相似！
「雲芷婚姻不幸福，然後她看著閨蜜男人暗戀她，連找的情人都跟她長得有幾分相似，心中大概在暗暗得意。」
祁越緩緩道：「哦，說不定卓宇軒私底下已經跟她告過白了。」
姚璐猛地看向雲芷，「是不是？！」
「沒有！」雲芷快要崩潰了，「真得沒有，璐璐！」
她之前只是知道卓宇軒可能出軌了，從來沒有注意過那個女人的長相，也不知道對方和她長得像啊。
祁越雙手環胸，「如果不是這樣，雲芷作為你最好的朋友，為什麼要隱瞞你男朋友出軌的事情呢？」
他洞悉人心，每句話都在往人心口上戳。
雲芷走到姚璐跟前，拚命搖著頭說不是，然而後者卻雙目猩紅地把她推開了。
「雲芷啊雲芷，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家人生病，我忙前跑后，你每次被祁越傷透心，我都陪著你。」
「就連剛剛，我還在想著怎麼給你籌錢，怎麼才能把你從江珩手裡救出來。」
姚璐大口喘著氣，淚水控制不住往下流，「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看著我被你玩弄掌心，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璐璐，璐璐你別這樣……」
璐璐是唯一留在她身邊的人了，她不想璐璐走啊。
雲芷在江珩祁越面前一直忍著不流淚，可現在根本忍不住了。
「璐璐，我只是知道卓宇軒可能出軌的事情，其他事情我都沒做過啊！」
雲芷被姚璐揮到了地上，她連爬起來的功夫都沒有，只是緊緊摟著姚璐的腿。
如果璐璐今天出去，她們兩個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是朋友了，這一點她很清楚。
「雲芷，我真是錯看了你！」姚璐摔碎杯子，撿起一塊碎片抵在雲芷脖子上，紅著眼睛道：「你松不鬆手？」
淚水止不住順著雲芷臉頰往下流，她喉嚨發緊，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只是不斷搖頭。
姚璐深呼吸一口氣，冷笑一聲，手中杯子碎片劃破雲芷脖子。
血液流下，刺紅了人的眼。
「你捨不得動我，你都沒用力……」雲芷又哭又笑，聲音沙啞異常。
見狀，姚璐有一瞬間的動容。
但是想起雲芷對她做的這些事，她便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抵在雲芷脖子上的玻璃碎片深了些。
祁越欣賞著這一幕，好心情地倒了一杯水，慢慢啜著。
江珩被雲芷誤會，本不想再幫她，靜靜看她作死。可見她脖子上流出血，他還是忍不住上前，奪走姚璐手中碎片扔到地上，然後掰開雲芷的手，把她硬拽進了懷裡。
「你可以走了。」他冷冷道。
雲芷被他摟在懷裡，比哪一次都要掙扎得用力。
「放開我！你放開我！」
「璐璐，你別走……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瞞你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雲芷又踢又咬，嗓子都喊啞了，根本看不出以往那個怯懦的樣子。
然而，任憑她再怎麼掙扎，江珩的手仍抓得緊緊的，紋絲不動。而姚璐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珩這才鬆開雲芷，見她疲軟地往地上摔，他下意識要去接她，卻被她發瘋般拍開了。
「別碰我！」
他收回手，抿緊了唇。
認識她已有幾年，他還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雲芷扶著桌子，雙腿卻疲軟無力。她摔坐在地上，從包里翻出手機，抖著手按了幾次，才撥出去姚璐的電話。
「接啊。」
「我只是怕你受傷，卓宇軒出軌，我一點都不高興的。」
「璐璐……璐璐……」
雲芷低聲呢喃著，等待著那邊接通。
不接通也沒關係，她可以等璐璐冷靜下來，再跟她解釋的。
然而——
這次不是沒人接，是被她拉黑了。
他們十幾年的朋友，這是璐璐第一次這麼做，她是真得認真了。
雲芷仍在手機，雙手掩面，淚水順著指縫流出。她大口喘著氣，想要壓下喉嚨間的嗚咽，卻仍舊顫抖著發出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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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珩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皺緊了眉，「阿越，你玩夠了嗎？」
「我只是說出她戲耍姚璐的事實而已。」祁越嘖了一聲，「你心疼了？」
他平時便是這般不把所有人放在心上的樣子，江珩一直都知道。可看到他玩弄的對象是雲芷，他還是動了火氣。
祁越看到他冷漠的眼神，嘴角弧度也收了幾分。
「你這麼心疼她，不如這樣吧：只要你一句話，她二百萬的贖身費我出了。她留你身邊也痛苦，你心疼就放了她。」
祁越這話與其說是說給江珩聽，不如說是說給雲芷聽。
雲芷還坐在地上，可沒再捂著臉，而是抬頭看著他們。
包間內一陣沉默。
江珩明知道祁越這麼做，是故意離間他和雲芷，讓他們關係更加惡化。可他看著雲芷，此時卻說不出任何話。
不得不說，祁越這招用的很好。
前有狼後有虎，江珩根本沒有退路。
雲芷半晌沒等到回復，這才低下發酸的脖子，眼神灰敗下去。
她剛剛在期待什麼？
竟然指望江珩主動放她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