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很快開始，雲抒安靜地吃著飯，偶爾給霍司寒夾夾菜。
霍司寒喝的是紅酒，但除了跟霍司昱喝了一杯，便只敬了阮惜君一杯，沒跟別人喝過。
沈家父子三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有主動敬霍司寒酒。
桌上敬酒最起勁的倒是雲詩柔，她懷著身孕不能喝酒，端著果汁杯挨個敬過去。
沈家的人再瞧不起她，也不好駁她的面子，都跟她喝了，只有霍司昱最不給臉面，「我為什麼要跟你喝，你這麼喜歡喝果汁，自己多喝點就行了，別開口叨逼叨影響小爺我吃飯的心情。」
雲詩柔有點委屈，「司昱，我是很禮貌很客氣地跟你說話的，你怎麼能這個態度呢？」
「我什麼態度？我求著你跟我說話了？你跟我說話我就要回應你？這是什麼道理？」
「好了。」霍老夫人打著圓場，「過年呢，司昱，給詩柔一點面子，好好說話，詩柔，司昱脾氣不好，你也少說兩句，他不跟你喝就算了。」
「知道了媽。」雲抒吸了吸鼻子，又敬了雲抒一杯，「姐姐，我敬你，祝你新年快樂。」
雲抒不能跟霍司昱一樣，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拿起果汁杯跟她示意了一下，「新年快樂，祝你的寶寶平安健康。」
她才不想祝福雲詩柔本人呢，那就祝福她的孩子好了。
雲詩柔笑得甜美，「謝謝姐姐的祝福，我前天剛去做過檢查呢，醫生說寶寶很健康，而且是個男孩。」
「真的啊？」霍老夫人驚喜不已，「能看出xin別了？」
「嗯，醫生說xin別很明顯，就是男孩子，媽，我是想著，今天過年，給您一個驚喜。」雲詩柔乖巧的道。
霍老夫人高興極了，「好好好，媽很高興，詩柔，你懷孕辛苦，一會兒我給你一張銀行卡，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以後媽每個月都會往裡面給你打零花錢的。」
「謝謝媽。」
雲抒心裡有點無語，這樣的頂級豪門，居然重男輕女到這個程度，也是活久見。
就算是有皇位要繼承，那女孩子也可以繼承啊，可以把她當武則天培養啊。
但轉念一想，雲抒便覺得自己多慮了。
霍明遠和雲詩柔，怎麼可能生得出像武則天那麼厲害的女兒呢？
所以生兒子挺好，雲詩柔還能母憑子貴，多從霍家賺點零花錢。
沈承謹坐在雲抒的斜對面，視線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今天是大年夜，雲抒跟平時有點不一樣。
屋裡暖和，女孩身上穿了件正紅色的薄毛衣，很襯她的膚色。
一頭烏黑的長發紮成了魚骨辮，看上去很俏皮，乍一看會以為她是在校高中生。
臉上應該是化了個淡妝，別的沈承謹看不出來，只知道她塗了口紅，吃飯的時候很斯文，舉手投足間都流淌著一股難以忽視的尊貴氣息。
許是感覺到了他的注視，雲抒忽然轉頭朝他望了過來。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沈承謹微怔，雲抒則是波瀾不驚地收回視線，繼續吃飯。
霍老夫人坐在主座上，將一切盡收眼底，微笑著道，「承謹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明天家裡的親戚會過來拜年，到時候讓他們看看，有什麼好姑娘可以介紹給你。」
沈承謹淡淡一笑，沒說話。
霍老夫人自顧自的道，「往年初二的時候，司昱外公家就會過來拜年的，他們家的以倩，外婆很喜歡，到時候介紹給你認識，沒準能成就一段良緣呢。」
雲抒暗自思忖，老太太還真喜歡當紅娘，不過羅以倩就拉倒吧，還不如蘇里里呢。
蘇里里起碼是真心愛沈承謹的，人品家世都擺在那裡，哪哪都比羅以倩強。
沈承謹當即道，「老夫人，這麼好的姑娘，您還是留著給別人吧，我無福消受。」
眾人：「……」
霍老夫人的臉色有點難看，沈承謹不叫她外婆就算了，還當眾說出這種話，她面子上是過不去的。
好在阮惜君立刻開口了，「承謹，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就算要拒絕，也得婉拒啊，不許這麼沒禮貌。」
阮惜君訓斥完兒子，又對霍老夫人道，「媽，對不起啊，承謹這孩子向來不會說話，我替他向您道歉，您不要生氣。」
霍老夫人有了台階，這才笑得慈愛，「沒關係的，在我眼裡他就是個孩子，承謹能力很強，你和向東很會教育。」
阮惜君笑笑，「媽過獎了，承謹能力是不錯，就是xin格固執了點，不比承時懂得變通。」
「兩個都是好孩子，誰也不比誰差，他們身上流著霍家的血，不會差的。」
「這倒是。」阮惜君舉起酒杯，「媽，我敬您一杯。」
「好。」霍老夫人喝了口紅酒，道，「我給阮家準備了很多禮物，叫人送過去了，以後兩家就是親戚，可以常來常往。」
霍老夫人骨子裡，是非常看不上阮家的，雖說有點錢，但這樣的小門小戶，在霍家眼裡就是螻蟻般的存在，但阮家幫她養了女兒幾十年，是應該感謝的。
至於常來常往，也就是嘴上客氣一下，阮家還不配跟霍家常來常往。
阮惜君自然不知道霍老夫人內心的真實想法，有點受寵若驚，「我爸媽已經打電話跟我說了，說您準備的禮物太過貴重，他們不敢收。」
「有什麼不敢的，叫他們別客氣，他們把你當親生女兒養了幾十年，我感謝他們是應該的，還有，他們那個女婿的小公司，好像經營得不怎麼樣，回頭讓司寒開口吩咐一句，多給他拉點訂單，自然就能起來了。」
被點名的霍司寒沒有任何反應，對霍老夫人的提議也沒表態，只是自顧自給雲抒夾著菜。
雲抒嘴裡吃著菜，耳朵卻是豎起來聽的。
霍家的餐桌太神奇了，一不小心就會錯過很多細節的，不能真的只顧著吃飯。
阮惜君自然不敢麻煩霍司寒，急忙拒絕了，「媽，人各有命，我姐姐姐夫都是踏實的人，不需要為他們做這些的，連沈家的幫助，他們都不肯收。」
「是嗎？」霍老夫人頗為詫異，「這年頭，這麼務實的人還真是少見了，換成別人，能得到幫襯，求之不得了，看樣子，阮家的家教不錯，才能把女兒教得這麼好。」
「是啊，阮家的人都挺務實的，所以媽，您就別操這份心了，我逢年過節，都會給我父母打錢，讓他們好好頤養天年。」
「這是應該的。」
「……」
年夜飯的氣氛還算不錯，喝酒的人也都控制著量，沒有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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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霍司昱玩心大起，非叫雲抒去放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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